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章 孃親之死

晨光初露，林府本應沉浸在一片寧靜之中，卻被一陣慌亂的叫喊聲打破：“不好了，不好了，來人啊，著火了！”

林在常正在房中，懷裡還抱著張梓焉，聽到這急切的叫喊，他的心中一緊，立刻起身詢問：“發生了什麼事？”

一名下人氣喘吁吁地衝進來，臉色蒼白：“老爺，二姨娘的房間走水了，火勢越來越大，您快去看看吧！”

林在常的心中一空，他不由自主地推開了張梓焉，連鞋襪都未及穿上，便急忙衝向了二姨娘的房間。他的腳步聲在走廊上回蕩，夾雜著慌亂和不安。

到達現場，只見奴才們裡裡外外地忙碌著，潑水救火。火焰和濃煙從二姨娘的房間中滾滾而出，林在常的心沉到了谷底。

“二姨娘呢？”林在常抓住一個正在救火的奴才，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她在哪裡？”

奴才顫顫巍巍地回答：“二姨娘...二姨娘好像還沒出來，我們也是聽說的。一開始火勢不大，但很快就控制不住了。”

“那你們還在等什麼？快救人啊！”林在常的聲音中帶著怒火和焦急。

奴才低下頭，聲音低沉：“老爺，那些奴婢見二姨娘被燒得渾身是火，也怕被燒，不敢上前。而且...大家也都聽說了，您說這個家沒有二姨娘也無所謂...”

林在常一聽，臉色大變，他怒火中燒，一把推開那奴才：“胡說！快救火，二姨娘必須活著！

“染兒！”林在常悲痛地呼喊著。

火焰終於被撲滅，但林府的早晨卻被一層陰影籠罩。林在常站在二姨娘的房間前，臉色蒼白，眼神空洞。他的雙手顫抖著，衣衫不整，赤腳站在廢墟之中，顯得格外淒涼。

“老爺，二姨娘...她...”一個奴才低聲說道，語氣中帶著無法掩飾的悲傷。

林在常的身子一震，他轉過頭，聲音嘶啞：“她怎麼樣了？”

奴才低下了頭，不敢直視林在常的眼睛：“火勢太大，我們...我們沒能救出二姨娘。”

林在常的心彷彿被重錘擊中，他的身體微微搖晃，幾乎站立不穩。他的眼中閃過一絲絕望，隨即被憤怒所取代。

“你們這群廢物！”林在常怒吼著，他的目光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我養你們何用？關鍵時刻竟然連個人都救不出！”

林在常的聲音在廢墟上空迴盪，他的憤怒如同烈火一般熾熱。“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他的話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決心。

眾人在林在常的命令下，繼續在廢墟中搜尋。突然，一聲尖叫劃破了緊張的空氣，一個奴才在灰燼中發現了什麼，聲音中帶著極度的恐懼。

“啊！這裡...這裡有屍體！”奴才的聲音顫抖著，他指著一堆被燒焦的木頭和瓦礫。

眾人紛紛圍了上去，只見一具屍體被半掩在灰燼之中，已經無法辨認面目。林在常的心猛地一沉，他的眼中閃過一絲恐懼，那是一種深不見底的黑暗。

“二姨娘...”一個丫鬟哭著推開眾人，她是二姨娘的貼身丫鬟，她的眼淚如斷線的珍珠般落下，“姨娘，你怎麼就這樣走了？”

她跪在屍體旁邊，悲痛欲絕。突然，她的目光落在了屍體旁的一塊玉佩上，那是二姨娘生前最喜愛的飾品。

“這...這是姨娘的玉佩！”丫鬟的聲音中帶著一絲不可置信，她撿起玉佩，緊緊地握在手中。

眾人看著那塊玉佩，心中已經明白了八九分，這具屍體應該就是二姨娘無疑。林在常的臉色變得更加蒼白，他的嘴唇微微顫抖，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老爺，這...這真的是二姨娘嗎？”一個奴才小心翼翼地問道，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不確定。

林在常沒有回答，他只是靜靜地站在那裡，目光呆滯地看著那具屍體。

“準備後事吧。”林在常的聲音終於響起，但卻是那樣的空洞和無力，送二姨娘最後一程。”

他轉身離開了現場，背影顯得格外孤獨。

奴才們紛紛低下頭，不敢作聲。他們感受到了林在常的憤怒，也意識到了這位林相併非如外界傳言那般不在乎二姨娘。

林在常深吸了一口氣，試圖平復自已的情緒。現在不是發洩怒火的時候，更重要的是處理後事。

“立刻清理現場，查明火災原因。”林在常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威嚴，“同時，準備喪事，二姨娘的後事不得有任何馬虎。”

“是，老爺。”奴才們齊聲應道，然後開始忙碌起來。

林在常轉身離開了現場，他的步伐沉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自已的心上。他回到了自已的房間，關上了門，獨自一人面對著空蕩蕩的房間。

“焉兒，是我對不起你，林在常內心哭喊著。腦海中閃過那溫柔女子的臉龐，彷彿歷歷在目。

他坐在椅子上，雙手捂著臉，肩膀微微顫抖。這一刻，他不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林相。

林在常的房門被輕輕敲響，他的聲音從屋內傳來，帶著一絲疲憊：“誰在外面？”

“是我，老爺。”張梓焉的聲音輕柔，卻隱藏著一絲探究。

林在常整理了一下情緒，換上了一副笑臉，開啟了門：“夫人怎麼來了？”

張梓焉走進房間，她的目光落在林在常微紅的眼眶上，心中惡毒地想著：“該不會是因為二姨娘那賤人。”

“老爺，你該不會為了那賤人哭吧？”張梓焉的話語中帶著一絲挑釁。

林在常一愣，隨即笑著搖頭：“怎麼會呢夫人，剛自已只是去火災現場被煙霧燻到了而已。”

張梓焉的眼中閃過一絲不信，她繼續質問：“剛聽說您還發了好大一通火呢，怎麼了？那賤人不在了，你心疼了？”

林在常一聽，急忙抱著張梓焉，輕聲安慰：“夫人可是吃醋了？我剛只是想到我們少了一個棋子，想到不能威脅林婉清了，怕壞大事，才這樣的夫人。”

他的聲音低沉而認真：“那屍體我已經打發了下人草草了事，隨便埋了便是。只是這二姨娘的死必須掩蓋，我已經傳了下去，對外宣稱是一奴才死了。”

林在常的眼中閃過一絲狠戾：“此事必須掩蓋下去，這林婉清畢竟現在也在宮中，我們還需利用她為婉兒鋪路，萬萬不能被她知道她母親的死。”

張梓焉聽著林在常的話，心中的疑慮漸漸消散。她知道自已的丈夫是個利益至上的人，不會為了一個二姨娘而動真情。

“老爺說的是，我們的確不能因為一個死人而壞了大事。”張梓焉的語氣中帶著一絲陰冷，“林婉清那丫頭，還得好好利用，為婉兒鋪路。”

林在常點了點頭，他的眼中閃過一絲滿意。他知道，張梓焉是個聰明的女人，他們夫妻二人的利益是一致的。

“好了，夫人，這些事情我會處理好的。”林在常輕聲說道，他的手輕輕拍著張梓焉的背，“你不用擔心，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林婉清踏入宮中的寢宮，旅途的疲倦掩蓋不住她眼中的銳利。碧月和春桃迅速迎上前來，一邊為她準備洗漱，一邊低聲彙報著宮中的最新動態。

“娘娘，您可算回來了。”碧月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如釋重負，“您不知道，您離開的這幾日，宮裡可發生了不少事情。”

春桃也湊了過來，她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憂慮：“是啊，娘娘，林婉兒第二日便去給皇后娘娘請安了，聽說她們相談甚歡。”

林婉清坐在銅鏡前，任由碧月梳理著她的長髮，她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冷意：“相談甚歡？那林婉兒倒是手腳快。”

“不僅如此，”春桃繼續說道，“最近林婉兒和皇后娘娘走得很近，連皇太后那邊也對她讚不絕口。”

林婉清的眉頭微微上揚，她知道她的目的達到了。

不知道這兩人反目成仇會是怎樣。

“我知道了。”林婉清的聲音平靜而堅定，“你們兩個，繼續密切注意林婉兒和皇后的動向，有任何訊息都要及時告訴我。”

碧月和春桃對視一眼，齊聲應道：“是，娘娘。”

“還有，”林婉清轉向春桃，“準備一下，明日我要親自去給皇后娘娘請安，順便

林婉清的目光再次落在銅鏡中的自已，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無論林婉兒和皇后如何親近，她都不會讓她們的計劃得逞。

在這個宮中，她林婉清永遠不會是一顆任人擺佈的棋子。

皇后的寢宮中，一片歡聲笑語。宮人們小心翼翼地伺候著，氣氛看似輕鬆，實則暗流湧動。

“稟告皇后娘娘，林貴妃前來請安。”一名宮人的聲音打破了這份和諧。

皇后的目光投向了皇太后，只見皇太后微微點頭，皇后便回應道：“讓她進來。”

林婉清踏入寢宮，一眼就看到了林婉兒正站在皇太后身邊，她的笑話逗得皇太后和皇后喜笑顏開。林婉清心中一沉，她知道這是一場精心佈置的戲碼。

“臣妾林婉清，參見皇太后，參見皇后娘娘。”林婉清的聲音恭敬而平靜。

皇后笑著賜座：“林貴妃不必多禮，請坐。”

林婉清剛坐下，皇后便開口：“林貴妃，你這妹妹可真是個可人兒，你也得多學著點。”

林婉清心中冷笑，面上卻不動聲色：“皇后娘娘謬讚了，婉兒自小聰明伶俐，臣妾自愧不如。”

皇太后冷冷地開口：“你就是救了金世子的林婉清？”

林婉兒趁機插話：“在家時，可未見姐姐會醫術。”

她的語氣中帶著嘲諷，林婉清卻只是淡淡一笑：“妹妹說得不錯，那時我的確不懂醫術。但入宮後，閒暇時便翻閱醫書，略懂皮毛罷了。”

林婉兒眼珠一轉，提議道：“那姐姐何不自證醫術？皇太后近日睡眠不佳，御醫們也束手無策，不如讓姐姐試試？”

林婉清心中一緊，她知道這是一個陷阱。但她面上依舊鎮定：“婉清願意一試。”

皇太后眯起了眼睛，她的聲音中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威嚴：“好，這件事就交給你了。”

林婉清點了點頭，她走到皇太后身邊，伸出手輕輕搭在皇太后的手腕上，進行望聞問切

片刻後，林婉清起身，拿起一旁的紙筆，迅速寫下了一劑藥方。她將藥方遞給皇太后，自信滿滿地說道：“按照這個方子，不出三日，太后定能安睡。”

皇太后接過藥方，仔細看了看上面的藥材和劑量，但眼中仍然閃過一絲懷疑，皇太后點了點頭，淡淡地說：“那就試試吧。希望你不要讓哀家失望。”

林婉清明白皇太后並沒有完全信任自已，她微微一笑“婉清定會竭盡全力，不辜負太后的期望。”

這時，林婉兒在一旁冷笑著，她看著林婉清，眼神中充滿了不屑和嘲諷。她心想，就憑林婉清這點本事，怎麼可能治好皇太后的失眠症？等著瞧吧，一旦失敗，她肯定會受到懲罰。想到這裡，林婉兒不禁得意起來，她走到林婉清耳邊輕聲說道：“林婉清啊，就你，還會醫術？真是可笑至極！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能耐，別到時候哭著來求我幫忙哦。”

“求你倒不會，只怕會讓你失望的”林婉清笑著回應。

“哀家今日有些疲累，婉兒，扶哀家回宮歇息。”皇太后的聲音帶著一絲疲憊，她輕輕揮手，示意眾人退下。

“太后，不如讓臣妾送您一程。”皇后急忙開口，語氣中透露出一絲討好。

皇太后擺了擺手，她的眼神中閃過一抹不容置疑的堅決：“不必了，有婉兒在旁伺候便足矣。皇后你也辛苦了，早些歇息吧。”

皇后的臉色微微一變，她的心中閃過一絲不悅，但很快便隱藏了起來。她知道在皇太后面前，自已不能有半分失態。

“是，太后。”皇后低下頭，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不甘，但終究沒有再說什麼，只能目送著皇太后和林婉兒離去。

皇太后在林婉兒的攙扶下，緩緩走出了寢宮，她的背影顯得有些孤獨，但步伐卻依然堅定。而皇后則留在原地，望著她們離去的方向，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