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聽說。

我心裡忐忑的和胡九燁在醫藥堂坐到了夜裡十一點多,就在殷會長的兒子已經吐到不行,奄奄一息的時候,胡九燁從椅子上起身。

“把紅線給我!”

胡九燁說著對我伸出了手。

突然發現他的手好白啊,而且手指好生修長,骨節分明,怎麼能這麼好看呢?“溫幼姝?”

“啊?”

我猛地回神,這才意識到自己被胡九燁的一隻手給吸引的忘了正事。

於是緊忙從兜裡掏出提前準備好的紅線,遞給了胡九燁。

“仙家,給您,這是用公雞血浸泡過的紅線.”

胡九燁點了點頭,將紅線的一頭再次遞給我,朝著木頭人的方向挑了下眼,“你去把這紅線的另一頭拴在那木頭人的手指上,另一根拴在腳趾上.”

“哦,弟子明白了.”

我按照胡九燁的吩咐,將紅線纏繞木人手指幾圈,然後緊緊的打了一個死結。

另一個也是依舊如此,纏繞腳趾好幾圈,然後死死的打了一個結。

最後,我才回到胡九燁面前,“仙家,兩根都綁好了.”

胡九燁微微頜首,然後像是雙手捏決,嘴裡也念念有詞。

“九宮北斗放光芒,祖師聽我訴衷腸,七元留體神轉殼,一指三花開靈光.”

“眼開光,觀陰陽.”

說著,胡九燁就用一根手指指向木人的眼睛,瞬間木人的眼睛就迸發出一陣金光。

“腳開光,進廟堂.”

他又用手指用力的指向木人的腳,這時就見一團金光衝向了木人的腳。

“手開光,抓錢糧.”

這次胡九燁指的是木人的手,也同樣是一團金光衝向了木人的雙手方向。

“三光開畢,三神出竅,起!”

隨著胡九燁的話音剛落,我就看見一道似人形的影子從殷會長兒子的體內升起,然後緩慢的坐在了木人的位置。

簡直驚呆了我,嘴巴長得老大,都可以吞下一隻雞蛋了。

這是我長這麼大,看到的最邪乎的事兒了。

簡直比我小時候的經歷還讓人震驚。

“斷!”

胡九燁最後指著紅線,大喊一聲,紅線立馬就斷開了。

我掩嘴驚呼,心裡充滿了對胡九燁的崇拜。

連忙跑上前去,滿心歡喜的問道:“仙家,我們這是成功了嗎?”

胡九燁微微蹙眉,看著還在口吐黑血的殷會長兒子,語氣有些嚴肅的說道:“這麼大的業障妖瘤是除不掉的,回去告訴殷會長,給他兒子辦喪事,將這木頭人停屍一天,然後再燒掉,以後給他兒子改個名字和八字就好了.”

我一點一滴的記著,生怕有一點疏漏。

而胡九燁說完以後轉身就奔著後院的仙堂走去,我則是在身後跟著追了兩步。

“你怎麼還不去?”

胡九燁駐足回頭。

“我……我……”我興許是沒怎麼接觸過異性的事,畢竟我在外面上的學校一直以來都是男女分班的,終究是思想居於落後一些。

如今再面對胡九燁這種生的好看,又渾身散發著迷人氣息的異性,也不知怎的就說不成一句整話。

“你是因為半夜去找殷會長害怕?”

胡九燁又回身朝我走過來兩步,說不好什麼語氣的問到我。

我連忙搖頭,“不……不是,仙家您這是要去休息了嗎?”

胡九燁微微點頭,然後將一塊上面掛著流蘇的木牌遞給了我,“這是萬年桃木所雕刻,自有辟邪之功效,你體質特殊容易見到不乾淨的東西,一會去殷會長家裡的時候掛在身上就好.”

我小心翼翼的接過那塊看上去就很精緻的木牌,寶貝似的捧在手心裡。

剛要抬頭跟胡九燁說謝謝,可是胡九燁就已經消失不見了。

不知為何,我心裡竟生出一些低落情緒。

但是畢竟殷會長的兒子還在醫藥堂,這說話天都快亮了,我得趕緊通知殷會長將他兒子接走,並且交代後面的事宜。

到了殷會長家以後,殷會長夫婦一開始還有點不願意,覺得不太吉利,後來聽說事情的嚴重性,這才勉強答應。

之後的事我就不管了,反正解決也給他們解決了,就差最後這一天喪事,應該沒問題了。

忙完這一切以後,天空已經泛起了魚肚白,而我也摟著那塊攜帶著胡九燁體香的木牌漸漸入睡。

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我才起床。

所幸的是並沒有人找我看病,不幸的是再這樣下去我就要吃土了。

突然想起來今天應該是殷會長家辦喪事,還是有些不放心的跑去看了看。

只不過正好在殷會長家碰見了鎮長。

關於我家人的死一直都是個謎,警政司我是不敢去,本來想著從鎮長口中得知一些真相,可是鎮長從我回來就一直避而不見,直到今天碰巧遇見。

“鎮長!?”

見我喊他,鎮長就像是老鼠見了貓一樣,轉頭就要跑。

我則是三步並作兩步,一個閃身衝過去擋住了他的去路。

“鎮長,怎麼著以前我們家醫藥堂為鎮上做過的貢獻也不少,如今我家破人亡您就要對我避而不見嗎?”

我言辭犀利,沒給鎮長留絲毫退路。

鎮長見實在躲不過去了,便左右觀望一圈,拉著我躲到了殷會長家一個角落裡。

他滿臉的為難之色,最終還是開了口:“幼姝,我知道你想問什麼,我對你避而不見就是最好的答案,你可能一時半會接受不了家人慘死的真相,可是這件事你也知道是誰幹的,你我又有什麼辦法?”

說著鎮上抹了一把臉上的冷汗,又接著說道:“一開始你回來能理智對待這件事我還挺高興的,畢竟你說得對,你們家對鎮上貢獻不小,我也不想你以卵擊石,最後溫家連個後人都留不下啊!”

“鎮長,我沒有逼著您幫我什麼,我就是天到底發生了什麼,警政司的人又為什麼殺了我全家.”

我得眼神異常篤定,畢竟誰能忍受自己家人被殺,而自己又矇在鼓裡內情不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