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做夢一樣。

中間沒有任何的阻礙,當灰暗朦朧又扭曲的世界破碎後,大藝術館的大門已經近在咫尺。

身旁的陸眠打了個哈欠,直接推開了眼前的大門。

當看清眼前場景的時候,兩人同時愣了一下。

純黑色看不清邊際的空間之中,只有隱隱閃爍著粼粼白光如同湖面一般擔任著地面的作用。

一朵又一朵的燦金色曇花盛開在地面的倒影之中,絢爛至極。

諾頓試探著朝館內踏出一步。

“積分稽核透過,歡迎參加藝術學院院長試煉。”

下一刻,細碎星光自黑暗中亮起,在兩人面前化為一段星光之徑。

在黑暗空間的上方,四幅超過十米高的畫作靜靜懸浮,如同恆星一般在周圍吸引著周圍的細碎星光。

《永恆降臨之時》

《星野牧民》

《日落金黃之海》

《龍圖》

除了那一幅描繪著盤踞在冰雪世界中的凌冽白龍的《龍圖》,諾頓對其他幾幅畫自然是一點不陌生。

在一個綠色品級武器都珍貴異常的時代,一個可以批次畫出紫色畫作的畫師含金量自然不必多說。

葉話並不是沒有過其它更低品質的畫作,就算是現在他也會不時的在繁星畫室接受一些訂單。

但目前他直接對接大多都是鴻盟的官方部門,畢竟也算自已人,公家飯吃著還是香的。

一陣QQ彈彈的觸感從腳下傳來,諾頓低頭看去,一隻圓滾滾看著身體軟軟的由紫色顏料組成的糰子正撞著他的腳。

對上他的視線後,小紫就蹦蹦跳跳的朝著其中一條路徑前去。

“伏羲……不在了?”

諾頓有些不確定的說著。

作為本次新生入學考核的最主要監考官,伏羲對整個天門城的監視力度是要遠遠高於尋常城市監控的。

而超凡者們不論是修行哪條道路都會或多或少的對感知力有提升。

所以在伏羲並沒有主動掩蓋的情況下許多考生都是可以感覺到的。

但當進入到大藝術館的時候,就能非常明顯感受到一種割裂感。

不過考慮到葉話在空間上的造詣,能做到這點倒也不太令人驚訝。

陸眠本來想繼續跟著諾頓,但另外一群顏料寶寶卻在前面攔住了他。

“你們要把我帶到其他地方嗎?”

陸眠也沒有太過抗拒,就這樣跟在這一群顏料寶寶的後面。

他選擇跟這諾頓和莫默本就因為夢境中的啟示,現在他跟著指引來到藝術學院的院長試煉,就說明這裡一定有對他和“他”十分重要的東西。

這群將他環繞的顏料寶寶並沒有把他引向某個畫作的方向,而是帶著他朝黑暗虛無的方向不斷深入著。

諾頓則是順著星光小徑,來到被指引的第一幅畫前。

純黃耀眼的落日一半在海面之上,與倒映在湖面中的條紋狀扭曲的落日恰好又形成了一個完整但並不對稱的落日。

一道看不清面容的身影站在小舟之上,似乎在眺望遠方。

哪怕早已見過不止一次,但在直到今日諾頓仍然會為其中神乎其乎的的技藝感到沉醉。

他抬起手,輕輕的放在面前的畫上。

沒有任何受到阻礙的感覺,他就看著自已的手穿過那一層畫紙,進入到了畫布之中。

諾頓一步踏出,就這樣走入到畫中。

金黃靜謐的海面上,小舟上的人影睜開了眼睛,視線盡頭的落日不知何時變成了整個在海面上的狀態,此時在不停的下沉著。

那道人影眼中滿是迷茫,就這樣在小舟上靜靜的佇立著,看著落日不斷沉入海面之下。

而他倒映在水中的影子也如同落日般變得扭曲。

於此同時,各個學院的院長試煉同步展開著。

文學院院長試煉地點——藏經閣。

破敗溼暗的古剎之中,本貌莊嚴但此時已然佈滿灰塵的佛頭被供奉於殿前,此時佛頭呈現四瓣裂開,露出最中心盤坐於蓮花佛臺上的的黑衣魔紋僧侶。

靡靡的誦經之聲在寺廟的每一處地方迴盪著,唯一殺穿所有阻攔者光明正大進來的謝瑤此時亦盤坐在佛頭前面的蒲團上,頭頂昏黃法旨前所未有的暗淡,她的眼中亦閃爍著強烈的掙扎。

體學院院長試煉地點——大體育館。

險峻高峰之上,刀槍劍戟種種利器插在山上閃爍著寒光,失去所有超凡能力的白果朝著山巔不停攀登著。

由於石壁角度近乎垂直,並且基本上沒有任何能夠借力下腳的地方,所以向上攀登過程中只能用手去抓那些插在山壁上的鋒利武器。

淋漓的鮮血不斷從白果手上滴落,甚至為了避免因為自已的體重拉扯導致武器的鋒利部分卡在指節的連線中甚至更嚴重將這部分手掌切下來,她還要時刻注意著使用骨頭中段的位置來支撐,身上亦是大大小小被武器劃傷的痕跡。

甚至在向上攀爬的過程中,有心魔無端自起,種種矇昧景象顯露眼前,一個不留神便是墜崖失敗。

......

無論是哪一個學院的院長試煉,第一關皆考驗心智毅力,唯有破除矇昧,心清意定者才可以進入到接下來的考驗之中。

葉話看著那幅日落金黃之海中已經大半沉下海面的落日,看不出心裡在想些什麼。

倘若等到太陽完全下落到海面之下,世界進入黑暗之中,那便代表著諾頓的意識也一同迷失在黑暗之中,葉話不出手的話就再也沒有了出來的可能性。

如果諾頓倒在了第一關,就算他是葉話的徒弟也不可能再跟機緣無數的專項培養計劃有一點點的關係了。

不過選擇相信他的葉話還是很快將注意力轉移到了另外的地方。

那位神學院的陸眠就要到達大藝術館的最深處。

其實大藝術館中並不只有他們進來的時候看到的那四幅畫,在最深處,葉話還放了一幅可能不太適合放在顯眼處的畫作。

就是他星之彩本體的自畫像。

這幅畫像是實時更新的,當時他從第二次探索世界回來的時候就進行了實時的修改。

造成的結果就是原本已經產生不少抗性的諾頓差點被虛空同化,他索性就放在大藝術館的最深處,也就是那一片湖面之下。

在一片璀璨的曇花簇擁之下,陸眠怔怔的盯著眼前那一幅無法用語言形容的奇蹟畫作。

在幻夢境的歡呼雀躍中,眼前的路面如同泡沫般破碎。

真正的【陸眠】醒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