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間沁了層薄汗,寧稚鼓足了勇氣抓著他的衣角:“一定要打掉孩子嗎?姐姐最疼我,說不準知道後會將你讓給我呢.”

她知道怎麼輕易挑起顧淮州的情緒,也絕不能讓自己落下風。

但表面功夫寧晴最擅長,她說的也不誇張。

顧淮州眸子頓時更冷,抓著她的手腕更用力。

手腕處通紅一片,她有種要被捏斷的錯覺。

“你找死.”

絕對的力量懸殊才讓寧稚清醒,想要跟顧淮州談條件她還不夠格,就連最簡單的言語挑釁都可能付出嚴重代價。

寧稚不傻,立刻回到了原本委屈巴巴的表情:“我聽話的,我會將孩子打掉,但是醫生說我現在身體弱不適合做手術,所以我準備養一段時間再去.”

半分鐘之後,才聽到回應。

“真的?”

顧淮州沒有鬆開她。

“當然是真的,”寧稚表現的格外柔弱,能活動的手去抓他的另外一隻手,輕輕的摸索著,“你知道我膽子小,怎麼敢欺騙你.”

顧淮州這才將她鬆開,道:“你也知道騙我會是什麼後果.”

“不敢不敢.”

她這才鬆口氣。

寧稚蹲下來將大的碎片撿起來,又說:“顧總您去那邊休息,這邊我來收拾,要是傷到你可就不……”話還沒有說完她便倒吸一口冷氣,話語也變成了哭腔:“劃傷了……”本來臉頰就紅紅的,現在眼圈也紅了。

顧淮州居高臨下的看著她,覺得她此刻像只小白兔。

“自己處理.”

他指著外面的醫藥箱,乾脆轉身離開。

寧稚蹲在地上不知所措,心中也在暗罵顧淮州不懂憐香惜玉,便聽到一句遲來的話:“等會有阿姨來收拾,你回去吧.”

寧稚僵了僵,看著他前往陽臺的背影有些反應不過來。

她是真的覺得今日的顧淮州不管從哪個方面來看都很怪異,尤其是對她的反常態度。

為什麼她從中感覺到了一絲……溫柔?一定是她腦子壞掉了。

不過,她倒不是沒有收穫。

寧晴懷疑了,光是這點猜忌就足以讓她感到痛苦,而能做到這一點寧稚便覺得值得。

“顧總,你可以幫我一下嗎?”

她快速拿過醫療箱去到了陽臺,將纖細的手送了過去,“我沒辦法包紮.”

顧淮州瞥了她一樣,滿是嫌棄。

“不自己弄就回去.”

寧稚撅著小嘴將醫療箱抱在懷中慢慢的往外走,直到快離開他的視線。

“顧總,那我先回去啦,愛你啊!”

寧稚站起身大聲的朝著陽臺喊,似乎隔這麼遠都能聽到顧淮州不滿的嘖了一聲。

到家後,寧稚一下撞上了正坐在沙發上的寧晴。

她神色陰鷙,聽到動靜後看了過來。

“不是說今晚不回來了嗎?”

“突然就想回來了,姐姐這是怎麼了,臉色這麼差?”

寧稚毫不在意的走來,越過了她。

“你給我站住.”

寧晴倏然將她喊住,眼神中多了幾分冰冷。

寧稚配合,天真的看著她,“怎麼了?”

“你剛剛去哪裡了?”

寧晴緊緊的盯著她,想要從她的眼神中看出些破綻來。

“去酒吧了.”

寧稚臉不紅心不跳。

寧晴皺眉:“酒吧?去那裡做什麼?和誰一起?”

“自己去的,心情不爽去找點樂子唄.”

她勾起唇角。

寧稚不過微微一笑,便顯出嫵媚來。

寧晴眉頭蹙的更緊,眼底劃過一抹妒忌。

就是這副樣子,她只需要站在這,甚至什麼都不用做就能吸引別人的目光。

“阿稚,都說了你要懂點事,少去那種地方,爸媽知道後又會不高興.”

寧晴站了起來,苦口婆心的一邊說一邊走近她。

下意識的往後躲閃半步,寧稚看著她,“總覺得你今天有些奇怪,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雖然這樣說,但是眼裡卻沒有一絲的擔憂。

“沒什麼事,就是準備復婚的事情有些忙.”

寧稚拖長了聲調哦了一聲,看著她笑了笑:“那姐姐要注意休息啊.”

說完之後轉身上了樓。

寧晴一直注視著她消失在樓梯口,在原地愣了很久之後才回到自己的房間。

她思來想去還是準備撥通了私家偵探的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