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雅回到公司準備請假交接工作,走進辦公室發現大家議論紛紛。文雅湊到劉娜跟前,“大家在討論什麼呀?”

“文雅,你沒聽說總裁的婚禮嗎,新娘跑了,換成了其他人。聽說那女孩心機太深,氣跑了新娘,自己穿上婚紗冒充新娘,還串通主持人改變了結婚流程,上臺直奔主題直接交換了戒指,令在場的人瞠目結舌。這女孩是外星球來的吧,竟敢在褚老眼皮底下耍手段,真是太刺激了。我們可憐的總裁因為太帥被搶婚了。”劉娜激動地說。

“那你們知道那女孩是誰嗎?”文雅試探。

“好像是咱們公司的,具體是誰誰也不知道,訊息封得密不透風。”劉娜神秘地小聲說道。

“哦,那女孩肯定被罵慘了吧?”文雅手腳冰涼。

“一半是罵聲,一半是驚歎聲。我就特佩服那女孩的膽量。搶婚簡直太刺激了。”劉娜本來就長著一張娃娃臉,今天那眼神那笑臉,更是天真無邪,真是個老小孩,而且那一臉垂涎樣不忍直視啊。

這時,總經理薛新悅走過來輕聲說:“文雅,去我辦公室一趟。”

文雅跟隨總經理來到辦公室,然後門被反鎖。

“文雅,深藏不露呀,原來總裁愛的人是你。昨天褚老打電話,讓我為你辦理好休假,這幾天和劉娜交接一下工作,她是你帶出來的,辦事我放心。還有就是你的辭職信,我權當沒有這檔子事兒!”薛新悅小聲說。

“謝謝薛總,我還真捨不得離開這裡。”文雅一臉留戀。

“我也不願意你離開,但這是上層的命令。”薛新悅很無奈地說。“以後,我們這裡就靠你撐腰了,總裁夫人。”薛新悅難得露出求人的語氣。

“薛總,別這樣說,咱們部門靠你就夠啦!”文雅拉拉薛新悅的手認真地說。“沒什麼事,我先去人事部簽字了。”

“好的,你去吧。”薛新悅笑靨如花。

文雅想起人事部的趙經理頭皮就開始發麻,但是沒辦法不得不見。

文雅剛出電梯,正巧看見趙經理在訓斥那些竊竊私語的同事。他轉頭看見文雅,然後又露出一副諂媚的嘴臉而且還隱藏得很有分寸,其他同事應該看不出來。

文雅隨他走進辦公室。趙總反鎖門。

“趙總這是我的休假報告請您簽字。”

“總裁夫人,千萬別這麼客氣,您叫我老趙就行。當初我以為會錯意了,差點嚇出膽汁,這下可好了,陰差陽錯成就了一樁美事,我也算牽線老人了吧?”趙總低聲問道,那肥肥的笑容堆在臉上太擁擠。

“謝謝您會錯意,為我的後半生幸福鋪路,您能告訴我會錯什麼意了嗎?”文雅笑著邊問邊看趙總桌子上放的關於她的升遷檔案。

“我和馬總正在猶豫選劍橋的你還是哈佛的趙信,結果我們的話被走在前面的總裁聽到了,他直接說劍橋。我們還以為你……”趙總不好意思說下去。

“哦,我明白了,原來這樣。那還真要感謝趙總您的會意能力。”文雅露出感謝的微笑。

“不謝,應該的,應該的。”趙總臉上的肥肉因為笑聲顫抖起來。

“謝謝趙總的簽字,我先出去了,您忙。”文雅依舊禮貌微笑。

“總裁夫人,慢走!”臉上的肥肉因為剛才的運動現在不肥膩了。

文雅走出人事部,直接上最高層找白堯。這是她第二次來到這裡,她還記得第一次來這裡時的複雜心情。從今天開始她可以隨意地出入這裡,這幢樓最大的辦公室坐的是她的愛人,以前可望不可及的總裁,現在是她的老公。

“周副總,總裁不在辦公室,請您到等候廳等候。”馮助理走過來說,看到文雅沒反應,“周副總,周副總。”文雅緩過神來,“馮助理,你剛才說什麼?”

“周副總,總裁不在辦公室,請您在等候廳等候。”

這句話直接提醒文雅她的身份未公開還是白堯的下屬周副總。文雅不自然地“哦!”了一聲,轉身走向等候廳。差不多10分鐘,白堯走出電梯看到文雅,快步向前,緊緊地擁文雅入懷,溫柔地說:“你怎麼在這裡等我,不在辦公室?”“哦,馮助理不知道咱倆關係,不準進,我只好等在這裡。”白堯拉著文雅的手繞過一臉吃驚的馮助理走進辦公室。

“堯,我們的緣分真是太奇妙了。你可能不知道,當初人事部經理在劍橋和哈佛選哪個不確定時,你無意中說了一聲劍橋,我就被錄用了。”文雅滿臉歡快。

“雖然我不記得了,但是如果下次還有人讓我選,我可能也會無意識地說劍橋,因為你在劍橋畢業,說起劍橋我會不由自主地想起你。”白堯抱著文雅說。

“我今天還發現一個秘密,你是不是早半年前就知道我在這裡上班了,還在飛機上偷偷地給我蓋毛毯?”文雅撒嬌地質問道。

“你看到升職報告上的簽名了?”

“是的,我無意中發現的。”

“你怎麼那麼笨呢?”白堯覺得文雅笨得可愛,於是不禁在額頭上親了一下,抱得更緊了,捨不得放開。

“我還笨呢,你說說看。”文雅不服,這是有史以來第一次有人說她笨。

“你難道沒有想過,升副總必須經過最高層的同意?”

“是哦,我怎麼沒有想到這層,看來我笨得確實讓人生畏!唉,那時我的心在煎熬中,工作千頭萬緒可能沒時間細想吧。”

“你不知道我當時為了能和你乘坐同一架飛機,轉了好幾趟機呢。”白堯訴苦。

“都怪我笨,怎麼沒有想到是你,不然我也可以提早半年偷偷看看你。堯,我們愛得好辛苦,還好上天垂憐,最終在一起了。”文雅的頭埋在白堯的胸口,兩隻胳膊不自覺地想收緊,生怕來之不易的愛情瞬間飛走。

“堯,其實我們在三亞之前就見過!”文雅神秘兮兮地說。

“是嗎?”白堯一臉狐疑。

“是的,美國的元宵燈謎面具晚會,那個戰爭年代和和平年代,你還記得嗎?”

“我記得,怎麼啦?”

“那天你戴著我的面具上臺做的演講。”

“哦,想起來了,那時的我在躲一個人,正想著換個面具避開她,剛好迎面一位穿著黑袍的人戴著陰陽臉面具朝我面前走過,我非常喜歡那個面具,因為它完全符合我當時的心裡狀態,於是我一個轉身直接從那人腦後拉開結取下戴在我的臉上,同時把我的面具遞到他手裡。難道那人是你嗎?”白堯驚歎問道。

“是我!”文雅非常肯定。

“你那時看到我的臉了?”

“沒有,因為後面有人拍我叫諸葛堯,後來你的演講讓我感到沸騰,所以我記住了這個名字。”文雅把雙手放在白堯的胸口,仰著頭說。

“你是什麼時候知道我就是諸葛堯?”

“當我準備去上海找你時在網上搜出來的。”

“文雅,我們的緣分還真是不可思議。原來上天早就安排我們認識了,只是時機未到,所以才錯過了、浪費了這麼多年的美好時光。”白堯眼裡冒著一串串驚喜。

“是呀,我也很感慨!你不知道我發現這段奇遇後心跳得有多厲害,那個讓我念念不忘的諸葛堯原來是你。”文雅滿眼都是愛慕,雙手又摟住了白堯的脖子興奮地說。

這時傳來敲門聲。文雅放下胳膊站在白堯身後。

馮助理聽到“進”後從門縫裡探出頭,“總裁,新簽約影星楊舒雯在等候廳,要不要請她進來?”

“讓她進來。”

“那周副總?”

“這不在你的考慮範圍內。”白堯的臉立刻冷下來,聲音略顯不耐煩。

“明白!”馮助理看了文雅一眼。她不明白文雅到底特殊在哪裡,因為她覺察出總裁對文雅的笑是最不掩飾的,對芸芸的笑很有分寸,對楊舒雯的笑帶著某種歉意。

“白堯,我還是進休息室吧,目前不想讓大家知道我的身份。”

“我尊重你。”

楊舒雯是公司費很大勁簽約成功的影星。她穿著方領黑色修身連衣裙,頭髮微卷自然散落在肩頭,比宣傳照更加平易近人。“諸葛堯,好久不見。”她的纖纖玉手放在白堯的右胳膊上,白堯很自然地後退兩步,笑著說:“舒雯坐下說。”文雅透過白堯的笑猜到倆人關係不一般。

“諸葛堯,我們老朋友,你結婚也不說一聲,是怕我也搶婚嗎?”

“當然不是。我按芸芸的意思簡單辦個婚禮,如果請你來,帶來媒體和記者,那就不是簡單的婚禮了。”

“芸芸,那是多麼驕傲、厲害的女子,怎麼就被搶婚了呢,你那位也還真是傳奇!褚老也就這麼同意了?我們都很好奇那是怎樣的女子。”

“不要輕信外面謠傳,不存在搶婚,我們三個都是自願的。舒雯你找我不只是為了閒聊吧?”

“我今天還真是找你閒聊!”

“那你繼續說。”

“芸芸二婚,你也接受,那個冒出來的搶婚女你也接受,我喜歡你那麼多年你為什麼不考慮我呢?”楊舒雯一臉幽怨。

“舒雯,感情的事不能勉強。”白堯為難地說。

“那忽然冒出來的搶婚女,我不相信你對她一見鍾情,難道不勉強嗎?”咄咄逼人。

“我們真心喜歡對方。”沉寂冷靜。

“你上次車禍,陪在你身邊的人是我呀,我為了你推掉了成為國際影星的機會。你為什麼不記得呢?”哀怨纏綿。

“我記得,所以這次和你簽約,就是因為我們得到湯姆•艾倫的同意籌拍他的暢銷小說《行走在懸崖》”情真意切。

“你知道我不在乎這些。”喃喃自語。

“但是我在乎,我能給你的只有這些。”肺腑之言。

“好,我們不說我們的事,說說任欣。”

“你別提她!”白堯的聲調語氣瞬間提高還帶著怨恨。

“你結婚的那天她剛離婚。”楊舒雯盯著白堯暗淡無光的臉說。

“這事和我沒有關係。我們的閒聊到此結束,我還有其他事情。”白堯的耐心已達極限。

“我好期待見到你的新婚妻子,並想知道她到底比我和任欣好在哪裡。”舒雯說完哀嘆一聲走出辦公室。

白堯憂心忡忡地來到休息室,他從來也沒有和文雅提到他的過去,文雅聽到這些會不會怪他。

“堯,那楊舒雯真是自找沒趣,你都結婚了,還說那麼一堆廢話給你添堵。真的,你以前發生過車禍嗎,其他的我不放在心上,你也不必解釋什麼,我只關心車禍的事。”文雅看到白堯走進來,立刻迎上去。

“車禍的事,我們回家慢慢聊,你難道不好奇我的過去?”

這時,敲門聲響起,白堯走出去說:“進來。”

“總裁,這是印刷部趙光年的升遷檔案。”馮助理說。

“好的,你放下吧。”馮助理放下檔案走出去。

“趙光年?好久沒見他了,原來他忙得晉升副總呢。”文雅走過來拿起檔案邊看邊說。

“你這麼關注他?”白堯試探問。

“哦,我們以前常拼車回家,後來他經常加班,再沒有見過。”

“你覺得他人怎麼樣?”

“他這個人做事很認真,又肯吃苦,對業務也很熟悉,是個人才。”

“既然我老婆認可的人應該錯不了,我也不用再稽核了。”白堯拿起筆直接簽名,心裡對趙光年說:本來我比較中意馬福,算我欠你的,這是對你加班的獎賞。

“文雅,我們剛才說到哪兒了,哦,說到我的過去。”白堯合上檔案話題繼續。

“其實,你願意講我就願意聽,應該比小說更精彩吧,如果你想忘記不想提起也沒關係,我只要知道現在你……喜歡的人是我就好。”文雅本來想用“愛”字,但是她透過剛才白堯和楊舒文的聊天肯定了一個事實白堯一直愛的那個人就是任欣。她的心告訴她,她可以等、可以忍、可以不計較!

“那當然。”白堯有些愧疚地抱住文雅。他的愛給了別人,還能找回來嗎?

“那其他都不是問題,快下班了,我先走了,在家等你哦!”文雅故作輕鬆地說完走出辦公室。

白堯望著文雅走路輕快的背影,感嘆道:“我的文雅一定是來拯救我的。”

一週後,文雅和白堯飛往三亞。

三亞的風乾淨中裹著大自然的氣味,與上海不同,上海的風攜帶者人間煙火氣息,而三亞這次的風又與上次度假的風不同,上次的風令人煩躁,這次的風輕柔,品嚐中有種幸福的味道,但殊不知,這只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