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番友好的交談,惡魔君主阿斯蒙蒂斯成功入選魂環新任舍長。

待在全新的魂環宿舍,阿斯蒙蒂斯涕泗橫流。

別問祂感動不感動。

反正,

羅蘭是被自已的誠心給感動了。

他遠走他鄉,都沒有忘記這位落魄的惡魔君主。

這是什麼樣的精神?

敲了敲魂環,羅蘭發出死亡詢問。

“老朋友,你也不想孤苦伶仃地待在魂環裡一輩子吧?”

“你仔細回想一下,有沒有跟你一樣,被封印起來的好朋友?”

這一問,惡魔君主頓時來了精神!

不能只有我一個人受苦受罪!

“有!”

“貝露菲格露被封印在扭曲海域!”

“我跟祂是多年摯友,你趕緊邀請祂進來吧!”

“我可想死祂了!”

看在祂老實坦白的份上,羅蘭暫時沒有將祂丟進【輪迴樂園】。

碎星海域,東南西北,各連線著一處中型海域。

東面,戰爭海域。

西面,蟲族海域。

南面,扭曲海域。

北面,舊日海域。

為了表達自已的誠意,阿斯蒙蒂斯甚至指引羅蘭,從深海遺蹟中找到蒙塵多年的永久記錄指標。

沒有永久記錄指標,無法透過相隔的天災海域,會永久迷失在裡頭。

失去阿斯蒙蒂斯的靈魂,其龐大的屍體,順勢成為羅蘭的戰利品。

【惡魔君主阿斯蒙蒂斯屍體:來自無底深淵,大災變時期的失敗者,其神格等物都被諸神瓜分一空】

這玩意可是好東西。

不管是惡魔君主的血液,還是祂的鱗甲、血肉、骨骼,都是極品材料。

在碎星海域,重新調整藍星同盟的人員安排之後,羅蘭帶著人手再度起航。

忒休斯之船上的隨行人員,沒有一個小孩。

小孩全都留在碎星海域,送他們去學校讀書。

越往南方走,海上的霧氣就越濃郁。

當船隻駛入濃濃霧氣之際,包括羅蘭在內,頓感濃濃睏意湧上心頭。

當一人打起哈欠,彷彿流行傳染病一般,迅速感染周圍的人。

所有人哈欠聲不斷,只覺得眼皮格外沉重。

“噗通”一聲。

李索隆堅持不住,暈倒在地面上。

這僅僅只是一個開始。

接下來,

接二連三的人員,全部都仰頭倒下。

唯有羅蘭一人,強撐著沒有睡。

他環顧四周一圈。

陷入睡夢中的人們,似是在做著噩夢,臉上浮現出驚恐、不安、猙獰的表情。

橫亙在扭曲海域和碎星海域之間的天災,名為驚懼夢魘。

一旦陷入噩夢中難以自拔,將會危及自身的性命。

羅蘭並不擔心劉索隆他們。

玩家序列保命能力極強,大不了就在夢中自殺復活!

藉助驚懼夢魘海域,順帶鍛鍊一下他們的堅強意志,也是一件好事。

畢竟,

羅蘭可不是保姆,一天到晚看護著他們。

弱者,可沒有資格一直追隨在他的身邊。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

重重迷霧一陣翻湧,現出巨大船隻的陰影輪廓。

尖銳船角刺破迷霧,逐漸舒展開忒休斯之船的船身。

藍天白雲,烈日高懸。

感受著陽光的暖意,藍星同盟眾人才悠悠地從噩夢之中甦醒過來。

劉索隆下意識地往下一探,發現自已的小老弟還在,頓時長舒一口濁氣。

“好險!”

難得見到這位鐵血男子,露出這窘迫一面,

羅蘭不由調侃幾句。

“怎麼?”

“夢見自已修煉《葵花寶典》?”

“不!”劉索隆面色不太好看,“比這還要糟糕!”

“在噩夢之中,我仍舊走不滅魔女途徑,還成為天災級強者。”

“結果沒想到,當我晉升的那一刻開始,就成為一個女人。”

“並且……”

劉索隆後面沒有再說下去。

但從他難看的臉色來看,顯然不是什麼美妙的回憶。

惡魔君主阿斯蒙蒂斯能夠隱隱約約感知到,祂的好朋友被封印的地方。

順著祂的指引,忒休斯之船來到黑池港口。

羅蘭揮了揮手,身後諸多亞人鬼影,紛紛遁入陰影,四散潛入黑池中探查情報。

藍星同盟眾人自由行動,試圖透過玩家序列的超凡能力,從當地土著中觸發任務。

黑池的天氣,說變就變。

前一刻,還是陽光明媚。

下一刻,就成了和風細雨。

羅蘭撐起雨傘,獨自走在有些歷史的青石地板上,濺起點點水花。

這是一座已經實現工業化的城市。

宛如高塔般的煙囪,筆直地高聳入雲。

煙囪口不斷冒著滾滾黑煙,順著流動的風瀰漫全城。

汙濁不堪的工業化廢水,順著地下管道流入河道之中,將清澈的河流汙染得一片渾濁惡臭。

空氣中,到處瀰漫著刺鼻的氣味。

街道上,

人類和鼠人相安無事地相處,彼此之間彷彿沒有任何溝通上的隔閡。

前方一處告示牌下,圍攏著一大批人。

一名黑髮青年踮起腳尖,試圖看到美術考試榜單上有沒有自已的名字。

等他好不容易擠進人群前排,使勁地睜大眼睛,都沒有在榜上找到自已的名字時,瞬間心態崩潰。

“不可能!”

“這不可能!”

周圍人群,議論紛紛。

“讀書苦,讀書累,讀書還要交學費。”

“唉,沒能考試上榜,他明年就沒辦法做人了。“

“是啊,讀不好書就是這樣一個下場,只能成為鼠人,一輩子待在下水溝生活。”

“前車之鑑,後車之師!“

”我們絕對要努力學習,天天向上,絕對不能成為鼠人!“

人群散開。

唯獨阿道夫一人,雙手抱著膝蓋,蹲在地面上。

冰冷的雨水垂落在他的身上,沿著他的額角滑落。

已經分不清楚,這到底是雨傘,還是他的淚水。

忽然,

一柄雨傘出現在阿道夫頭頂上,為他遮住連綿不絕的雨水。

阿道夫抬起腦袋,一個男人出現在眼前。

他戴著單片眼鏡,一襲得體衣袍,看起來像是一位成功的紳士。

“您是……”

羅蘭推了推鼻樑上的單片眼鏡,鏡片上反轉出一片白芒。

“你可以稱呼我‘阿蒙先生’。”

“我初來乍到,需要一位帶路人。”

他指尖一彈,一枚金龍幣在半空中做拋物線運動。

阿道夫站起身,接過金龍幣之後,略顯侷促地捏著衣角。

“好的,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