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緣忽然意識到,席卿川是把自己當成了依依。

她從未介意過席卿川與依依之間的事情,做這樣的夢實在是荒唐。

可夢中的一切卻又是那樣的真實,真實到像是曾經發生在自己身上一樣。

棠緣還未來得及細想,畫面忽然又變了。

她站在席家的祠堂,秦鳳智端坐在主位上,看起來比現在年輕些。

她伸出手指向棠緣,厲聲道:“跪下。”

棠緣一愣,還未來得及反應,膝蓋處忽然傳來一陣劇痛,她不受控制的跪在了地上。

她還沒有搞清楚狀況,身後忽然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少年跪在她的身邊,神色很是慌張,“母親。”

“我錯了。”

這番熟悉的場景,忽然擊中了棠緣的心臟。

她終於知道眼前這一幕發生在什麼時候了。

眼前的畫面,分明是席卿川曾經告訴過她的自己和依依的故事。

果不其然,接下來的事情和席卿川告訴她的事情一模一樣。

耳邊是席卿川撕心裂肺的吼叫聲,脖頸處卻傳來一陣劇痛。

棠緣猛地驚醒,劇烈的喘息著。

窗外的微光撒進了室內,棠緣摸出手機,看了眼時間。

“奇怪。”

她扶了扶額頭,索性起床洗漱。

宋薔薇到劇組的時候,棠緣正靠在椅子上,看起來精神很不好。

“怎麼了?沒有休息好?”

棠緣點點頭,“一直在做噩夢。”

“我那裡有些安神的藥,等下回去拿給你。”

棠緣也沒拒絕,“好。”

滇南部分的戲開始拍攝,棠緣和宋薔薇一直在跟組,棠緣敏銳的意識到,宋歆愉彷彿在有意無意的盯著自己。

不止是棠緣,就連宋薔薇都發現了宋歆愉的異常。

“她怎麼回事。”

宋薔薇疑惑的說:“其實老爺子一直在催她回家,可她遲遲沒有動作。”

“那是有些反常。”

棠緣輕聲道:“她不是一直都很想巴結宋老,怎麼宋老的話也不聽了。”

提及此時,宋薔薇忍不住嘆氣。

“席睿突然消失,宋家受了牽連,元氣大傷,我看老爺子的意思,是想讓宋歆愉繼承宋家。”

“總之,他還是偏心於宋老二。”

棠緣也不知該如何安慰她,宋薔薇也不用她的安慰,自嘲一笑。

“好在,我也不需要依靠宋家。”

劇組的拍攝進度還算不錯,一上午的時間,B組就拍完了宋歆愉的戲份。

“殺青了殺青了。”

劇組的工作人員們起鬨,宋歆愉被圍在中間,接過執行導演遞過來的花。

“謝謝大家,這幾天大家都辛苦了。”

宋歆愉噙著笑,視線下意識搜尋棠緣的身影。

做賊心虛這個詞在她身上的確是展現的淋漓盡致。

棠緣和宋薔薇並沒有在意宋歆愉的反常,兩人正專心聊著天。

“洛天這幾日身體有好轉,也不胡言亂語了。”

棠緣一喜,“這是好事啊。”

“可你為什麼看起來愁容滿面的。”

宋薔薇面露難色,“不過我問他為什麼說依依在滇南,他只說不知道,還纏著我不放,非得讓我去查。”

說完,她無奈的笑著,“可誰都知道,依依已經死了。”

棠緣想了想,淡聲道:“或許,我們可以換個方向。”

“什麼意思?”

棠緣指了指宋歆愉,“依依的線索暫時查不到,不過有個人行跡很可疑。”

宋薔薇的視線緩緩的落在了宋歆愉的身上,微微眯起雙眼。

劇組來滇南的這幾天,宋歆愉雖然表面是在拍戲,實則一直緊跟著她,彷彿是在監視著什麼。

“她是該好好的查一查。”

一整天的拍攝結束,棠緣回到酒店,便看到屋內的桌子上擺滿了吃食,左勝男正在陪著季可可吃飯。

“這都是你點的?”

棠緣坐在一側,“是不是太多了?”

“是席叔叔叫人送過來的!”季可可搶答。

左勝男笑著調侃,“哎呀,可真是體貼。”

棠緣看了眼桌子上的外賣,眼底滿是柔和的笑意。

“過來吃飯吧。”左勝男招呼著。

棠緣走向浴室,“我先洗個澡,天氣太熱了。”

“快一點啊,飯菜要涼了。”

“知道了。”

棠緣一邊拿換洗的衣物一邊給席卿川發了訊息,接著才放水準備沖澡。

忽然,她的頭毫無預兆的疼了一下,腦海之中彷彿有什麼畫面急速的閃過,快到讓她無法捕捉。

唯一清晰的,就是幼年席卿川稚嫩的面容。

她雙手撐在洗手檯上,緩了好半天才捱過那陣頭疼。

簡單的洗了個澡,棠緣出去便去衝江星給她開的藥。

見她在吃藥,左勝男緊張,“不舒服了?”

“最近有點頭疼,可能是休息不好導致的,沒事。”

她吃完藥,看到手機亮了一下。

是席卿川回覆了她,“緣緣,回國的機票已經訂好,明天上午就可以到達滇南。”

姣好的面容上不禁浮上笑意,棠緣回道:“這麼趕?很累吧。”

對方回覆的很快,“為了你,值得。”

棠緣的笑意更甚,直到左勝男又一次催促她吃飯,她才依依不捨的放下手機。

她已經在期待著明天的到來了。

酒店的盡頭,宋歆愉正握著手機,焦急的在屋內踱步。

“你到底什麼時候動手,她們已經注意到我了。”

比起宋歆愉的焦慮,安歆苑依然是無比的淡定。

“再等等,總得找到合適的機會。”

宋歆愉眉頭緊皺,“我已經殺青了,再留下去宋薔薇一定會起疑心,何況爺爺還一直在催我回去。”

“你爺爺那裡有你父親應付。”

安歆苑淡聲道:“我看你們的通告,明天女主和男二在瀑布邊有一場戲。”

宋歆愉不耐煩,“是,但這和你有什麼關係。”

“難不成你還想要把她推下去不成。”

安歆苑反問,“為什麼不行?”

宋歆愉愣住了,“這怎麼可能。”

“她根本不會靠近那裡。”

“這就是你的事情了,”安歆苑冷聲道:“隨便收買一個劇組的工作人員,騙她去看景,藉機推她下去。”

宋歆愉還真的開始思考安歆苑的話。

明天的那場打戲會在一個很偏遠的地方進行拍攝,附近荒無人煙,更沒有監控,的確是一個動手的好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