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弟果然神機妙算,我的提議遭到陛下駁回,並受到嚴厲斥責,陛下命桃源郡限期償還稅銀,否則秋後問斬。”

“因此,我兄長計劃動員商隊前往桃園郡,重新開闢商路,同時攜帶工匠,協助當地民眾修建住房,傳授耕作技藝。並望父親在當地籌集部分稅銀,用以償還州府,彌補過錯。”劉大有闡述道。

宋小魚聞聽此言,心中憂慮得以舒緩,讚譽道:“劉兄孝心感天動地,實為我輩楷模。我相信一定能好起來的。”

實際上,他也只能精神安慰,桃源郡的底子其實不錯,被劉有德這個濫好人給徹底破壞了,好好的一個郡城直接搞破產了。

如今這種局面,人才外流,商業凋敝,沒有銀子哪怕再如何招商引資,也無濟於事。

“賢弟過譽了,此事還需依賴兄弟之力。”劉大有笑道。

宋小魚苦澀道:“弟雖有心想盡一份力,但臨安與桃園相隔千里,心有餘而力不足,恐難助劉兄一臂之力,還望劉兄海涵。”

“宋兄弟過於謙遜,據江湖傳聞,你將是下一任桃源郡知府,因此在病急亂投醫。”劉大有焦急的說道。

宋小魚驚訝地看著陳校達,對方點頭確認:“據可靠訊息,聖旨已在途中,老哥提前祝賀兄弟榮升了。”

“宋老弟,原本我還想給你佔個位置,沒想到你就在為兄前後腳擔任知府,將來定然前途無量,屆時莫要忘記了一眾老兄弟啊。”譚鴻儒拱手笑道,彷彿升職加薪的是他一般。

侯天明就如同一個悶葫蘆,一直在猛吃甜品,聽到這個好訊息,也起身道賀,自家兄弟升官了,那便是大好事。

宋小魚並未因升職加薪而欣喜,反而有種從雲端跌落谷底的感覺,心中五味雜陳。

他從未想到自己竟成為下一任桃源郡知府,要知道他出任臨安縣令滿打滿算也不過是一年。

宋小魚微微沉吟,問道:“後續臨安縣交付誰來管理?”

眾人搖頭,陳校達道:“聖旨內容不得而知,傳旨太監看的很牢,沒有辦法檢視內容,不過既然木已成舟,老弟還是要早做打算。”

“此話怎講?”宋小魚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按照正常的官場流程,需要等你做好交接,但陛下給劉將軍的時間只有半年,估計沒有足夠時間讓你完成交割,很可能要儘快啟程赴任。但你無需擔心,無論何人就職臨安,只要有咱們幾個在,安陽就還是咱們的天下。”陳校達語重心長的道:“趁現在旨意未至,你還是早做安排。”

宋小魚自然之道人走茶涼的道理,只要他離開臨安,那麼臨安的資源就難以調動,哪怕譚鴻儒也不敢敢明目張膽的支援自己。

否則,劉有德就是前車之鑑,因此大機率還是得靠自己。

“劉兄,既然如此,我將竭盡全力助桃園郡恢復昔日繁榮,償還稅銀,也讓尊父安享晚年。”宋小魚語氣堅定地說道。

劉大有聞言,激動地握住宋小魚的手:“宋兄弟,我代表桃園郡百姓感謝你!有你這句話,我便放心了,今後有何事,只需招呼一聲。”

結束踏青之旅,宋小魚陷入沉思。

“也罷,既來之則安之。”宋小魚甩掉雜念,不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在怎麼說自己也算是升官了,還是正五品的官呢。

放眼大魏歷朝歷代,誰像他一樣,一年一升遷,按這速度,而立之年,都有望入主中樞臺。

馬車不知不覺在商業街,老孫頭酒坊前停下。

商業街的生意一如即玩的火爆,人流如梭,如今馬上要去下一個地方走馬上任,竟然有種不捨之感。

老孫頭正在忙著招呼顧客,看到宋小魚到來,生意也不管了,拉著宋小魚走進內堂,讓一眾小廝叫苦不迭。

“小魚,你怎麼來了?”老孫頭有一段時間沒見宋小魚了,這個縣太爺似乎越發的忙碌,幸運的是二人之間的感情沒變。

“孫老,我要升官了。”宋小魚隨意地找了個地方坐下,滿不在意的說道。

“又升官了?”老孫頭咯噔一聲,怎麼這小子還一副不樂意的模樣,要知道譚鴻儒那小子可是求爺爺告奶奶,到處做關係,才補了這個缺。

“你這個小傢伙,真是越來越讓人刮目相看。”

宋小魚苦笑道:“孫老,這次升官,恐怕要比我想象的還要麻煩。”

他將桃園郡的事情以及劉大有的請求詳細地說給了老孫頭聽。

老孫頭聽完,沉默了片刻,然後拍了拍宋小魚的肩膀:“小魚,我知道你心裡頭的憂慮,但你別忘了,你來臨安之前,這裡的境況和桃園也不遑多讓。而你卻給百姓帶來了希望,難道你的志向只有這小小的一城之地?”

宋小魚有種茅塞頓開之感,點了點頭,看著老孫頭:“孫老,我知道該怎麼做。大丈夫當有鴻鵠之志,豈能偏安一隅,自得自滿。”

老孫頭笑了笑:“小魚,你放心。;刀山火海,老頭子都陪你闖一闖。”

“你也要跟我一起去桃源郡?”宋小魚猛然瞪大眼睛,心中感動。

此刻,他突然感覺,自己並不是孤身一人,他有朋友,他老孫頭,就還有家人。

“人老了,就想跟家人呆一塊,我這輩子就跟你一起了,這個生意大理的真沒意思,忙前忙後,老夫又不缺那三瓜兩棗。”老孫頭找了個自以為過得去的理由。

“孫老,謝謝你。”宋小魚真誠地說道。

老孫頭笑了笑,拍了拍宋小魚的肩膀,語重心長地道:“知府是正五品,已經算一方大員了,精神點。”

宋小魚點了點頭,起身告別。走之前,還有一些工作需要完成,比如倉庫中的糧食需要交割,至於遠在大西北的戰役,那隻能聽天由命了,他已經做了自己能做的一切。

宋小魚離開老孫頭的酒坊,回到了臨安縣的府衙。他看著熟悉的庭院,心中感慨萬分。

“似乎剛剛來,就又要走了。”宋小魚心情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