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蘇蘇,你們怎麼才……”

關灼話說一半,瞧見推門而入的蘇易,話卡在半路,目瞪口呆,身子本能地站得筆直,就差雙手垂下來站個軍姿。

為什麼蘇易會來?

為什麼蘇易要來唐南尋和陸修卻隻字不提!

這倆損友!!!

“關灼,你這是抽哪……”

兄弟的默契在這一刻展示得淋漓盡致,兩人神反應,速度一模一樣,連表情也如出一轍,包括最後察覺到蘇易的許牧。

“蘇大哥。”

“蘇大哥。”

“蘇大哥。”

三人先後開口,沒有整齊劃一,蘇大哥三字迴盪在偌大的包廂裡,來來回回的。

蘇易瞧了眼三人,哭笑不得,道:“你們這樣,搞得我像是個黑幫老大。”

蘇易也挺納悶的,這幾人從小和蘇漾一起長大,蘇漾的身份在幾人面前揭露後,蘇易對他們從不曾厚此薄彼,凡是給蘇漾的,他們通通半分不差。

起初,這幾人那也是半分不帶拘謹的。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們對蘇易就只剩恐懼和尊敬了。

蘇易自是察覺,他怕自已影響到幾人的感情,便很少出現在幾人身邊。不過每一次給蘇漾的禮物,陸修等人依舊一個不少。

日子一長,蘇易覺得這樣也挺好。

怎麼個說法呢?

就是……每次蘇易想要知道蘇漾的什麼訊息,只需一個電話過去,陸修幾人是一個字的謊話都不敢說,那叫一個實誠。

關灼特想說“你可比黑幫老大恐怖”。

奈何他看見蘇易的臉就打顫,別提說,現在還能勉強站著就已經用了他十成定力。

許牧定定神,又定定神,再定定神,開口時才勉強不見顫音,“蘇大哥,您怎麼來了。”

好傢伙,敬語都用上了。

蘇易微微一笑,道:“聽南尋說你們今夜喝酒,我過來湊湊熱鬧。”

唐南尋:……

我不是!我沒有!你別冤枉我!

唐南尋有冤無處伸,他開始為自已的耳朵默哀,接下去很長一段時間,將遭受到如狂風暴雨般的陰陽怪氣。

都是兄弟,有福同享,有難同當,陸修看完幾人的精彩表演後,瞬覺身心舒暢,出來打圓場,“蘇大哥,別站著說話了,你快坐,我去讓服務員送酒。”

說著就要走,餘光瞥見秦幻,忙不迭又道:“秦總,你也坐。”

頓了頓,他又補充道:“我們這群朋友都是小人物,待會兒有什麼說錯話的地方,還望秦總多擔待,有什麼不滿,和我說就行。”

秦幻淡淡地看了陸修一眼,未語。

陸修覺得這眼神有點冷,他不甚在意,轉頭走出包廂。

也是此時,陸修招呼秦幻的同時,許、陳、關三人才注意到蘇易身邊站著秦幻。

秦幻!

Z市首富秦幻!蘇漾的暗戀物件,哦,不對,蘇漾準備追的物件。

這也不能怪三人眼瞎,實在是蘇易的出現太打腦殼。

這一切的一切,可真是……離譜他媽給離譜開門,離譜到家了!

三人不免開始揣測,在周家到底發生了什麼離譜又抓馬的場面,才會讓這幾人湊到一起!

好奇歸好奇,他們的智商還不至於讓幾人做出當場詢問的傻缺事。

本該是一場酣暢淋漓的“大賽”,因為秦幻和蘇易的加入,顯得格外沉悶。

蘇易拉著秦幻東拉西扯,蘇漾被陳、關、許三人圍在正中間,小聲逼問。

蘇漾也不藏著掖著,壓著聲音繪聲繪色地和三人講述一切,說到興起時,手腳都跟著比劃。

“秦總,你覺得呢?”

秦幻未應,或者說得更直白赤裸一些,他根本沒聽見蘇易說了什麼。

視線總是不自覺會被蘇漾吸引。

那時而勾起的唇角,那眉眼彎彎時帶著睫毛輕輕地上下眨動,手舞足蹈時又帶著的俏皮……

一切的一切都在不經意間吸引著秦幻的視線。

現如今的蘇漾和秦幻當初帶回清江山水的蘇漾完全不同。

現如今的蘇漾,那張清冷的面容在言語、肢體間明媚又靈動,讓人忍不住被他吸引,為他停留視線,想要記住他留下的每一幀畫面。

清江山水的蘇漾清冷之下有隱忍又有不安,會哭訴卻不失風度,直言又坦率。會讓秦幻漸生愧疚,連拒絕都得在壓制下才能說得出口。

早在當時,秦幻就明白蘇漾這個人對自已而言是與眾不同的。

“秦總?”

秦幻還沉浸在自已的世界裡。這種與眾不同到底為什麼會產生?秦幻思考過,未明其由。

直到再次遇見蘇漾,他更加堅信這一想法。

秦幻用兩年時間“血洗”環宇,不喜歡用逃避面對未知的一切。

當然,他會試圖壓制莫名而來的情緒,然,當這種情緒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挑起,他便做不到再逃避。

於是,他退回情緒升起的起點,試圖解開這一切。

因此種種,他說“蘇漾,我允許你追我。”

他要搞明白這莫名的情緒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秦總!”

這聲音加大了四、五分,在偌大的包廂裡格外響亮。關灼四人的談話聲驟然停下,一屋子的目光尋去聲音的源頭。

秦幻後知後覺回神,面上是慣有的神色,完全不見半點尷尬,詢問道:“蘇總方才說什麼?”

“我說就這麼幹喝酒怪無聊的,要不要一起玩個遊戲?”

秦幻沉默一秒,沒有立即答應,道:“什麼遊戲?”

不待蘇易說話,蘇漾用腳碰了碰唐南尋,唐南尋心領神會,道:“酒吧能玩什麼,就最經典的真心話大冒險吧。”

蘇易詢問道:“秦總,你看可以嗎?”

秦幻點頭。

都是酒吧的常客,規則不用過多介紹。瓶口對著誰,誰做選擇,真心話、大冒險隨便選,做不到喝酒。遊戲很快進入正軌。

然,誰能想到,好死不死,好巧不巧,眾人最不想懲罰的人,偏偏就是第一個。

該提問的關灼:……

他現在只想返回去打折自已的手。

什麼破玩意兒,簡單的轉個瓶子都控制不住,要你有何用。

關灼欲哭無淚,還不敢哭,硬著頭皮想了想,想了又想,想了再想,心頭滿滿恐懼,根本想不起要問什麼!

最終,在所有人的視線中硬生生憋出一句話,“蘇大哥,你什麼時候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