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文士走後,大鏢頭便神情不安,待了一會便匆匆離去說要回家準備一番。

羊沽泰虎二人也無心深究福遊帶我走的事情,兩人都一臉凝重思考這。

我見狀也暫且將福遊的事記在心裡朝他二人道:“這澤寧縣是什麼龍潭虎穴,為何大鏢頭聽了如此慎重,你倆也在這唉聲嘆氣?”

“破災你有所不知,那澤寧縣有棵樹妖,起初縣內百姓要麼失蹤要麼變成人皮推在樹下,不到月餘靠近樹妖居住的百姓十不存一!”

最後接連三任縣令都命人伐掉此樹,剛下令第二天便暴斃而亡!”泰虎雙手抱胸神情凝重。

“這三任縣令死狀悽慘,一人只有張人皮掛在樹梢,一人瘋瘋癲癲撞樹,腦漿子都磕出來了,第三人還好,只是自縊在樹幹之上。”羊沽接過話茬繪聲繪色的描述這。

“為何我聽聞是流竄至此的賊兵所為!?”我愣了愣道。

“那只是官家放出的訊息,我與羊沽去京城這兩年碰到各色各樣人,其中不乏有些能人異士,

據他們所說,如今邪祟四起,就連官家都設立了陽武司誅邪。”羊沽還是和以前一般健談,稍微一引便如倒豆子一樣說出來。

“時辰不早了,大家早點回去吧,明日聽大鏢頭安排。”泰虎起身又對著我說:

“對了破災,今日回來光和大鏢頭談論了,我給你從京城重絲商行帶了件錦袍,回去試試,這兩年長高不少,也不知道合不合身。”

一旁羊沽也一拍腦袋道:“對對對,我還給你花重金購了一把西域彎刀,是重金哦!”

“重色差不多,快走吧,破災我倆先走了,飯錢我已經付過了,看你在桌上也未曾吃啥,趕緊吃吧。

吃完早點回去,禮物都放大堂桌上了。”泰虎拉這擠眉弄眼的羊沽擺著間匆匆離去。

看著離去二人,心裡不免有些幸福。二人年長我十歲,每次回來都會帶著禮物或是教給我在外如何與人打交道。絲毫沒有嫌棄我這個孤兒身份。

次日清晨

天剛矇矇亮,便聽得大門外馬嘶人叫,以往都是我開門,聽得外面嘈雜正準備穿衣卻不料大鏢頭從裡屋走出匆匆往大門跑去。

看著大鏢頭整齊的外衣很明顯昨晚是一夜未睡。

我匆匆穿衣下地剛出門便也看到了羊沽和泰虎二人,我三人對視一眼便朝大門走去。

“哈哈哈哈哈,昨日便聽著新縣令與我是故交,我當是誰,原來是你這瘋子,哈哈哈。”離著老遠便聽到大鏢頭爽朗的笑聲。

“別來無恙啊譽兄,哈哈哈,我要不瘋,誰還去這澤寧縣。”駿馬之上下來一人,身高八尺八字鬍,一臉匪相,特別是從眼角延伸到嘴角的長疤,說話間就如同蜈蚣一樣蠕動。

“京城之事,我略有耳聞,如今便莫要給大將軍添麻煩了。”大鏢頭拍著來者肩膀沉聲道。

“唉,朝廷之事,將軍也深陷泥潭,此番上任大將軍本欲派甲士相隨,被我拒之,只帶了數名家丁死士,不得已找羊將軍借兵啊。”疤臉嘆這氣有些無奈。

“這是什麼話,你我同為大將軍所屬,我雖離軍但大將軍知遇之恩沒齒難忘。”大鏢頭握著疤臉雙手頓了一頓

又道:“如今軍制已改,大將軍還未脫困嗎?”

“哼,我看那皇上老兒是被吳家邪祟迷了神,要不是朝中大臣阻攔,大將軍早已遇害。”

疤臉漢子一臉悲痛,絲毫不怕辱罵皇帝被身旁我三人聽到。

大鏢頭也是一驚有些呵斥道:“慎言,別還沒在澤寧縣死先在靈州城死了,靈州城的郡守可是吳家兄妹的人!”

轉頭看向身後我們三人道:“來,你三人上前,這位是澤寧縣縣令也是本鏢頭出生入死的兄弟--王祁!”

我三人皆抱拳稱呼。

疤臉漢子王祁聽到大鏢頭呵斥便閉嘴不言。

輪到介紹他時又挺起胸膛道:“諸位賢侄,無須多禮。”

“左邊是犬子羊沽,居中是愛徒泰虎,右邊…”大鏢頭說到此處一時語塞道:“是,是鏢師孟破災。”

王祁雖然疑惑也未多言一一見過後便開啟正題:“譽兄如今可有多少好手。另外此行兇險,銀兩方面無須擔心,任務完成每人二十錠大銀!”

“唉,滿足澤寧縣的只有十到八人。”大鏢頭聽後皺著眉頭道。

“那郡守那邊聽說還有數十勇猛甲士?”

“哼,那老弱病殘氣血衰敗也稱的勇猛甲士,來這之前我見了一面都打發了。”王祁憤然道。

大鏢頭低頭深思,王祁又道:“我倒是在潯陽城陽武司找了兩名陽武衛相助,他們是專門處理此事,想來加上譽兄的人應是夠了。”

“澤寧縣兇險萬分,得有萬全之策,這樣,我將此去事宜公佈,願隨行者同去!”大鏢頭說著便安排羊沽泰虎二人召集眾鏢師。

我見狀急忙上前:“大鏢頭,此行我願去!”

畢竟十八年來我學有所成早已迫不及待想走鏢,以前是大鏢頭因我和福遊的緣分,但我心裡已經壓根不會考慮跟任何人走便迫不及待道。

大鏢頭聽後有些不悅:“忘記昨日酒桌談話了?你留家看門吧,最多三五日就回來了。”

“大鏢頭,習武之人豈能被人一句性命之憂框住?再說就算那什麼福游來,我也不會隨他去!”我誠懇的對著大鏢頭說著。

一旁王祁一聽‘福遊’二字有些詫異看了看我。

“胡鬧!”大鏢頭沉著臉聲音有些嚴厲。

看著我低頭不語的樣子又道:“也罷,既然你想行鏢,那這寧澤縣你休要在提,但城中前幾日有人需鏢師陪同出遊,你便去吧。但不可出城十里!”說著便不再理會我。

我深知大鏢頭脾氣,大鏢頭這樣那我肯定是去不了了,至於什麼陪同出遊,就是一群嬌生慣養的富戶出門消食。

我想象中的行鏢是那種走南闖北,危機與機遇共存的冒險,而不是陪富家公子小姐消食。

許久,鏢局眾人到齊,大鏢頭言簡意賅的說明了此去任務的兇險程度以及豐厚的報酬。

眾人也都走南闖北,關於澤寧縣的事也都有所耳聞,在一番權衡利弊後最終有三十多名好手願往。一方面是銀兩的誘惑,另一方面是對大鏢頭的信任。

在交代此行事宜後,大鏢頭便帶著羊沽泰虎等人跟著王祁浩浩蕩蕩出發了。

臨行前那靈州城糧商小姐也到鏢局門外。

“你便是那孟破災,哼,羊大鏢師終於願意將你放出來了。”一鵝蛋小臉的姑娘坐在馬車笑盈盈的看著我。

我敷衍的抱了抱拳:“出城五里百錢,十里一銀,十里之外不便。”

“嘻嘻,那就十里吧,如果本小姐玩開心了還會賞你。”車內姑娘嬉笑說道。

我懶得言語,心早已經跟大鏢頭去澤寧縣了,跨上長刀便牽馬走在前面。

此行除了我還有兩位鏢局兄弟和糧商的幾名家丁。馬上車還有陪同的兩名侍女。

聽著後面的嘰嘰喳喳一旁的兄弟道:“破災,你想啥呢。”

“沒事,在想大鏢頭去澤寧縣的事。”

“害,大鏢頭身手了得,那可是前任大將軍帳下副將。”

見我不言語又道:“你忘了前幾年一夥盜賊路上設伏,大鏢頭一夫當關護主家平安回城。

還有鏢局初創另外幾家鏢局來找茬。”一旁兄弟滔滔不絕說道,滿臉的佩服。

“記得,那主家看大鏢頭胸前的傷痕說大鏢頭敢以命實信。

與那找茬三家同行以一敵三不落下風,有一家還退出了靈州城。”我回憶說著,鼎鳴鏢局歷年的發展我都親身經歷過。

“嘿嘿,我之前便是退出那家鏢局的鏢師,他們退出後我便投奔羊大鏢頭了。”他一臉興奮。

看他說起以前鏢局的事我問道:“那我問你,你可知道為何叫鼎鳴鏢局?”

“呃,這,我,反正跟著大鏢頭就是了,名字無所謂。”他有些尷尬道。

“一言九鼎為行鏢,一鳴驚人為揚名!”我看著他笑著說。

我心裡想著當年初建鏢局所投鏢師都是大鏢頭親自選拔。後來越做越大一些人是為利一些人為名。

而此去澤寧縣三十餘人多一半都是如此,讓我心中又有些不安。

那鏢師撓了撓頭無趣道:“行,我記住了,我去前邊探探路。”說著便拍馬而去。

“孟鏢師,你過來一下,我給你看個東西……”身後突然馬車傳來女子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