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只是這樣的懲罰,到底沒有禁足什麼的。”
綺風道:“如今畢竟還在年節下,不好處理得過分了,讓外人看笑話。”
徐嘉雲點點頭:“我知道,徐家一向都是這樣,什麼事情都要藏好了。
第二天請安的時候,徐嘉曼面色灰敗。
這回不用塗抹珍珠粉都能看出氣色不太好了,徐嘉雲笑問道:“四妹妹的病好全了?”
“都說‘病去如抽絲’,四妹妹倒是底子好,這病情不過一夜就好轉了。”
徐嘉曼道冷哼一聲道:“你又有什麼好得意的?”
“你以為父親母親是真心疼愛你?還不是見你像條狗一樣聽話順從。”
“才給你兩分好顏色罷了。”
徐嘉雲並沒有生氣,反唇相譏道:“那四妹妹就是連府中的一條狗都不如了?”
徐嘉曼還想說什麼,宋姨娘卻來了,見了徐嘉曼的臉色,心疼道:“昨兒是怎麼了?”
“連我也覺得你那病十分蹊蹺,還以為有誰要害你。”
又道:“事已至此,你也別為此事難過了,請完安就回去好好休息才是。”
陸氏面上的神情也不那麼溫和了,而是道:“你們都是官宦人家的姑娘。”
“從小就請了禮儀師傅教導著,怎麼還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好在老爺還年輕,身體康健,若是上了年紀,被你們這麼一氣,可如何是好?”
徐嘉曼垂著頭,一聲也不敢吭。
宋姨娘道:“太太,嘉曼年紀還小,如今已經知錯了。”
“知錯?”陸氏冷冷道,“她知錯了,自己不知道開口,反而要你來說?”
“搬弄是非十分厲害,認錯的時候卻沒長嘴了。”
“說起來,嘉曼一直是跟著你的,養成如今這樣的性情,不就是你的教導?”
宋姨娘又請了一番罪,今兒早上的安才算是請完了。
宋姨娘仍然不放心,問道:“昨晚是怎麼回事?怎麼會被老爺知道的?”
徐嘉曼委屈道:“姨娘問我,我又怎麼知道?”
“本來都已經到了歇下的時候了,母親說是擔心我,帶著父親過來。”
“我一時沒準備”
“還不是怪母親,平日裡有誰生病了,不過是噓寒問暖說兩句也就罷了。”
“昨日竟然要伸手,也不知是試探還是關心,可不是就把我嚇到了。”
宋姨娘皺眉道:“太太合適這樣關心你們幾個庶女了?”
“怕是早就瞧出來了,故意帶著老爺來揭穿你。”
徐嘉曼驚詫道:“真的?我還以為昨晚的事情不過是巧合。”
“你呀,”宋姨娘道,“還是這般不懂事。”
“哪裡就有這麼巧的事情?你白日剛剛說生病,老爺和太太就來關心你。”
“只怕從前嘉雪都沒這樣的待遇,明擺著就是想在老爺面前揭穿你。”
徐嘉曼反應過來,也不再稱呼什麼母親了,生氣道:“這個陸氏,原來是她故意的。”
宋姨娘左右看了看,壓低聲音道:“可別說這些不敬的話。”
“叫人知道了,說不定又是一場風波,咱們如今可是再也經不起了。”
“你的親事還要看太太,往後還是安分些吧。”
徐嘉曼不甘道:“可是徐嘉雲憑什麼什麼好處都佔了?”
“都是庶女的出身,憑什麼她的嫁妝就要比我多?”
宋姨娘道:“來日方長,她一旦嫁出去,還和這府裡有什麼關係?”
“你卻不一樣,我始終是在這府裡的額,將來能拿到什麼東西還不都是給了你?”
“你先安靜些日子,等到老爺消氣了再說。”
徐嘉曼只得應下:“是。”
接下來的時日裡,倒是風平浪靜。
到了元宵節這一日,陸氏帶著上的孩子去李府做客。
徐嘉曼是滿心的不情願,去了還不是看程夫人如何熱絡,李公子如何體貼,真真是沒意思。
可如今她身邊的丫鬟是陸氏安排的鈴蘭和蒼蘭。
兩人早早就服侍著徐嘉曼起床,等到徐嘉曼來到門口。
徐嘉雲已經到了,徐嘉曼見她上身是胭脂白的小襖,密密匝匝用金線繡著花紋,十分華麗漂亮。
外罩一件兔毛斗篷,風毛出得極好。
頭上梳了一個簡單俏皮的元寶髻,用赤金紅寶石的如意釵固定,又透出幾分喜慶和華麗。
徐嘉曼冷哼一聲:“三姐姐眼見著是要出嫁的人,真真是越來越會打扮了。”
徐嘉雲笑道:“多謝四妹妹誇讚了。”
到了李府,程太太在門口迎接著,見到陸氏和徐嘉雲十分周到熱情。
鄭氏帶著徐嘉青也來了,在旁邊看得心裡頗為不是滋味兒。
不管是婚前還是婚後,鄭氏從前沒給過自己什麼好臉兒。
徐嘉雲這個未來的婆母,雖然聽說是個厲害的,看著倒是很和氣。
一行人進了李府,姑娘們四處看花,冬天裡倒也沒有別的花可賞,有幾樹梅花開得不錯。
還有一些盆栽的水仙花,也還算是不錯。
到了傍晚時分,大家已經賞完了花,卻見李府的下人將盆栽的水仙花都搬走了。
似乎要搬到別處去,徐嘉青問道:“這是要搬去哪兒?不放在園子裡嗎?”
幾個小廝道:“回姑娘的話,三少爺吩咐了,他所住的會景院要多種些鮮花。”
“各個時節都有花盛開才好。”
徐嘉青‘噗嗤’一笑:“沒想到你們三少爺倒是個愛花之人。”
那小廝道:“倒也不是三少爺愛花,從前的會景院是什麼花兒都沒有的。”
“如今三少爺已經說定了親事,想著將來的少夫人會喜歡,這才開始種的。”
徐嘉青臉上的笑意淡了些:“我知道了,你們去吧。”
一旁的徐嘉雪聽了,淡淡一笑:“看來李公子果然是有心,三妹妹將來會順心的。”
“可不是嗎?”徐嘉青道,“不過男子大多數成婚前當然會體現對未婚妻的在意。”
“不過成婚之後就不好說了。”
徐嘉雲笑笑:“是嗎?二姐姐怎麼說這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