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禾那是萬萬沒有想到,申屠漠直接當著她的面,換衣服了。

她那是立馬捂住了雙眼,“你當我不存在啊!你在搞什麼?”

“給你看一下我的身材。”

“臭流氓,我又不是色女,沒有心情去看你的身材。”

申屠漠拿下了張禾擋住眼睛的雙手,“看一眼。”

張禾看到申屠漠的背部,充滿了鞭痕。

張禾摸了一下,“你這些傷痕,是怎麼來的。”

“有訓練留下來的傷痕,還有父親的教誨。”

張禾看著他身上觸目驚心的傷痕,心裡膽戰心驚。

他該不會要這麼對自己吧!

張禾手上不停地發抖,果然一個變態的孩子,背後照應著一雙變態的父母。

申屠漠彎腰,拿出了黑色蟒蛇紋的鞭子,張禾立馬想要撒腿逃跑。

但是,她感覺好無力,渾身都沒有了力氣,幾乎要跌倒在地。

“申屠漠,別衝動啊!衝動是魔鬼。”

申屠漠拉住了張禾的手,將鞭子遞到了她手裡。

“這條鞭子,曾經規範著我的行為,你撓著我的方向,現在我把這個權利交給你。”

張禾將鞭子還給了申屠漠,“你現在已經成人了,有自主選擇的權利了,我自己選擇就好。”

申屠漠冷冷地盯著張禾,“你覺得我現在的行為,對嗎?”

“此話怎麼說?”

“你肯定覺得,我這樣的行為,不對,是不是?”

張禾可不敢回答這個話題,“對與不對,每個人心裡都有不同的標準,我也不能用自己心裡的標準去要求你。”

“如果我會按照你的標準行事呢?”

張禾直勾勾地看著申屠漠的眼睛,似乎是想要從中探究個真假。

“我的心裡住了一個暴君,他野蠻兇狠,以自我為中心,喜歡血腥和殺戮,這不足以爭取你的征服欲嗎?”

張禾聽到之後,恐懼萬分,征服欲,那應該是有能力的人做的事情,可是她沒有這個能力。

她連忙拒絕,“不用了,不用了,你要好好的控制住你自己。”

反正她是控制不住申屠漠。

申屠漠聽到這裡,來了興趣,“那這麼說的話,就是你想讓我控制你了?”

張禾被這句話給問蒙了,“我什麼時候跟你說過,我想讓你控制住我。”

申屠漠回答,“現在,我們兩個在一起,其中肯定有一方是強者,一方是弱者,強者的一方勢必要控制弱者的一方,而你自己選擇了弱者。”

張禾被這套理論搞得語無倫次,“我丟,你這是什麼理論?”

“事實上,很多事情就是這樣的,人們有著自己的劣根性,他們敬畏強者,俯瞰弱者,為了滿足自己心裡對於強者的期待,他們會讓出自己的利益,將這個所謂的強者抬到更高的位置,而一段關係中,一定是有這個強者負責掌舵的。”

張禾聽了半天,最後她發出了精闢的總結。

“可是你忘了一件事情,我們兩個不一定要在一起啊。”

申屠漠聽到這裡,眼神裡滿是不解,“為什麼?”

張禾心裡想著,為什麼?你自己想想為什麼?我們三觀,價值,理念壓根就是不一樣。

“沒有為什麼?這世界上很多事情都找不出來,為什麼的?”

申屠漠忽然將張禾拉入了自己的懷裡,“那你有沒有想過,其實在這個地方你根本沒有選擇的權利。”

張禾一把將他推開,“我有,我當然有了,而且還是你給我的權利。”

申屠漠有些疑惑和不解,“我什麼時候給你權利了?”

張禾指了指申屠漠身上的傷痕,又看了一眼不遠處的鞭子。

“你向我展現了你的脆弱,說明你渴望我的認同,你知道這個鞭子交給了我,說明你需要我留在你的身邊。”

張禾看著申屠漠的眼睛,她需要知道對方是否認同,只有這樣才能方便自己展開下一步的行動。

申屠漠那充滿戒備的眼神,在這一瞬間,放鬆了下來。

他坐在床上,“你還是和小時候一樣,一樣的聰明和機靈,你猜對了,我捨不得傷你,也希望你能夠步入我的精神世界。”

聽到這裡,張禾鬆了一口氣。

現在看來,事情還沒有發展到那麼糟糕的地步。

申屠漠坐在床上,開始與張禾交心。

“張禾,你內心最渴望的是什麼?”

“自由!”

“那是什麼樣子的?”

“我覺得自由很難實現,因為需要一個自由的世界,才能有一個自由的精神,然後才能有一個自由的自己。”

“你現在到哪個階段了?”

“精神也不自由,也沒有一個自由的自己。”

申屠漠聽到張禾這麼說,不知道為什麼,哈哈大笑。

張禾那是氣憤難當,“申屠漠,你笑什麼呀,有什麼好笑的?”

“那你就是什麼事都沒有做,只停留在幻想那個階段唄!”

張禾對這句話,表示抗議。

“我哪裡有什麼都不做,我是想做事,但我是個普通人,目前還沒有實施,我剛要實施的時候就被你給抓過來了,你還好意思說。”

“那真是不好意思。”

申屠漠就像是被觸動了,狂笑開關,一直在那裡笑個不停。

張禾感覺這個人簡直莫名其妙,申屠漠笑了許久。

最後終於停了下來。

“實在是不好意思,見到別人我不太想笑,也沒有那麼開心,見到你就覺得特別開心,特別想要笑,你在那裡什麼都不做,我都覺得好像收穫了一束花。”

張禾聽到之後十分觸動,“謝謝你啊,申屠漠,很少有人跟我講情話,你今天的情話分外動聽。”

申屠漠有些不解,“情話?”

“對啊,就是男孩子會學一些話,專門討女孩子開心的。”

“我沒有學這些話,我只是想要說這些話而已。”

夜晚的光,照在兩個人身上,喚醒了彼此童年中相伴的那份時光。

兩人在此刻似乎都放下了戒備,願意與對方交談一些事情。

只有他們兩個才知道,對方最開始單純而又美好的模樣,只有他們擁有著那段同生共死的共同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