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無殤拳頭緊攥,怒視著那搶奪玉佩之人,“把玉佩還給我!”
“齊道友,你這是做什麼!?”左手捧著龜甲的老者沉聲道,似乎很是不悅。
“齊鴻禎!速將玉佩還給這位小友!”一男一女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卻是那蛟角男子、與一名紅裙女子說話了,對那搶奪玉佩的齊鴻禎,兩人皆是憤怒不已。
齊鴻禎嗤笑一聲,“老夫不過是觀摩觀摩罷了,諸位道友又何須如此緊張!”
可不等他將玉佩還給夜無殤,一縷奇異紫火忽地湧現而出,沾染在他手心的瞬間,就已燃及全身,通體皆被紫火所吞沒。
這時候,齊鴻禎終於慌了,趕忙將玉佩丟回給了夜無殤。
他強忍靈魂之痛,齜牙咧嘴道:“小友,我錯了!小友寬宏大量,還請小友莫要與老夫計較”
然而下一刻,齊鴻禎這一道殘魂就已被徹底焚滅,快得連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就被煉成了魂燼。
場中氣氛頓時變得詭異起來,一眾殘魂皆是默然不語。
忽地,那蛟角男子慨嘆一聲:“小友不簡單吶!”
和善的言辭中隱有敬畏之意。
初見夜無殤時,他雖無輕視不屑之意,可卻沒有太過重視。
然而此前之事卻是令他一改前觀,不得不重新審視起夜無殤。
當凝視玉佩之時,他甚至感到靈魂上的悸動,僅僅是望上一眼,便覺渾身血脈沸騰,呼吸都不免變得急促起來。
“敢問前輩是?”夜無殤執手行禮,並未有半點倨傲。
“吾名黑蕪,本體乃是玄水黑蛟,世人稱我為蛟尊。”蛟角男子笑著說道,旋即指向那老者:“他名為宋贊,龜甲老人就是他的名號。”
夜無殤瞭然,目光掃視一圈眾多靈魂虛影:“夜無殤,見過諸位前輩!”
在場諸位,生前皆乃劫境巔峰存在,雖僅餘下一道殘魂,可終究是此界至強修士。然而夜無殤面對這數百位強者,卻並未有半點怯懦,神色始終平淡如一。
於此,眾人不禁感嘆齊呼,好一個少年郎!
這時,龜甲老人的靈魂也逐漸凝實,可臉上那灼燒的痕跡卻兀自殘留。
他站起身子,緩緩走到夜無殤面前,微微俯身歉聲道:“小友海涵!老朽擅自推演並無惡意,只為確認小友是否是等待中的那人。”
夜無殤沉默片刻,點頭道:“無妨。袁熾前輩已與晚輩言明天玄界之困,宋前輩也是為了天玄子民著想。”
至於徹底死去的齊鴻禎,兩人都很默契地沒有提及。
龜甲老人和藹一笑,撫須頷首,旋即又望向那蛟尊黑蕪:“命數不可測,老朽已無能為力。蛟尊以為如何?”
蛟尊嘆息一聲,久久沉默不言。
見眾人投來疑惑的眼神,他深深地望了一眼夜無殤,緩緩道:“氣血之旺盛,縱然是我化靈境時,也難以與之比肩。甚至於就連真正的龍族也沒有這般旺盛的氣血。或許唯有傳聞中的龍王子嗣,才能達到如此程度。”
“能夠被稱之龍王的存在,非我等凡間修士可瞻仰。便是萬年前那位,在龍王面前也只得退避三舍。”
“蛟尊此言,可是說這小友,乃是龍族後裔?”有一童子模樣的人陰惻惻問道。
他無名無姓,尚於胎中時便被一位魔頭剖腹取出,以致先天不足,永遠都只有這般五歲童稚的模樣,故而人們將其稱為邪嬰童子。
對於邪嬰童子的疑惑,蛟尊並未回答,而是望向那名身穿火紅色衣裙的女子。
女子嘆息一聲,幽幽道:“雖是正統人族之身,卻同時身負龍族、鳳凰一族的血脈,並且血脈等階都處於頂尖之列。”
她名朱雲,本體乃是一隻朱雀,世人稱之為雀尊。
若說蛟尊黑蕪對夜無殤的龍族血脈感知最為明顯,雀尊則是場中最能感知鳳凰血脈的一位。
隨著雀尊此話一出,有人歡欣雀躍,有人沉默不語,也有人疑惑不解。
夜無殤也不禁皺起了眉頭,自己的血脈秘密竟被他人一眼洞穿,這讓他心中隱隱有些擔憂。
他甚至感覺,自己身上揹負的龍凰血脈,怕是都已被眼前兩人所察覺。
畢竟就連魂境的冰鸞都能一眼望出,這兩位劫境巔峰強者又怎會看不出?
可就在這時,蛟尊與雀尊同時投來善意的目光,夜無殤這才稍稍鬆了口氣。
“人族正統之身,身負兩大神獸血脈,這不是好事嘛!兩位道友何故嘆息?”有一袒胸露乳的大肚男疑惑道。
見蛟尊不欲多言,雀尊開口道:“身負龍鳳真血,身世定然非凡,所涉及的莫名因果更是難以想象。你我已是殘魂,縱然徹底絕滅,亦無甚憐悔之意,可此界生靈呢?”
她沒有接著說下去,可眾人都已聽出了她的意思,紛紛變得沉默不語。
到了他們這個境界,都是活了上千年的老古董,又豈會不明白這個道理?
忽然,有一人嘆息道:“不出千年,此界靈氣便將徹底流逝,萬物生靈又該如何?左右是個死,倒不如賭一把!”
對於很多事情,夜無殤都不甚清楚,故而始終都在沉默傾聽。
直至此刻,他才緩緩開口:“諸位前輩莫要忘了,晚輩也是天玄界之人,當為此界生靈貢獻一己之力,卻是不知諸位前輩有何顧慮?”
正當龜甲老人張口欲言時,蛟尊搶先道:“諸位道友,可否讓我與夜小友單獨聊聊?”
眾人皺眉,神情中充滿了思索之色,但礙於蛟尊的地位,他們也不好否決。
一眾靈魂虛影紛紛隱去,所留下的唯有蛟尊、雀尊、夜無殤三人。
即便如此,蛟尊依舊不放心,當即施展術法,構建出一道屏障。
這時,蛟尊與雀尊相視一眼,神情凝重道:“小友,想必你不只是身負龍鳳兩族的血脈,而是傳說中萬古無一的龍凰血脈吧?”
早知兩人已洞悉此事,夜無殤並未有半點慌亂:“不錯。”
雀尊嘆息頷首,“果然如此!”
“實不相瞞,在齊鴻禎搶奪那枚玉佩時,我與朱雲便感受到了血脈悸動,化靈境修士者,能同時令我二人有此悸動之感,怕是隻有傳說中的龍凰了”
蛟尊嘆息一聲,搖頭苦笑道:“龍凰血脈,對於諸天萬族都是極具誘惑力的存在。一開始,縱然是我也不免心生歹意,可在想要動手時卻忽感心悸,彷彿死亡籠罩心頭一般。”
雀尊深以為然,慶幸地點了點頭。
夜無殤則聽出了別的意味,皺眉道:“前輩此言,可是指玉佩中有意識寄存?”
“或許有,亦或許沒有。但暗中一定有了不得的存在,時刻都在關注著小友。”
蛟尊話語一出,夜無殤眉頭隨之舒展開來,露出一抹釋然的笑容:“看來,我也並非無父無母。”
雀尊思忖片刻後道:“龍凰血脈萬古罕見,素來只存在於古籍記載中,若是龍凰現世,必然引得萬族覬覦。令堂將小友寄於此界,想必是為了讓小友平安成長,遠離災禍。”
蛟尊接過話語,繼續說道:“還是說說天玄界的困境吧!五塊玄天古碑對應五行之力,欲使之合而歸一,唯有兩種方法可行。”
夜無殤神情思索,認真地等待著蛟尊接下來的話語。
“其一,便是以強橫肉軀為載體,融合五塊古碑。可若是以此法強叩仙門,必將致使小友血脈暴露,當違令堂本意,故而此法不可行。”
“其二,便是五行合碑之法。五塊古碑,分別對應五行之力,唯有身負完整的五行玄力者,方能以此法合碑,借古碑之力強行擊穿仙門。此法倒是不會暴露小友血脈,可完整的五行玄力擁有者,又豈是那麼容易尋找的”蛟尊的話語充滿了惋惜。
可這時,夜無殤掌心一攤,凝聚出一道玄力光團,迸射出五彩之光。
蛟尊、雀尊齊齊瞪大了眼,皆是被震驚得啞口無言。
“巧了,我前些日子覺醒玄力,恰好便覺醒了完整的五行玄力!”夜無殤神色淡然。
鑑於血脈暴露一事,他已對兩人有了防備之心,故而並未顯現光明、黑暗兩種屬性玄力。
就連雀尊兩人都能明顯地感知到,此刻的夜無殤對於他們,已是不如先前那般恭敬,甚至隱隱有些抗拒之意。
不過透過這事,夜無殤也意識到了玉佩隱藏血脈的妙用。當初面見冰鸞時便被一眼看出血脈秘密,想來是未曾佩戴玉佩的緣故。
對於蛟尊兩人而言,震驚許久才回過神來。
蛟尊深吸一口氣,搖頭苦笑道:“終究是低估了龍凰血脈龍族中都有不少覺醒完整五行玄力的玄者,更遑論是萬古無一的龍凰”
“天玄界果然氣數未盡!”雀尊欣然狂喜。
這時候,蛟尊方才撤去半球屏障,大笑著呼喊道:“諸位道友,我天玄界有救了!”
琅琅之音,聲震乾坤。
龜甲老人等眾多殘魂紛紛現身。
似乎是為了回應蛟尊的笑語,夜無殤再度凝聚出五彩玄光,將一眾殘魂驚得直吸涼氣。
“這這五行玄力!?”
“極致而純粹的五行玄力!”
龜甲老人慨然一嘆,笑呵呵道:“小友真乃天玄之福吶!我等必將傾盡全力,助小友登頂九劫境,早日叩開仙門,為我天玄接續一線生機。”
“前輩謬讚。晚輩並非為了此界生靈,所在乎的僅僅只是身邊親友罷了。”夜無殤態度不冷不熱。
從他的語氣中,眾殘魂也聽出了別樣的意味。
龜甲老人當即站了出來,眯著眼掃視一圈眾人,正色道:“小友放心!老夫以此殘魂起誓,奏稟天地,無論是誰,敢對小友或是身邊親友不利,老夫縱是拼得魂飛魄散,也必叫他有死無生!”
蛟尊與雀尊也隨之往前踏出一步,附言道:“我二人亦是如此。”
在眾人愕然的目光中,三人當場立下血誓。
大多數殘魂都毫不猶豫地立下誓言,那些個猶豫的殘魂,見得眾人投來不善的目光,也只好立下了血誓。
“嘿嘿,小友可是好奇,為何我等會致力於強叩仙門,做這等費力之事?”邪嬰童子殘魂飄到夜無殤身邊,笑聲很是怪異。
“其實,我等雖是一介殘魂,可終究是劫境巔峰存在。若是能夠叩開仙門,便能獲得一次飛昇的機會。雖然九死一生,但終究是有一線生機。”
夜無殤面露恍然之色,旋即又與在場諸位聊了許久,瞭解到許多秘聞往事。
譬如東洲巨鰲島、南洲鳳棲山等神異之地,亦或是北洲冰原之下的雪白天棺
諸多秘事,都讓他加深了對於天玄界的認知。
離開古碑秘境時,已是深夜時分,夜無殤回到搖光古樓便就此睡下。
========
近期在酷安發現了傳播介面的人,然而在介面作者要求刪除時,卻出現了他拉黑介面貢獻者並且惡語相向的情況。
請發帖者刪帖道歉,否則本介面可能會在未來停止服務
繼續翻頁觀看正文
詳情請看(看不到請關閉淨化)::opk/feed/5768034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