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炮聲隆隆傳來,混合著密集的腳步,由遠而盡,逐漸清晰起來。
“叔叔來了,哈哈哈,是叔叔的大軍。”一個亢奮的聲音響起,程耿看清後,一陣怒火向上竄,這人竟然是楊德忠。
楊德忠興奮地看著那逐漸出現的人影,迎著槍炮聲追了上去。
烏海珠安西時,帶走了楊德忠和張景芳,帶走張景芳是因為自身安全,楊德忠純熟意外,奇怪的是這楊德忠醒來後,沒有掙扎,也沒有反抗。
他此刻向著炮火聲地方飛奔而去,就在此刻,一隻凌空而下的飛鷹向著他飛撲而來,開始的時候沒有當回事情,但是當他看清楚這飛鷹來勢的時候,臉色一變,轉身向著身後飛奔。
這正是大漠飛鷹的那隻飛鷹。飛鷹現身,那大漠飛鷹應該就在附近。這飛鷹極有靈性,看到陌生人後,向著楊德忠飛撲而來。
那雙駭人的鷹爪,飛撲向楊德忠的眼睛。楊德忠伸手撕打,他此刻沒有短槍,哪裡是飛鷹的對手。飛鷹抓在了他的手臂上,頓時一陣疼痛傳來,手臂上出現了深深的血痕。
楊德忠驚慌中就地滾開,護住了雙眼。可是飛鷹兇悍,跳躍亂抓,每次飛起都帶起了一片血衣。
楊德忠疼痛,在地上滾來滾去,試圖躲過飛鷹的攻擊,然而並無多大可能。被逼無奈,他從地上爬起來,向著程耿飛奔而來。
程耿一驚,推開了張景芳,手中拿出短槍,‘砰’一聲槍響,打落了幾根飛鷹的羽毛。飛鷹一聲鳴叫,受到了驚嚇,向著天際飛去。
遠處的炮火逐漸停了下來,沒有人知道發生了什麼?就在此刻,只見一道人影飛奔而來,她飛奔若驚雷,身影漂浮灑脫,像一隻展翅的飛鷹。那隻受驚的飛鷹跟在她身後,盤旋在空中,不斷鳴叫著。
“大漠飛鷹來了。”巫師害怕,忙躲在了四長老的身後。
伯爵一顫,退了一步,與安如意靠在了一起,可是安如意更加不安,他渾身發抖,不敢看那道逐漸逼近的黑影。
大漠飛鷹落在了身前,沒有注意其他人,目光緊緊逼視烏海珠。
烏海珠臉色難看,道,“妹妹,我……”話還沒有出口,大漠飛鷹伸手打斷。
“你是把烏拉族的規矩拋之腦後了,鐵了心和我作對!”大漠飛鷹手中長鞭一抖,發出脆響。長鞭在地上鋪開,約莫丈許長短。
“我,我從沒有改變過,我要擺脫這鬼地方。”烏海珠亢奮起來,那雙大眼睛瞪著大漠飛鷹道,“幾十年前,我是太過魯莽,才害了父母他們,但是我那一刻的心,從沒有因此而改變過,我說過,我一定要讓你過上正常人的生活。”
‘啪’長鞭飛卷,打在了烏海珠的身上,一條長長的血痕出現。
烏海珠沒有躲閃,甚至臉上的表情也沒有變過,“你打吧,只要你能消消氣。”
大漠飛鷹一連幾下,直到烏海珠身上滿是鮮血,這才停了下來,她怒道,“你知道引來了多大麻煩嗎?當年阿爸阿媽的話你忘了嗎?”
烏海珠顫抖道,“我沒有望,可是他們說的不對,憑什麼,憑什麼我們的族人要世世代代守在這鬼地方,把自己搞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
“你這是在質疑烏拉族的忠誠?”大漠飛鷹露出的雙眼凌厲起來。
烏海珠仰天大笑,“你以為就只有我在質疑嗎?這些愚昧的人要不是被那該死的聖水所脅迫,他們早就反了。這個鬼地方,早
該毀滅了。”
“住口,我讓你住口。”大漠飛鷹一鞭子打來,正中烏海珠的臉頰,剎那間,那張臉頰更加難看起來。
大漠飛鷹看向其餘人,當目光落在巫師身上時,冷笑道,“你還敢出來,今天你死定了。”
巫師忙抓住四長老道,“救救我,你們一定要救救我。”
四長老身後的勁裝大漢警惕拿出短槍,逼視著大漠飛鷹,他們覺得大漠飛鷹是一個人,幾十把槍對著她,就算她強橫也不見得能翻起什麼大浪來。
飛鷹在空中盤旋而下,鋒利的爪子向著大漢手中的短槍抓去。大漢們忙拿槍對著天空激射起來,飛鷹身法快捷,不斷躲閃過槍彈。
與此同時,大漠飛鷹手中的長鞭急掃而出,長鞭如一條靈蛇一般,竄入了人群中,左右開弓。大漢只覺手中一痛,接著槍掉落在地上。
大漠飛鷹長鞭一抖,凌空劈下,那地上的短槍竟然被他的長鞭擊碎成了幾分。失去了槍械的漢子抱著手腕,雙眼透出驚駭之色。
巫師懼怕的向後躲了躲,突然想起了什麼,伸手抓住那株巨樹道,“你別忘了,烏拉族的祖訓,族人到了這株樹下,就可以得到豁免?”
“咯咯咯”大漠飛鷹笑了起來,盯著巫師道,“你也算是烏拉族的人?”
巫師倔強地耿直著身子道,“那誰又能證明我不是烏拉族的人呢?”
“你母親確實是烏拉族人,可是你的父親,確實那卑賤土族的巫師,你這種產物,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屬於哪裡的人吧?”大漠飛鷹冷冷道。
巫師笑了笑,“要是照這麼說,那你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人?你母族祖先是烏拉族人,你父親祖先卻是太陽天國的人,那你究竟是烏拉族還是太陽天國的人?要是這樣的話,我們都不算是烏拉族的人,而你卻統治著烏拉族的族人,你說他們會怎麼想。”
大漠飛鷹怒視著巫師,“你這是詭辯?”
“這是事實,你還看不出嗎?已經多少代了?每一代都有人反抗,甚至逃走,直到這一代卻是你的哥哥,你阿爸阿媽為了救你哥哥,一死謝罪烏哈娜保全你哥哥,因此你哥哥也沒有機會繼承大漠飛鷹,這才讓你繼承了大漠飛鷹。你這麼漂亮的女人,卻要把自己的一生獻給這該死的烏哈娜,你覺得不可悲嗎?”
“你找死。”大漠飛鷹整個人竄了出去,伸手向著巫師抓來。巫師向著四長老身後一躲,四長老躲閃不過,只能出手和大漠飛鷹鬥在了一起。
風逐然而起,大漠飛鷹起落間,長髮翻飛,衣帶飄飄,那一雙手法甚是詭異,閃轉騰挪間逼得四長老沒有還手之力。
那些抱著手臂的漢子忙向著大漠飛鷹而來,援救四長老。
大漠飛鷹強悍如斯,幾個回合一腳踢翻了一名漢子。其餘漢子臉色難看,出手用盡了全力,可是說來也怪,這大漠飛鷹確實了得,每次躲閃都有一名漢子倒地不醒,如此久了,那數十名漢子竟然所剩無幾。
四長老臉色難看起來,盯著她一步一步逼近。
“這是烏拉族聖地,你卻在這裡打打殺殺,你不怕你尊崇的烏哈娜降罪嗎?”巫師呼喊起來。
大漠飛鷹盯向巫師,收回了手掌,轉身怒視著烏海珠,“你帶這些人回來幹什麼?讓你找的那三人找到了嗎?”大漠飛鷹目光落在張景芳臉頰上,稍作失神,隨即看向程耿,最終落在了伯爵身上,“是你,你就是圖裡三?”
伯爵嘆息道,“不錯,想不到我毀了容,還是被你輕易認出來了。”
大漠飛鷹嘲諷道,“那又怎樣?喝了聖水的人,即使他去了天涯海角,最終都是要回到這裡的,我只是很好奇,這些年你沒有聖水是怎麼活過來的?”
烏海珠激動道,“阿妹,你知道嗎?圖裡三去了遙遠的國家,在哪裡,他找到了稀釋體內聖水的辦法,你是不是也能感覺到他體內的聖水幾乎當然無存了?”
大漠飛鷹一怔,冷笑道,“那你還回來幹什麼?”
烏海珠猶豫了下,“我要帶他們去太陽天國地宮,我要取一些白玉奇骨,只有那東西才能化解體內的聖水。”
大漠飛鷹勃然大怒,“你瘋了?那地宮沒有族人敢靠近,那些白玉奇骨都是罪大惡極的人留下來的,你忘了,阿爸阿媽為了救你,就去了那裡,你想讓他們死不瞑目嗎?”
大漠飛鷹言之鑿鑿,逼問著烏海珠。烏海珠臉上變換不定,許久堅定目光道,“我不管,我只要你當做不知道,阿妹,你不想離開這鬼地方嗎?”
“你如果在妖言惑眾,我會不念兄妹之情,我會殺了你。”大漠飛鷹眼睛中滿是掙扎。
“你多大了?你已經七十歲了,雖然看起來很年輕,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你一輩子過的多苦澀?你有沒有享受過男女之愛?你知道這外面有多精彩?”烏海珠每一句話都問到了大漠飛鷹的心坎裡。
大漠飛鷹掙扎了下,拋開心中雜念。烏海珠一步一步走向了她,伸手解下了他的面紗,登時露出一張絕美不可方物的嬌豔容顏。
包括任何人都不會相信,這是一個七十歲的人。如果眼前的大漠飛鷹七十歲了,那烏海珠呢?所有人都看向了烏海珠?甚至有人激動起來,為什麼他們會這麼年輕?
“你找死?”大漠飛鷹抓住了烏海珠的脖子。
烏海珠毫無懼色,“我早該死了,在阿爸阿媽去那鬼地方的時候,我就該死了,但是這些年,我真的生不如死,我讓你去外面看看,你卻堅守什麼狗屁族規,始終不願來開這裡。來吧,死在你手中,我無怨無悔。”
“烏海珠兄弟,你死不了的。”豪爽的聲音傳來,接著數百人出現。楊督軍站在中央,周圍全是他帶來的精兵強將。
“是你?你這些年在哪裡?讓我一通好找?”烏海珠怒視著楊督軍道,“當年就是你慫恿下,我們三人才違反了族規,你讓我們知道了外面的世界,你才是最為禍首?”
楊督軍笑著道,“錯了,這鬼地方有什麼好的?你們不想離開這裡嗎?當然,你們不離開,我又怎麼請出我祖先的英靈?”
“你究竟是誰?”大漠飛鷹放了烏海珠,怒視著楊督軍,“你祖先和這裡有什麼關係?”
楊督軍望著大漠飛鷹,失神了片刻,想了想道,“這說來話長了,我們家和你們的的恩怨,恐怕不只是你我能說的清楚的,你或許不知道,在太陽天國的地宮中,那些白玉奇骨的主人,都是我楊家的祖先,都是你們烏拉族的傑作,哦,這一代不一樣,至少你們的父母也去了那裡。”楊督軍十分欣慰。
八大金剛看到四長老後,雙目透著怒色,向著四長老奔襲而來,“終於找到你這漕幫的叛徒了。”
四長老冷然道,“誰告訴你們我是叛徒的?”
“是景瑞少爺!”童猛脫口而出。
四長老一愣,仰天大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