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服務生小麗端著托盤走了過來。

她動作嫻熟地把一盤盤色香味俱佳的菜擺在原木色的桌子上,而後微笑著轉身離開。

“快嚐嚐!她們家的菜燒得很好吃!”程安熱情地夾了一塊糖醋排骨放到霍啟元碗裡。

霍啟元目光灼灼地看著她,彷彿要把她吃掉。

“你餵我!”男人突然一反常態,提出要求。

“啊?”程安有些懵,明明兩人更親密的動作都做過,但此時讓她喂他,她有些猶豫,畢竟周圍還有那麼多人,即便沒有人刻意看著他們,她依舊覺得不自在。

“不可以嗎?”霍啟元有些哀怨的眼神直勾勾地看著她。

這個男人平時在外威風凜凜、呼風喚雨的,此時竟露出有些卑微的樣子,程安終究有些不忍。

她夾了一塊肉,小心翼翼地四處望了一下,確定無人在關注他們,這才麻溜的把肉塞到他嘴裡,那速度快得像做賊一樣。

男人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的望著眼前的女孩,見她筷子收回的瞬間,臉上迅速浮現了兩片紅暈。

“緊張什麼?讓你餵我吃個飯而已,又沒幹別的。”霍啟元一邊說,一邊起身,彎著腰,隔著桌子,臉慢慢靠近她。

程安甚至從他越來越近的瞳孔裡,看到了自已窘迫的神情。

“霍啟元,你別鬧,那麼多人看著呢!”程安別過臉去,聲音中帶著一絲嗔怒。

程安緊張得閉上眼睛,內心祈禱自已會什麼神奇的變身術,最好能瞬間原地消失。

男人嘴上勾起一個好看的弧度,而後伸出手,輕柔地抹掉了她嘴角的一小片玫瑰花瓣,沒錯,剛才他們喝的是玫瑰花茶。

程安還驚魂未定的時候,男人已經做完這一系列動作,而後又若無其事的坐回原位。

她半睜開一隻眼,發現男人正背靠在座椅上,眼神含笑,正好整以暇的看著她。

“吃飯!”程安說完,立馬埋頭吃飯,以此來掩飾自已內心的尷尬。

霍啟元見少女的模樣,可愛極了,不過,怕她不能好好吃飯,便也不逗她了。

男人也開始吃飯,不得不說,這家的飯菜確實還挺對他胃口的,不過,他細品,又隱隱有一絲莫名的熟悉感。

後院,葉芸站在桂花樹後,她的角度正好可以把屋內的情景盡收眼底,她靜靜地看著屋內,看著坐在窗邊的霍啟元,她目光如炬,神情複雜。

五分鐘後,霍啟元的手機突然響起,他本還以為是戴明遠打來的,看也未看,便直接按下了接聽鍵。

“那麼快就想好啦?”霍啟元挑了挑眉,語氣中帶著幾分調侃。

“啟元,你別胡鬧!”電話那頭,傳來霍父中氣十足的斥責聲。

“爸,戴明遠找你了?”霍啟元接到父親的電話,臉上倒也沒有流露出絲毫的驚訝之色。

他心裡清楚,戴明遠走投無路之下,定然會去尋求父親幫忙!

“我不知道你們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但請你稍微念一點昔日的情面,給老戴留條活路,別把人逼得太緊!”霍父語氣嚴肅,帶著不容拒絕的威嚴開口道。

“戴明遠在你身邊吧?”霍啟元聲音低沉,帶著一絲質問的意味,沉聲問道。

“嗯”霍父簡短地應了一聲。

霍啟元沉默了片刻,而後堅定地開口,“讓他到公司找我,下午帶他去個地方!”

說完,便毫不猶豫地結束通話了電話。

“出什麼事了?”程安望著對面的男人一臉凝重的表情,忍不住輕聲問道。

霍啟元微微皺了皺眉,沉思片刻後說道:“一些生意上的糾葛,你不必擔心。”

程安乖巧地點了點頭,不再追問。

兩人用過餐後,霍啟元親自把程安送回了御水灣。

而後,他轉身鑽進車裡,發動引擎,駕車朝著公司疾馳而去。

下午將近一點半的時候,霍啟元和戴明遠一同現身在那個荒廢已久、顯得陰森破敗的廠房裡。

車子剛剛停穩,阿斌便快步迎了上來,神色恭敬,聲音洪亮地開口:“霍總!”

霍啟元微微頷首示意,緊接著,他側頭看了一眼身旁的戴明遠,壓低聲音說道:“進去吧!”

阿斌自覺地走在前面帶路,一行人緩緩走到了一間鐵門滿是鐵鏽的屋子跟前。

阿斌輕輕推開那扇沉重的門,剎那間,門內一股濃烈刺鼻、令人作嘔的黴味猶如潮水一般迎面撲來。

戴明遠站在原地,緩了緩,最終是站在門外沒有進去。

霍啟元下意識地皺了皺眉頭,眉間擰成了一個“川”字。

房間內,癱坐在地上、神情呆滯、兩眼無神的戴欣,在看到門口站著的霍啟元那一刻,原本黯淡無光的眼裡瞬間迸發出了希望的光芒。

“啟元!啟元!快來救我!他們居然把我關到這種鬼地方!你趕快帶我回家!”她的嘴裡不停地叫嚷著,彷彿已經忘卻了自已會出現在這裡究竟是誰下達的命令。

“戴欣,你剛開始的時候招惹程安,我是不是曾經嚴厲警告過你,別動她!”霍啟元的語氣冰冷如霜,彷彿能將周圍的空氣瞬間凍結。

“我……我,我沒有動她,啟元,你是不是搞錯了?”戴欣的眼神閃躲,嘴裡卻還在垂死掙扎,打死也不肯承認。

“那他們怎麼會指控你?”霍啟元目光凌厲,手指直直地指向戴欣身後的一群已經狼狽不堪的歹徒,厲聲質問道。

“他,他們汙衊我!”戴欣的眼眶泛紅,豆大的淚珠不停地滾落下來,妝容早已花得不成樣子。

“果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霍啟元無奈地閉上雙眼,抬起一隻手輕輕扶額,滿臉的失望與憤怒。

阿斌見狀,趕忙從口袋裡拿出一隻錄音筆,說道:“霍總,這是那輛麵包車上行車記錄儀留下的錄音。”

說罷,他按下了播放鍵,錄音筆裡幾人的對話清晰可聞。

戴欣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如同一張白紙,她知道,這一次,她再也無法狡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