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 章 家族

第二日，晨光透過窗簾的縫隙，斑駁地灑在齊鳶的床榻上。她一夜未眠，眼底帶著淡淡的青影，眉頭緊鎖，腦海中不斷回放著昨晚與李慕白的一幕幕。

“真是的，我怎麼就這麼糊塗呢？”齊鳶懊惱地敲了敲自已的額頭，她知道自已不應該和李慕白有任何牽扯。

在皇宮的深處，李慕白站在皇帝的面前，他的手中捧著一塊染血的棉布。皇帝的目光緊緊地盯著那塊布，眼中閃爍著期待的光芒。

李慕白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緩緩地揭開了棉布。在佈下，赫然是一顆女子的頭顱，正是張焉兒。

皇帝的臉上露出了狂熱的神色，他的眼睛幾乎要放出光來。他猛地站起身，快步走到李慕白麵前，仔細地端詳著那顆頭顱。

好！好！好！”皇帝連說了三個好字，他的聲音中帶著無法掩飾的興奮，“李慕白，你果然沒有讓朕失望。”

陛下，張焉兒的頭顱已經帶到，她再也不能對您構成任何威脅了。”李慕白的聲音平靜，聽不出任何情緒的波動。

你做得很好，朕會重重賞你。”皇帝的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他拍了拍李慕白肩膀。

為陛下效力，是臣的榮幸。”李慕白回答，他的聲音依舊平淡。

皇帝轉身走回龍椅，坐了下來，他的目光再次落在張焉兒的頭顱上，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張焉兒，朕要你死無全屍。”皇帝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得意，但也有著一絲難以察覺的哀傷。

“陛下，近日臣得知林家有意將其二女林婉兒推薦進宮。”李慕白的目光堅定，他知道這個訊息對皇帝來說意味著什麼。

皇帝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興趣，“林婉兒？朕聽聞此女自小便有鳳運之相貌，是林家的金疙瘩。”

“正是，陛下英明。”李慕白微微頷首，繼續說道，“林家雖入皇太后門派，但終究不是男子，無法繼承家業。待她入宮，您若能將她收入囊下，藉機日積月累蠱惑其心，未嘗不是一枚好棋子。”

皇帝的手指輕輕敲打著龍案，他的眼神深邃，似乎在權衡著這個提議的利弊。

“李慕白，你這是在教朕如何行事嗎？”皇帝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玩味，他的目光緊緊鎖定著李慕白。

，“臣不敢，臣只是盡職盡責，為陛下提供資訊，供陛下聖裁。”李慕白不為所動，他的聲音依舊平靜

皇帝沉默了片刻，然後緩緩地站起身，他的目光透過窗戶，望向遠方。

“你說得有道理，林婉兒若真有鳳運之相，朕自然不能錯過。”皇帝的嘴角勾起一抹微笑，他轉過身，目光再次落在李慕白身上，“李慕白，這件事就交給你去辦，朕要你親自去林家，將林婉兒帶進宮來。”

“遵命，陛下。”李慕白行了一禮，他的聲音中沒有絲毫的猶豫。

林家家主清了清嗓子，對李慕白說道：“李都督，請吧。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聞林家有女婉兒，才貌雙全，德行兼備，朕心甚悅。特賜入宮，封為貴人，以示皇恩。林家上下，當感皇恩浩蕩，不得有違。”李慕白點了點頭，展開聖旨，宣讀起來。

廳內一片寂靜，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聖旨震驚了。林婉清的母親臉色蒼白，她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她的女兒將要進入那個金籠之中，成為皇帝的妃子。

“林家主，接旨吧。”李慕白的聲音平靜，沒有任何波瀾。

林正華臉上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謝主隆恩。”他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絲不情願，他微微低頭，行了一個禮，但並沒有跪下。

林家主，這是皇恩浩蕩，也是林家無上的榮耀。”李慕白的聲音平靜，但語氣中帶著一絲不容忽視的嚴肅。

林正華起頭，直視李慕白，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譏諷，“榮耀？李都督，您真的認為這是榮耀嗎？我的女兒，要被送進那個金絲籠，成為皇帝眾多妃子中的一個，這就是您所說的榮耀？”

“這是陛下的決定，作為臣子，怎麼不服？。”李慕白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冷硬。

“遵從？李都督，您不過就是皇帝的一條狗，叫您咬誰就咬誰。我的女兒，我自然會為她打算。”林正華冷笑一聲，他的目光中帶著明顯的不屑。

“我李慕白，或許有仇必報，但我也恩怨分明。”李慕白的聲音再次降低了幾分，但他的眼神依舊銳利，“今日，我是為了陛下的旨意而來，不是為了與您爭執。但請林家主記住，待到何日，您可要照看好自已的腦袋。”

說完，李慕白不再停留，轉身大步離開了林家。

李慕白的身影消失在門外，林家廳內的氣氛頓時緊張起來。林婉兒的母親，原本在李慕白麵前保持著一副擔憂母親的端莊姿態，此刻卻像是換了一個人。

“我不要入宮，我不要！”林婉兒終於忍不住哭喊起來，她撲進母親的懷中，緊緊抱著林母，哭得撕心裂肺。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林婉兒的母親聲音尖銳，臉上再無剛才的憂慮，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惡毒和不滿，“皇帝怎麼想的，讓婉兒入宮？我們林家的女兒怎能如此輕易地送入虎口？”

林家家主林在常的臉色也變得難看，他深吸了一口氣，試圖平息妻子的怒火，“這聖旨以下，我能怎麼辦。”

無從選擇？”林婉兒的母親冷笑一聲，語氣中充滿了諷刺，“如果不是你，林家何故如此？你這個家主是怎麼當的？”

林在常被妻子的話激怒了，他的聲音也提高了幾分，“你這是在指責我？如果不是你一味地寵溺婉兒，她怎會變得如此任性？”

林婉兒的母親緊緊抱著女兒，她的心中也是五味雜陳，她抬頭看向林在常，眼中充滿了指責，“你看看你的女兒，你忍心讓她入宮嗎？我們得想想辦法，要不要去求求皇太后？”

就在這時，林婉兒的情緒突然失控，她猛地推開母親，轉身抓住旁邊的婢女，狠狠地打了起來。婢女不敢反抗，只能任由林婉兒發洩。

“你看看你寵溺出的女兒，現在成了什麼樣子？”

林在常看著女兒的舉動，心中更是煩躁，他轉身對妻子吼道。

“你吼我，好啊，林在常？突然發現角落的那一弱不禁風的女人，低著頭。

林母的情緒徹底失控，她的臉上不再是平日裡的溫婉，而是扭曲成了憤怒和嫉妒的面具。她的手指指向林婉清的母親，聲音尖銳而刺耳。

“那個林婉清，那個畜生！”林母的聲音中充滿了惡毒，“她已經代替婉兒入宮了，怎麼皇帝還不自知？她在後宮裡到底怎麼回事？是不是她故意和皇帝說的，想要把我們婉兒送進去？”

林婉清的母親臉色一白，她沒想到林母會牽連婉清，便也鼓起勇氣反駁起來，這林家怎麼如何對她都無所謂，但不侮辱她女兒。

“你怎麼能這麼說？”林婉清的母親聲音顫抖，她試圖保持冷靜，“婉清也是林家的女兒，她入宮也是為了被你們逼的。”

“我們逼她？”林母冷笑，她的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弧度，“她要不是為了你，她能選！我看你這個做母親的才是她的累贅，她入宮這麼久也不見回來看過你一次，我看啊那賤人已經過慣了衣來張口的生活，想報復我們！”

“夠了！”林在常猛地站起身來，臉色陰沉地大喝一聲，他的聲音如同一道驚雷般在寬敞的大廳內迴盪著，震得在場的眾人都不禁心頭一顫。

眾人紛紛閉上嘴巴，目光轉向這位滿臉怒容的老者，只見他的雙眼瞪得渾圓，眼中閃爍著怒火，彷彿要將面前的一切都燃燒殆盡。

“現在最重要的是想辦法解決眼前的問題，而不是在這裡互相指責。”林在常語氣嚴厲地說道，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威嚴。

說完這句話後，林在常重新坐回椅子上，雙手交叉放在胸前，陷入了沉思之中。

片刻之後，他緩緩抬起頭，眼神堅定地看著前方，開口說道：“罷了，既然如此，那老夫明日便親自進宮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