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艦內。

事實也確實如偷襲者們所想的那樣。

小藍的身體在一次次消耗中,漸漸消散,慢慢的,幾乎連人形都難以維持。

就在它即將消散的前一秒。

“咔咔”

厚繭徹底破碎,一道金紅的光芒閃過,接住了化作一陣藍煙的小傢伙。

蘇糖將對方用精神力包裹住,收藏進身體裡,就像當初一樣。

楓紅的瞳色似被陽光照射的楓葉,蓄著不悅和心疼,“親親老婆,你不乖哦。”

星艦外。

厚繭的破碎所造成磅礴的威壓自星艦擴散,橫掃數百米。

“嘭嘭嘭。”

類似放鞭炮的響動傳來,星艦外,或趴或臥或跪一片。

幾秒後。

“晚上好呀,諸位。”

“都平身吧,幾天不見,幹嘛這麼客氣。”

熟悉又接地氣的語調瞬間將眾軍雌們從恍若天蟲驚豔中拖拽出來。

蘇糖視線輕掃,嫣紅的唇瓣勾起上揚的弧度,微微一笑,萬物黯然失色。

鬆散的目光落在沙拉曼德身上,誇讚道,“唱的不錯。”

幾乎被羨慕又怪異的目光吞沒的沙拉曼德捂臉,“……”

……有些誇獎,大可不必。

輕飄飄的視線落到某個蟲影上時,笑意微冷,不達眼底。

稀薄的月光因為他的出現驟然明亮。

蘇糖踏出星艦的腳步微不可察地僵硬一瞬,很快又恢復正常。

金紅交疊的髮絲無風自動,髮尾隱有流光閃動。

一雙紅石榴般剔透的瞳孔呈現出輕微的漸變,在眼底暈出一抹金紅的光暈,明眸皓齒,越發妖孽,不似凡蟲。

“嘶,完了。”

待蘇糖徹底沐浴在月光中後,溫錦書猛抽一口氣,抬手捏了捏突突亂跳的眉心。

小甜心這是覺醒成功了,還是失敗了?

“怎麼不動手?”

接過針劑的納索西斯手指微微發顫,目光緊緊地落在臉色蒼白,昏迷不醒的白敘身上,湛藍的眼瞳裡慌亂與興奮相互交錯。

“推自己雌君擋刀時的魄力去哪裡了?”,楚荊慢條斯理地品嚐了一口咖啡,潮熱的霧氣模糊了他陰柔精緻的容貌,卻驅不散他滿身的冷漠惡意。

他十分享受獵物扭曲掙扎的滋味。

他們越是痛苦,他越是喜歡。

突然被拆穿了虛假面具的納索溪西眸色微深,腦海裡浮現出格雷森變異植物貫穿後,死不瞑目的臉以及對方眼睛中的怨恨和憎惡。

發現他秘密的都得死。

對方不是口口聲聲說願意為他付出一切嗎?

那就替他去死吧。

幾息之間,慌亂自納索西斯的臉上褪去,重新換上對生命的輕蔑和矜傲。

自他踏上對方搭過來的梯子,選擇與楚荊聯合到一起時,他就失去了退路。

他從小就知道蟲皇是一個為了自己什麼都能犧牲的蟲,他殺父,殺妻,殺子,誰知道對方的刀刃什麼時候會落到他身上。

更何況,他不是看不出對方已對他產生不滿。

從小耳濡目染,他也選擇了更有利於自己的道路。

與虎謀皮,有風險,但收穫更甚。

納索西斯的視線飛速掠過站在楚荊身後的兩個蟲,他忽然收回了即將碰觸到白敘脖頸的針頭,將充滿黑色不明物質的針管放在手裡把玩。

“殺神可以給你,蘇糖留不得。”

蘇糖的頭髮並未完全變色,距離髮根還有一厘米左右的棕色,意味著王蟲血脈覺醒尚未完全結束,對方是提前破繭而出。

要說羽化失敗,偏偏他們都感受到了王蟲的氣息。

且很強,很變態的那種。

溫錦書仔細觀察著蘇糖,高懸在半空中的心臟重新落回到肚子裡。

他想,或許小甜心天生就是來打破常規的。

誰都沒有看清蘇糖是怎麼動手的,只覺得眼睛一晃,等視線再清晰時,蘇糖已經死死掐住了黑衣蟲的脖子。

“他有毒。”,溫錦書眼皮又是一蹦,連忙出聲阻止。

“哦”,蘇糖半垂著眼皮,手上愈發用力,應得既含糊又敷衍。

在繭裡躺了五六天,煥然一新的四肢還處於和他不熟的狀態。

蘇糖掀起眼皮,鍍著淡淡金邊的透明精神絲一點點沒入對方的身體,拔倒刺般將對方身上的藤蔓一個個摘除。

一邊粗暴地拔一邊貼心地將對方的傷口癒合,血流出不了一點兒。

掉到地上的藤蔓也被他抬腳狠狠碾碎。

短短十幾秒,對方被薅成禿毛雞,身體因疼痛瘋狂抽搐。

蘇糖用精神絲拍拍對方的臉,柔聲詢問,“你毒一個給我看看?”

彷彿感受到疼痛的溫錦書抱緊自己:……物理驅毒第一蟲。

清醒的眾軍雌們:……我們的王長得真好,好生兇殘。

被命運攥住喉嚨的黑衣蟲:……

“你不動手,我先開始了。”

禮貌問候結束,無數精神絲一點也沒有耽誤地塞進對方的大腦,橫衝直撞地在他的回憶裡搜刮有用資訊。

又一個十幾秒過後。

蘇糖將不知是掐暈過去還是疼暈過去的黑衣蟲丟給溫錦書他們,“七皇子和那群僱傭兵交給你們,我去接親親老婆回來。”

【小五。】

【糖糖宿主,我在。】

【兌換瞬移卡。】

【瞬移卡兌換成功,扣除2000積分,當前剩餘積分1。】

“你要去哪接?”,溫錦書望著不見蟲影的虛空,選擇默默閉上嘴巴。

他盯著地上抽搐不止的蟲,這個一身黑不溜秋的傢伙是帝星丟失的七皇子?

朱利安走過來將人翻開,仔細辨認,“應該是。”

蘇糖瞬移前順路經過基地門口。

數十萬低等亞克蟲族死傷過半,剩下的蟲紛紛仰望星空,感受著來自於王的召喚和治癒。

星獸們抬頭齊鳴,表達感謝。

同樣疼痛疲憊被一鍵清除的戴西他們,緊繃的心臟也跟著鬆了鬆。

戴西向身邊的下屬交代幾句,帶領一隊軍雌前往戰事最前線。

變異植物們就倒黴了,浩瀚遼闊的精神力如同爆發的岩漿,所到之處,葉消根散。

象徵著死亡的曼陀羅一朵又一朵,傲然盛開在變異植物的晶核上。

頃刻間,殘存的變異植物銷聲匿跡,晶核都沒能留下一個。

楚荊不悅地眯了眯眼睛,“你在教我做事?”

納索西斯後頸一涼,姿態放低,“我總要保障自己的利益。”

楚荊視線落在他手上。

為了表明自己的退讓,納索西斯伸手將針頭重新靠近白敘的脖頸。

前進的手臂突然感受到一陣骨頭碎裂的巨痛,手中的針管脫力掉落。

裝載著漆黑不詳溶液的針管被一雙完美無瑕的手接住。

蘇糖微微一笑,語氣柔和,飛揚的桃花眸裡流光溢彩湧動著與溫潤氣息截然相反的濃烈殺意。

“請問,你們要對我的親親老婆做什麼?”

下午好呀寶子們,明天繼續,是時候來點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