我很早就已經甦醒了,我不知道該怎麼看待眼前的基尼奇。所謂的新鮮感也不過是那些頭次經歷的罷了。

我注視著基尼奇,我真不想跟他說我最近在做的事情。脾氣越發的暴躁不說,還可能遷就他。

尤其是腸胃經常抽搐,親戚也很少來了。胃口也越來越大,每天除了想吃人,就是喜歡虐殺。

對面的基尼奇幾次張了張嘴,但是一個字也沒有吐出來。只能沉默的目送著我和姐妹們消失在走廊的拐角。

我順帶把門給關上,隧道是佈滿了映著金色光芒的玻璃。看上去就像是人間仙境一樣。

一成不變的天氣,唯有幾縷微風拂過。穿過這條隧道,感覺天地間就像是被黑色的幕布所遮蓋一樣,房間也顯得十分陰森。

幾個姐妹中交談過後,一致決定由莫娜單獨向我詢問:

“姐姐,首先不要緊張。我只是想找你核實瞭解一些情況,你的想法對我們姐妹很重要。能如實回答嗎?”

我沒有說話,只是點點頭。

“就先從你和姐夫的日常說起吧?”莫娜說完後,拿好了姐妹們事先寫好的演講稿。清了清嗓子說道:“你們平常都吃些什麼?”

“蛋炒飯和泡麵。”

“泡麵加蛋嗎?就是那兩道菜做法會不會很複雜?考慮了營養和口味?”

“貌似沒有。”

“所以僅僅是出於方便嘍?”

“可以這麼講。”我對著莫娜點點頭。

“什麼因素呢?是不會做還是僅僅出於懶惰?”

“他怎麼說的?”我沉默了一會兒,問道。

“基尼奇說不會,但是我這裡還有一份阿喬的證言。基尼奇經常做烤魚,手藝很好。吃過的人都誇讚。”

“我不愛吃魚。”

“......怕魚刺?行吧。”

“我只知道他不會炒肉,我們也只能吃這個。”

“你們人都是生吃了唄?”

“吃過,天天吃,喜歡當正餐。”

“我就說嘛,你們倆沒吃過人,我也不信。那你有嫁衣嗎?就是該有的總得有吧?”

“你們怎麼想的?”

“基尼奇沒有買過婚服,也不會裁縫工計——你現在穿的,衣櫃裡的基本上都是我們姐妹錢能幫你挑的。”

“基尼奇一模一樣的衣服很多,你覺得他像是趕時髦的人嗎?”

“不像,咱海淵貧窮。收入普遍不高,倒也說得過去。”

“光吃死工資。”

“所以才沒有經濟啊,你還不如當好你的郡主,你的錢都比他多。”

“我進提瓦特搶過錢。”我工資其實也不高,全是因為自已進提瓦特,搶別人的錢,搶商人的貨物。

“你們還家暴過嗎?”

“天天。”一想到這裡我臉頰發紅。

“天天?!”

“嗯。”

“出手厲害嗎?”

“往死裡捅我,但不算太疼。”

“為什麼捅你?”

“大概是覺得我像雌小鬼的時候。”

“你不跟他講道理?”

“一邊講一邊挨。”

“為什麼?都講道理,都撒嬌了,還要挨捅?”

“他想。”說實話,我也想。互相家暴的時候我很愉悅,裸架打完後一般都洗鴛鴦浴再睡覺。實在累的話就直接倒床上睡。

“懂了,你有你的說法,他有他的道理。一旦你倆說服不了對方,就看誰更厲害了?”

“在我看來,這是解決問題的最佳方式。”我微笑的說道。

“那你們經常吵架嗎?”

“也是一個星期內至少得有一次。”

“他罵你嗎?”

“雌小鬼算不算?”

“有沒有罵的更難聽的?”

“比我說的髒話要乾淨多了。”

“那當然,你是菲謝爾,最會罵人的。他絕對罵不過你,那他有沒有給你戴過綠帽子?”

“如果他是個同性戀的話,我感覺他會和阿喬給我帶一個。”

“我不同意你說的這麼模糊,我只想知道這些東西是否是真實的?”

“不算吧?也就工作期間有時候陪阿喬的。”

“首先我們不爭論誰對誰錯,只談論事實。所以我問的這些話來看,基尼奇不算一個好的男友。不管他說的天花亂墜也白搭。”莫娜慵懶的坐到椅子上,習慣性的翹著二郎腿說道。

“如果從這些所謂的事實來看,那也確實只能得出這麼個結論。”

“什麼意思?”莫娜雙眼空白像是沒聽完的。

“我跟基尼奇從認識到同居已經了十三年了,你光問我壞的話,如果你去問基尼奇在哪些方面對我好了,我感覺會比壞的還要多。”

“懂了,你的意思說我沒有了解全部。只是單方面的所有缺點,我還要聽聽優點。這樣才能得出正確的結論。就像我佈置星空一樣。”

“可是你一點也不知道我想的,所以你瞭解了事情的大概,你也不知道該替我得出來什麼樣的決定。”

“懂了,比如說這是一個客觀的世界,它會有一個客觀的標準,但是好姐姐,你隨心隨意。你想要什麼就要什麼,你想讓他消失就讓他消失。很隨便,對嗎?”

“咱們姐妹互相關心的不是姐妹這個人嗎?既不是打仗,也不是做生意。既然你們關心的是你們的大姐是否受到了應有的客觀對待,那我在你們眼裡還算是個人嗎?”

“我們沒把你當成消遣的工具,你在我們眼裡絕對算的人,從一生下來就是個人。”

“你們不用對我負責,我只是失去了力量而已,但這不代表我不能用我以前的力量。”

“那聽你的意思,你對你的男朋友還挺滿意?”

“算是吧。”

“你樂意我們姐妹幾個還能管什麼?放心,你的擔憂我們也知道,我們不會跟姐夫說的。咱們走吧,你男朋友應該在外面等你很久了。”

————

“基尼奇!”

“菲謝爾...?”

我從莫娜的宮殿出去後,跟基尼奇互相對視著。我在他的心中算不算失而復得了?

我看著基尼奇眼角的淚水,當初我在夢裡幻想過這場面一定很肉麻,很難以啟齒。

但當我真正面對這場景的時候,我還是毫無困難的衝過去抱住了他。他也一把把我攬入懷中,我壓根不用表演,壓根兒就沒有那麼尷尬的相處。

我們其實已經算夫妻了,怎麼樣做都沒有人管。

我的視野像是被一層薄薄的保鮮膜給遮住了,基尼奇在我眼中像是已經泛舊的老照片。基尼奇聲音有些沙啞,差點說不出來話。

“你還痛嗎?”

“不痛,渾身上下哪都不疼。”

“這裡呢?”基尼奇撫摸著我身上的血跡,在這些身上被汙血所染的地方並不是我身上的。而是那些受害者的。

他的眼淚是溫的,滴在了我的臉上,頭髮上。我的面板就像是被高壓電電了一樣,忍不住的顫抖著傳遍了整個身體的神經。

“我為什麼不跟你說?也怪我,我沒有問過你。我真是個混蛋...”

“不是,傷口早就不疼了,充其量面板有點癢。而且也是我當初不打算跟你說的,我怕我無理取鬧,讓你反感。”

“你要是還有以前的力量,菲謝爾。你就不會受傷了,你要是有以前那種力量會打我嗎?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那麼溫柔。”

“別說了基尼奇,傷口又不是你造成的。”

“你回答我好不好?你會像現在這樣嗎?”

“可你打過我嗎?而不是生物書上所說的交配,我原以為那個過程可以稱得上是家暴。”

“可我壓根不問你還算一個稱職的丈夫嗎?”

“怎麼不算?”我特別後悔,淚眼朦朧的同時心臟還劇烈的跳動著:“怎麼樣你都算我丈夫!”

“不應該這樣——一個丈夫,不能像我這樣,你沒發現我其實很自私嗎?”

“我也很自私...”

“這並不一樣,菲謝爾。你可以自私,你本身就是孤獨的,是我選擇了陪伴你,你一直都很脆弱。所以和阿喬不一樣,我應該更小心的照顧你的情緒。

我對你有責任,也有義務。你講過的,否則我就是一個十足的渣男外加混蛋。我對你有夫妻之名和夫妻之實,我還怎麼推卸責任。我這樣不管你還算個人嗎...”

我感到羞愧,但還好淚水遮住了我的表情。我其實一直在用虛偽的態度對待著這個好好愛著我的人,我討厭我的理智,也討厭我這眼淚。

感情就像油漆一樣,表面上是金光耀眼的。實際上淚水一旦淹沒,就會露出感情的本質。

我不能再心安理得的矇蔽自已,說接受不了基尼奇的感情了。

我們抱了很久,久到我足以平靜。不再說話,眼淚也如同乾旱的河流一樣乾涸了。我臉上只感覺到冰冷的淚痕,臉上都緊繃著。

想明白了以後真可怕...

璃月的陽光在冬季顯的格外冰涼,慘白的光芒如同油水凝結在堅冰的表面。

無論是沉玉谷的茶葉,層巖巨淵的玉飾。還是吃虎巖的美食,以及被儲存完好的遺蹟我們都體驗了個遍。

昏黃的老樹下面全是落葉,寒風襲來。樹幹左右有擺著,完全從樹上看不見一點綠色或黃色的痕跡了。

天是晴的,日光照耀大地。

我跟著基尼奇在珉林中游玩,基尼奇牽著我的左手。當我們目光交匯在一起的時候,總會有一方不好意思的扭過頭。

這片林子沒有樹葉,光禿禿的看不見一頭生物。

“基尼奇...我有話想告訴你。”我漫不經心的用腳踢著枯葉,枯葉發出了悅耳的沙沙聲:

“你就是我丈夫,我就是你妻子。你也別想擺脫我,我也離不開你——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

基尼奇同樣踩在樹葉上,但沒有說話。

“你沒有什麼想跟本皇女說的嗎?”我問道。

基尼奇認真的看了我一眼,隨後閉上眼睛一片薄涼壓住了我的嘴唇。

空閒的右手一動,趁著我和基尼奇互相親吻的時候,我用右手將兩根紅槓的驗孕棒扔到了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