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5月12日14時28分4秒,離錦城僅八十公里外的汶縣映鎮發生八級大地震。

八級大地震,光是聽到都是心驚膽戰的,何況是由此帶來的傷害。

據統計,此次地震嚴重破壞地區約50萬平方千米。其中,極重災區共10個縣、市,較重災區共41個縣、市,一般災區共186個縣、市。

截至9月,地震共計造成69227人遇難、17923人失蹤、374643人不同程度受傷、1993.03萬人失去住所,受災總人口達4625.6萬人,造成直接經濟損失8451.4億元。

新聞裡播放的一幕幕觸目驚心的鏡頭,以及一長串殘忍的數字,看的陸檸眼眶發紅,眼淚水忍不住往下流。

即便現在距離地震已經過去了四個多月,但那一幕幕依舊像發生在昨天。

還記得地震發生後,從錦城通往涼州的路暫時被阻斷,地震發生的三天後,江言才得以踏上去寧縣的火車。

各個學校因為地震停課一週,等一週後視情況再通知復課。

而這一週裡,大大小小的餘震不斷。造成了不管白天還是晚上,大家都不敢待在家裡,只敢在場壩上或是田地裡搭帳篷。

一方有難,八方支援。

在震中的位置確定後,四面八方的政府和志願者們,紛紛趕往災區貢獻自己的力量。

就連總理,都親自趕赴災區指揮救援工作。

期間也有許多挑戰,就好比震中全面崩塌,不僅掩埋了人,更阻擋了進出震中的生命通道。

在不知道震中的具體情況下,我們的空軍敢死隊,不怕困難險阻,冒險高空跳傘前往震中支援。

感人的場景數不勝數,殘忍的場景同樣數不勝數。

地震以來的種種在陸檸腦海裡閃現,她不敢輕易去觸碰它們,生怕自己情緒崩潰。

就連上個月的奧運會,她都沒有什麼心思觀看。

倒是地震發生後,他們以公司的名義捐了二十萬,又捐了兩車物資請人拉過去。

能力有限,能做到的也只有這些。

陸檸還以個人的名義,捐了些錢給家鄉安市。

安市也有受災的地方,只是她家在市裡,沒有什麼損失。

如此這些做完,她就回了寧縣。

阮桑的病情她找陸政聊過了,陸政說是宮頸癌,治癒後可能也只有五年的時間。當然,也可能更久,得看後續情況。

宮頸癌潛伏期是五到十年,防不勝防,病發率高。

而阮桑,就是從去年開始有苗頭的。

聽到這個訊息的時候,陸檸就質問過陸政為什麼要瞞她,得到的答案卻是因為阮桑不願意她擔憂。

而且,手術很成功,就是在去年做的手術。那會兒阮桑喝的藥,就是這個。

陸檸心裡愧疚極了,要是她當時知道這個訊息,怎麼都會回錦城陪阮桑,也不至於讓阮桑一個人往醫院跑。

然而,陸政卻給她說,寧靜請了半個月的假去照顧阮桑,這讓陸檸無話可說。能請半個月的假,證明寧靜是認真對待了的。

陸檸現在什麼都不想想,她只想趕緊把生意做到安市或錦城去。

只要去了錦城,她就能隨時回去陪阮桑。至少這幾年,她想多陪陪阮桑。

另一邊,寧縣這裡的麻煩事兒也還沒解決。

傷筋動骨一百天,這已經超了快五十天了,之前摔斷腿的農民工都還賴在醫院不走。

他這一住院,直接從五月住到了現在九月底。不僅如此,他的家裡人隔三差五就來售樓部和工地門口鬧事。

一開始陸檸和李潔還搭理她,好聲好氣的勸他們。最後乾脆隨他們去,有情況就報警。

摔斷腿的民工名叫吳猛,今年五十三歲,家裡除了妻子外,還有一兒一女。小兒子是他自己的,大女兒卻是老婆劉豔帶過來的。

其實在村裡,很多家庭都是這種組合。有些大齡單身漢娶不到老婆,就會退而求其次找二婚的,就算帶孩子也不介意。

吳猛家就是這種組合,只是大女兒已經嫁人了,家裡還有個二十歲的小兒子留守。

小兒子小學畢業就輟學了,輟學之後出去東一下西一下打了一陣零工後,乾脆就直接回家躺平。

躺平也就算了,還跟著一群街溜子,喝酒打架鬧事啥都幹。

都說有什麼樣的家長就有什麼樣的孩子,劉豔帶著兒子來工地和售樓部撒潑打滾的時候,陸檸就知道了,她兒子變成現在這樣,不是沒有道理的。

這不,今天她又帶著街溜子兒子坐在售樓部門口鬧事了。

陸檸嘆了口氣,熟練的撥打110報警。

雖然她知道這樣總報警不好,但她也沒辦法。不報警,誰也不知道這兩娘母會做出什麼事兒來。

萬一情緒一激動,做什麼過激的事兒或是哪兒磕到碰到的,他們可說不清。

“唉!”李潔眉頭緊皺,嘆了口氣道,“總這樣也不是辦法,怎麼辦才好呢。”

這兩娘母也太無賴了,好說歹說都不行,非要賠三十萬。

三十萬,這是在搶錢,搶去給她兒子修房子娶媳婦兒。

要說是幾萬塊錢,她們可能還會同意。三十萬,怕是瞌睡沒睡醒。

陸檸抿抿唇道:“這事兒有點難辦,讓他們去起訴他們也不去,我們去起訴也不好起訴。”

關鍵是,公司去起訴的話,也只有說他們干擾公司正常的經營活動。

但這事兒它該歸派出所管,法院也管不了個啥。

最好的辦法就是吳猛夫妻自己去起訴,然後公司應訴才好。或者派出所出面調解,把這事兒線下調解好。

關鍵是吳猛夫妻不願意去起訴,就只胡攪蠻纏要賠償。

派出所的調解是公司賠五萬塊錢,再承擔所有的醫藥費。這個不光是吳猛夫妻不接受,陸檸他們也不接受。

雙方的責任該雙方來承擔,哪兒能說賠多少就賠多少。

萬一開了這個先例,以後缺錢的民工有學有樣,再從二樓摔下來怎麼辦。

一般來說二樓摔不死人,不排除有人會冒這個險。

於是,這個事兒就這樣擱置了下來,暫時無解。現在就看江言那邊,能不能找到其他法律途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