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天山豪邁之聲迴盪,毫不掩飾地道:“正是老夫,龐天山是也!”

龐蛟龍眼眶泛紅,幾近哽咽:“家主,我愧對您,天命與青柏,皆已隕落!”

“我已知曉!”龐天山語氣中滿是森然殺意,“馬千軍,速將那些在我龐家危難之際,臨陣脫逃的鼠輩交出!”

此言一出,即便是馬千軍這等人物,也不得不忍氣吞聲。龐天山,這位築基境的老牌強者,天際龐家的家主,其威名足以震懾一方。

“龐家主,此乃我天義幫內務,但請您放心,我定會給出一個滿意的交代。”馬千軍言語間透露著無奈與妥協。

“好,我便給你這個面子。”龐天山語氣稍緩,卻不容置疑,“但交代必須到位。且你助我龐家,我自會厚報。別看我只是築基修為,但交好的金丹大能,也有三四位之多,你的事,我必放在心上。”

馬千軍聞言,心中稍安。他多年經營,無非是想讓天義幫在雲中郡獨樹一幟,成為馬家之驕傲。此刻,他趁機道:“你我之間的小誤會,自當一笑泯之。但此次那葉飛星,實乃亡命之徒,身手不凡,還需貴府高手相助。”

龐天山微微頷首,目光轉向身側精英:“此行雲中,葉飛星之名如雷貫耳,小小之地,竟能孕育出武道雙修之奇才,實屬難得。”

然而,在他麾下的這股精英力量面前,葉飛星不過是小菜一碟。龐天山深知,此番所率,皆是龐家精銳:“但切記,不可輕敵。昔日谷家之變,那四條惡狼初時亦不顯山露水。”

提及谷家,龐天山面色一沉,那是一場讓龐家刻骨銘心的恥辱:“四狼雖除其一,但餘者仍潛藏暗處,我龐家誓要將之斬草除根,無論天涯海角!”

言罷,他轉向龐蛟龍,冷聲道:“那葉飛星已毀其巢穴?哼,以為這樣就能逃脫我龐家的制裁?笑話!傳令,運百八十石粗鹽至臨家莊,遍地撒鹽,水源投毒,我要那臨家莊成為不毛之地,百年之內無人敢居!”

龐蛟龍面露尷尬:“家主,那賊子葉飛星已先行一步,將宅邸化為灰燼,臨家莊之人亦盡數逃逸。”

“逃?我龐家豈是他們想逃便能逃的?”龐天山冷笑,“照計行事,讓臨家莊徹底消失!”

隨後,他轉向天義幫眾人,聲音響徹雲霄:“我乃天際龐天山,此番前來,為緝捕顧英華、火千樹、葉飛星三人。有馬幫主鼎力相助,我龐天山定當重賞!”

賞金一出,滿座皆驚:“臨家莊逃逸者,一人五百千錢!”

此言一出,天義幫眾譁然,區區村夫,竟值如此高價。

但更令人咋舌的還在後頭:“火千樹、葉飛星,二人殺害我龐家眾多精銳,賞格提升至一萬千錢,生死不論!”

一時間,場內沸騰,一千萬錢,足以撼動人心。

“至於傅雪妍那賊婦,”龐天山語氣更為冷冽,“我出三千萬錢!誰能擒她,三千萬便是誰的!”

他自信滿滿:“諸位無需擔心賞金來源,我此次攜仙家靈石三百枚而來,只為剿滅此賊!”

此言一出,盡顯修真世家之底蘊,令馬千軍暗自驚歎。他深知,龐家雖經谷家之變,但底蘊猶存,今日所展實力,足以讓他仰望。

而那些隔山、元龍、煉骨境界的武者,以及煉氣修士,更有龐天山這位築基強者坐鎮,無一不彰顯著修真世家的恐怖力量。

在那風起雲湧的雲中郡,龐天山僅憑當前調遣的勢力,便足以撼動整個天義幫的根基,更何況他背後還有源源不斷的龐家精銳作為後盾,據說那八百名家族精銳已盡數入駐此地,其勢如虹,宛若真龍過江,無人能擋!

此刻,龐天山正緊握馬千軍之手,言辭懇切:“馬兄,此番行動還需仰仗您鼎力相助,只要您全力以赴,小弟願贈您一枚珍貴的四方天元豆!”

馬千軍聞言,身軀猛地一顫,聲音因激動而顫抖:“四方天元豆?這……這怎可能?”

“四方天元豆,確有其事。”龐天山笑意盈盈,眼神中滿是誠意,“此物於馬兄而言,無疑是雪中送炭,望您勿要推辭,共謀大事!”

馬千軍年近半百,四十七載春秋,出身貧寒卻憑藉狠辣手段與逆天運道,艱難攀登至元龍境巔峰。然而,在他眼中,這元龍之境不過是武者道路上的一個小小駐足,真正的強者,需跨越隔山,方能觸及武學之真諦。

歲月不饒人,他體內氣血已顯衰退之兆,突破隔山之境似乎成了遙不可及的夢。但那份對力量的渴望,卻如同野火燎原,愈燃愈烈。他深知,若能踏入隔山,不僅武學修為將躍升新境,更可延年益壽,多享十年陽壽。

四方天元豆,這傳說中的仙家聖藥,便是他心中那最後一絲曙光。他曾於黑市驚鴻一瞥,卻因其高昂價格而錯失良機,此刻再度聽聞,怎能不心潮澎湃?

“龐兄,此言當真?”馬千軍幾乎是用盡全身力氣問道。

“千真萬確!”龐天山鄭重承諾,“此物於您而言,恰如及時雨,望馬兄能助我一臂之力,共擒賊影!”

“好!”馬千軍豪氣干雲,一聲暴喝,“我馬千軍今日便傾盡所有,誓要那顧英華與柳隨雲插翅難飛!”

言罷,他眼中似有淚光閃爍,心中暗自感慨:“四十七載風霜,竟還有此等機緣,天不亡我!”

“殺!”

戰場上,金劍如龍,直貫火靈虎腹,痛呼之聲震天動地。火千樹流星錘舞得密不透風,每一擊都伴隨著鮮血飛濺。然那火靈虎卻異常兇悍,即便身受重傷,仍咆哮著撲向傅雪妍。

葉飛星見狀,天淚星墜劍橫空出世,金光劍符再添威勢,終使火靈虎動作遲緩。傅雪妍則在一旁冷靜指揮,同時不忘替葉飛星包紮傷口:“葉飛星,你的傷勢如何?”

“無妨,小傷而已。”葉飛星淡然回應,心中卻暗自憂慮行程延誤之事,“我們此行比預定慢了,袁州那邊可有接應?”

傅雪妍未直接回答,反而驕傲地揚起頭:“你如今修為已至煉氣一層巔峰,距二層僅一步之遙了吧?”

極元煌雷鍛神錄,這門被譽為“天下速成第一”的功法,在葉飛星身上展現得淋漓盡致。短短數日,他便從初入煉氣躍升至一層巔峰,這等速度,即便是那些資源豐厚的仙門子弟也難以企及。

“傅小姐目光如炬。”葉飛星誠懇道,“確是如此。”

傅雪妍包紮完畢,繼續說道:“以你煉氣一層巔峰的修為,加上天淚星墜劍,足可媲美煉氣四層巔峰的強者。但即便如此,仍顯薄弱。”

葉飛星並未因“薄弱”二字而介懷,反被傅雪妍的精準判斷所震撼。她雖無靈力傍身,亦非武者出身,但那超凡脫俗的洞察力,卻讓他心悅誠服。

“傅小姐所言極是。”葉飛星點頭稱是,“不過,關於那日在龐家鐵石陣中的朝陽神雷……”

傅雪妍輕笑,彷彿一切盡在掌握:“我猜,那並非你全力一擊。即便是縮水版,也非煉氣七層以下修士所能施展。”

葉飛星微微頷首,眼中閃過一絲無奈:“那一擊,實則是藉助了一件消耗性的靈寶之力,再難複製。”

“哼!”傅雪妍毫不留情地指出,“如今的你,孱弱至此,連煉氣中期都未及,如何擔得起護送本小姐前往袁州的重任?”

她的話語雖尖刻,卻也道出了實情。在雲中郡這等偏遠之地,煉氣四層已屬難得,更遑論葉飛星實際修為僅煉氣一層巔峰。然而,天淚星墜劍的威能,卻硬生生將他提升到了能與煉氣四層修士抗衡的境地,這在旁人眼中已是不可思議。

葉飛星坦然接受批評:“傅小姐所言極是,葉飛星雖僅餘一身傲骨,但誓死也要護得小姐周全,抵達袁州。”

傅雪妍聞言,難得地露出一絲讚許之色:“尚可,至少作為我的隨從不失為合格。本小姐昔日確有誤判,未料到自已也會看走眼。”

葉飛星輕笑回應:“既如此,待至袁州,定請傅小姐品嚐一碗地道的鹹豆漿。”

傅雪妍嘴角微揚,露出潔白的貝齒,卻話鋒一轉:“錯了,像你這樣的隨從,怎配享受甜豆漿的滋味?你我之間,有著天壤之別。極元煌雷鍛神錄,怕是你唯一可得的功法吧?本小姐竟與你探討大道,實屬不該。”

葉飛星神色微黯,心中自是明瞭那功法的侷限性,但隨即釋然:“難道傅小姐欲賜我無上妙法?”

傅雪妍輕笑,轉而問道:“你負傷前,修為幾何?”

“煉氣七層,持天淚星墜劍,可戰煉氣九層。”葉飛星如實回答。

天淚星墜劍的威能,隨著修為提升而遞減,但即便如此,其威亦足以讓無數修士夢寐以求。

傅雪妍心中已有計較:“如此,勉強夠格作為本小姐的隨從。記住,我的隨從非等閒之輩可擔當!”言罷,她輕啟朱唇,玉指輕拈蘭花,輕點葉飛星額頭。

那一刻,葉飛星只覺幽香撲鼻,指尖觸感細膩,隨即一股涼意自額頭蔓延至全身,脈絡間彷彿有清泉流淌,阻滯盡消,靈力流轉更為順暢。

他非但不抗拒,反而欣然接受這份饋贈,運轉極元煌雷鍛神錄,吸收著來自傅雪妍的靈力灌溉。

片刻後,全身清涼,彷彿脫胎換骨。葉飛星不知此術何名,是否傳說中的“醍醐灌頂”,但他清楚,自已受益匪淺。

待靈力運轉九周天畢,他睜開眼,滿臉喜色:“多謝傅小姐,我已晉入煉氣二層!”

是的,傅雪妍那一指,竟助他直接跨越了煉氣二層的門檻。若再考慮天淚星墜劍的加成,他此刻的實力已穩穩踏入煉氣中期,足以施展更多威力驚人的道術。

煉氣四層與五層之間,雖僅一步之遙,卻是修真路上的重要分水嶺。進入煉氣中期,道術威力倍增,足以在實戰中扭轉乾坤。

葉飛星深知,這一指之恩,不僅讓他實力大增,更讓他有了施展更強道法的可能。這份神奇,讓他對傅雪妍充滿了感激與敬畏。

“有此實力,再配以天淚星墜劍,才算勉強夠格做我的隨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