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內,秦明月用搓澡巾用力的搓著被吳雷碰過的地方,直到搓紅傳來絲絲痛感,她依舊覺得不乾淨。

她眼睛看向一旁的的置物架,走了過去,拿起秦母平時用來刷鞋的刷子,對著自已胸口處,一陣猛刷,直到看到腳邊有血水流出,才停下了手裡的動作。蹲下身體抱著雙腿,咬著自已的胳膊,接著花灑流出來的水聲,才敢放聲哭出來,就算如此她也不敢發出太大的聲音。

臥室內秦明月盯著自已因為被水泡而發白發皺的手指發呆,她的學費還差一半,她還有幾2天就做完這個月了,她不能不要工資,領了工資學費剛好湊齊,她已經被人欺負了,絕對不能再不要工資。她不能讓秦母再小看自已了,她要證明自已,這樣才不會違揹她打工的初意。

清晨,秦明月看好時間,走出了臥室,雖然腳部疼的不敢著地,她還是忍著,朝正要出門上班的秦父跑去。

“爸,能給我十塊錢坐車嗎?”

秦父聞言趕忙掏出錢包拿了50塊遞給秦明月說道:

“拿去花吧,別讓你媽看見。”

秦父穿上鞋,還沒出門就聽到秦母說道:

“除了要錢,還能幹啥,你就慣她吧!”

秦明月扭頭看見秦母從廚房走出,嚇的趕緊把錢握在手裡。要說這個家,唯一對她還算好的就是秦父了,可惜秦父性格軟弱,家裡一切大小事情都是秦母掌權,他有心無力,更多的時候扮演的是沉默者。

秦明月看了一眼正在吃飯的秦母對她說道:

“媽,我不吃早飯了,我出去有點事。”

“你又要去哪?一天天的除了要錢就是往外跑,還能幹點啥,你能不能讓我省點心?”

“我去要我的工資。”

秦明月想著話都說這麼明顯裡,秦母會問一下原因吧,趁機告訴她自已受的委屈,會被秦母特殊對待一次吧,要是能像以前抱秦瀟那樣抱自已最好。

“要工資?你連工資都沒要,就跑回來了?你是傻啊!還是沒用啊!不知道你生那個腦子是幹啥用的,這點小事都做不好。”

沒有聽到預想中的話,秦明月並不感到意外,像她這樣秦母眼中的廢物,怎麼可能得到特殊待遇。不過秦明月心裡難免有些失落。假裝無所謂的說道:

“你就當我是個沒用的廢物好了。”

秦明月沒等秦母開口就出了門,關上門都能聽到秦母在屋裡謾罵她的聲音。從小到大,都是這樣,除了成績,就是成績,她感受不到她哥姐那樣優秀的人來自父母的關愛,她接受的更多是謾罵無視,漠不關心。她受夠了,她要離開這個家,她必須去上學,今天工資必須要到手。

迎客來賓館門前秦明月打工的地方。

她徘徊在門口許久,最終還是鼓起勇氣踏入了她這輩子都不想再來的地方。

吧檯左側最後一間房間內,吳雷半躺在床上看著電視,老闆娘坐在桌前。看見進來的人是秦明月後,吳雷立馬起身脫口而出:

“你來幹什麼?難不成…”

他看了自已老婆一眼,意識到失言了,立馬閉上嘴巴。

“我來拿回自已的東西,順便你們把這月的工資結算給我。”

老闆娘看到秦明月就想起了昨天抓姦在房的情景,沒好氣的說道:

“你還有臉要工資?你勾引我老公在先,昨天我沒打死你個不要臉的賤貨,算你遛的快。”

秦明月瞟了一眼吳雷又看向老闆娘深吸一口氣道:

“是他告訴你,我先勾引他的?他什麼德行你清楚,多餘的話我不想說,把工資結算給我。”

秦明月看著這對無恥男女,噁心的想吐,只可惜她已經一天一夜沒有進食了,實在吐不出來。

老闆娘仔細的打量著秦明月,突然發現她被咬破的嘴唇,回頭看了吳雷一眼,氣不打一處來,直接起來走到秦明月面前上去就是一個大耳刮子罵道:

“我男人啥樣不用你瞎比比,你就是個到處勾引男人的賤貨,還想要錢,門都沒有。”

秦明月放下捂著臉的手,站直了身體惡狠狠的瞪著老闆娘。

“把工資給我結了,我就當什麼事沒有發生過,否則我就報警。”

老闆娘看秦明月敢瞪自已還敢提報警,直接掄起手就要朝她臉扇過去,可惜被早有防備的秦明月一把抓住落下的手腕,用力甩出去,老闆娘被甩的朝後踉蹌好幾步才站穩。

吳雷見狀也走了過來,一臉嘲笑的對秦明月說道:

“報警又能怎麼樣,我強姦你了嗎?沒有吧?是你主動勾引我在先,被我老婆發現咱倆偷情,就這麼個事。你以為警察沒事閒的管人偷情啊!就算警察會管,你有證據嗎?我老婆可以證明是你勾引的我,到時候看警察相信你,還是相信我們?”

秦明月氣的胸脯一起一下的,心想,原來他們都做好一切措施了,難怪會這麼淡定自若。她確實拿不出證據證明自已是清白的,難道就這麼算了嗎?突然她想到一個人。立馬反駁道:

“吳雷你們不要太得意,段晴晴可以證明,我並沒有勾引你,反而還可以證明你在此之前就對我有過騷擾行為。”

吳雷沒有理會秦明月而是對自已老婆使了個眼色。看到自已老婆出去後,走到秦明月身邊。秦明月本能的後退一步,嚇的渾身哆嗦,他看到秦明月驚嚇的樣子,笑著說:

“跟了我,你的所有學費生活費我都出了,你考慮一下。”

“無恥”

秦明月惡狠狠的說出二字,她找不到更合適形容詞,去形容吳雷了,她不打算在這裡糾纏下去了,單獨跟吳雷在一起她感到恐懼,不安,剛轉身要走,就看到老闆娘帶著段晴晴進了房間。

老闆娘對段晴晴說道:

“說說看吧,她平時是怎麼勾引你老闆的”

剛想上前去拉段晴晴手的秦明月聽到此話,直接立在當場,她猜到了她會說什麼,但是秦明月不相信,不相信她平時那麼照顧的段晴晴會背叛自已。她在等她說出讓自已意外的話。

段晴晴看了一眼秦明月快速的把目光移開,看了吳雷一眼,低下頭說道:

“秦明月上班期間,經常…經常跟老闆眉來眼去的,我…我就知道這些,其他的,我什麼都不知道。”

秦明月聽了她說出毫無意外的話,即便是做好了心理準備,心還是疼到難以呼吸,就連十指都跟著疼了起來。

秦明月把她當成最好的朋友,什麼事都告訴她,她家裡事多,秦明月不要報酬的替她上班。沒想到最後壓垮秦明月的會是她。

秦明月堅持不住了,遭受侮辱她抗住了,昨天赤足六個小時才到家她抗住了,回到家尋求庇護卻換來父母的視而不見漠不關心她也抗住了,現在聽到段晴晴那輕飄飄的幾句話,她扛不住了。

她無力的癱坐在地上,她知道,她拿不到工資去上學了,她的一切堅持都白費了。她就是秦母口中的廢物,徹徹底底的廢物了。

她抬頭看了段晴晴一眼,她笑了,笑著笑著就哭了。段晴晴永遠不會知道她那輕飄飄的幾句話,對秦明月代表著什麼。

秦明月不甘心,她的認知,她的閱歷都有限,她不知道如何破局,她只能選擇最笨的方式,那就是放下所有尊嚴,像個乞討者一樣。

她抓住老闆娘的腿乞求道:

“求求你,把工資給我吧!我想上學,我發誓我不會把事情對外說出半個字,把工資給我吧!”

本來在那看好戲的老闆娘突然被秦明月抓住腿乞求,厭惡的一腳甩開她的手道:

“現在知道求饒了,剛才的囂張勁呢?你不是很能耐嗎?你不是想上學嗎?一臉狐媚子相出去賣啊!”

秦明月沒有說話,絕望的看著屋裡的每一個人,她努力爭取了,可是她還是失敗了,低下頭痛哭起來。

突然她被一沓錢砸在身上,接著傳來吳雷的聲音。

“拿著錢趕緊走吧。”

秦明月抬起頭看著他,一臉不可置信。

“誰讓你給她的?不給她,她又能怎麼辦,你是不是傻。”

“老婆算了算了,她就是一個孩子,求也求過你了,別跟她計較了,給錢讓她趕緊走,煩都煩死了。”

此時秦明月就像個乞丐一樣把散落一地的錢全部收攏拿起,從數量上遠遠超出了自已的工資,她不會傻到把多餘的錢還回去,這是她拿尊嚴和受到的傷害換來的。

她臨出門的時候,老闆娘對著她的背影說道:

“那可不是你的工資,是嫖資。”

秦明月聽了她的話,緊了緊握錢的手,閉上眼睛,深呼吸一口,隨後加快了腳步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