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緊張了起來,即便是李付通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怔怔看著四長老和程耿。
良久,四長老放開了程耿道,“我,我大哥是怎麼死的?”
“伯爵府爆炸,他死在了其中。”程耿簡單說了過程。
四長老頹廢坐在了地上,喘息著,“我告訴過他,不要相信別的國家的人,他們是不會幫助安西的,他聽我的就不會有這麼多事情了。”他突然想到了什麼道,“安西現在怎麼樣了?”
“楊督軍策動五大督軍圍困安西,戰火重燃。”
“什麼?”所有的大漢也激動了起來,湊了過來,盯著程耿道,“那現在怎麼樣了?”
程耿嘆息道,“在孫先生的計謀下,安西保住了,可是損失慘重。”
四長老憂心道,“保住就好,保住就好。景瑞怎麼樣了?”
程耿實在猜不透這眼前的人,更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還好,如今經過一場大戰後,更像個督軍了,隱隱能看到張督軍的影子。”
四長老嘆了口氣道,“看來他暫時是不會原諒我了。”
程耿沒有說話,觀察著四長老,他的表情凝重,完全不像是在敷衍。四長老道,“漕幫也不會原諒我,以為我真的叛出了漕幫,甚至派八大金剛來追繳我。”
“你錯了,八大金剛出動不是圍剿你,他們是來救景芳的。”
“什麼?你說景芳怎麼了?”四長老著急地問。
“他被大漠飛鷹帶走了。”程耿嘆息道,“我不惜千里來到這裡,就是為了救景芳來的。”
“可惡,這大漠飛鷹真是可惡,在安西內,居然帶走了景芳,張景瑞那小子是幹什麼吃的?”四長老叫囂了起來。
“這事情怨不得景瑞,當時他指揮大軍抵擋五大督軍的攻擊,分身乏術。”
四長老這才收起了怒容,向著程耿道,“你們可有找到大漠飛鷹的住處?”
程耿點了點頭,看向著李付通問道,“此處距離鷹愁峽還有多遠?”他知道李付通絕對知道。
“還有一日的路程。”
四長老站了起來,怒道,“我覺得了,先去救景芳,然後在去找太陽天國的遺址。”
程耿大喜過望,有了四長老的幫忙,那勝算就更大了。
李付通卻一臉的苦澀,沒有人知道他究竟在想什麼。
程耿向著李付通走去,蹲下身來,“不管你信不信,我沒有殺你們的族人,你們族長死了,但是我可以告訴你,是飛天雙嬌他們藉著我們來引開你們,然後殺了你們族長,這個你以後慢慢會知道。”
李付通想起那飛天雙嬌的箭矢,信了程耿幾分。
程耿接著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那鷹愁峽就是太陽天國的遺址?”程耿站了起來,向著火光走去。
李付通臉色變得極為難看起來,這些人不知那太陽天國遺址有什麼,才會這麼肆無忌憚,他這種從太陽天國死裡逃生的人,才知道那地方的恐怖。
火上烤著狼肉,片刻間濃香撲鼻,程耿不覺嚥了口口水。這時四長老遞來一個皮囊,程耿聞到了濃郁的酒香,接了過來,喝了一口。
“你讓景瑞誤會的很深?你這又是何苦?”程耿把酒囊遞給了四長老。
四長老露出微笑道,“我從很早以前,就聽說在這沙漠中有一支神秘的魔兵,一直心嚮往之,曾多次和大長老、張督軍、翠兒提起過,可是他們並沒有當回事。我本已經打算放棄了,但看到那白玉奇骨後,我相信這傳說是真的了。”
“我把想
法告訴了大長老他們,可是他們並不相信我。安西危機再現,我不能袖手旁觀。”他看向程耿,笑道,“漕幫大權,一直由穆家人獨攬,奈何獨木難支,這或許就是他們相信我背叛漕幫的依據,我也懶得解釋,清者自清。”
經歷的多了,程耿才知道,有些人看起來壞,甚至傳說的大奸大惡之人,但實際可能並不是那麼回事。
“你放心,等回去的時候,我和景芳會向大家說明一切的。”
四長老笑著道,“你和景芳到了哪種地步?”
程耿笑著攤開手道,“就是你想的那步。”
四長老點頭道,“不錯。你這人把,很神秘,卻有種讓人喜歡的親切感。”
這時那些漢子拿來了熟肉,遞給了四長老。四長老撕了一半,遞給了程耿,笑著道,“我無意中救了你小子,也算是給景芳救了個夫君,不知道她知道後,怎麼感謝我。”
狼肉確實美味,這些人竟然吃的一乾二淨,然後相繼躺在土丘下休息起來,等待著天亮。
太陽昇起的時候,一襲駱駝沿著沙漠向著前方前行。
楊督軍接過水囊,喝了一口,抹去嘴角的水漬,望著那刺眼的陽光,把帽子向下壓了壓,他約莫著時間,然後伸手向著身後擺了擺手,大漢忙拿著地圖走了上來。
楊督軍展開地圖,凝視了良久,拿出筆記本看了許久,伸出手指在一處點了點,然後吆喝著駱駝繼續向前走去。
風沙萬里長,身後的駝隊排著長長隊形,向著沙丘翻過,慢慢映入眼簾是一番別的光景。突然,那身後的滇軍叫囂道,“督軍,快看,前方有東西。”那滇軍吆喝著駱駝蹲下,然後跳下了駝背,向著土丘出奔來。
他四下檢視了許久,到處都是火堆還有狼皮,地上全是骨頭,他伸手在地上摸了摸,然後向著火堆下方探了探,忙向著楊督軍回稟道,“督軍,這裡有人休息過,從情形上看,應該是不久前的事情。”
“看了我們的路是走對了。”他笑著望著地上的火堆,“看來這些人數還不小,大家儘量小心點。”
“是。”那些駱駝再次向著前方而去。
一陣風沙吹來,突然,從風沙中奔出八名大漢,一個個光著膀子,那一身的腱子肉,十分驚人。
駱駝上的人都拿出了短槍,警惕盯著著八名大漢,“什麼人?”
“你們是什麼人?”這八名大漢絲毫不懼,怒道,“我們井水不犯河水,不然大家各走各的,如何?”
楊督軍點了點頭,“那請便吧?”他伸手晃了晃,所有的滇軍收起了短槍。
這八名大漢從容向著沙漠中走去。
“慢著。”楊督軍笑道,“聽幾位的口音不是這隴北平原的口音。”
“是又如何?”光頭大漢回答著。
“能在這裡與各位相遇,也算是緣分,不知各位要去哪裡?如果可以的話,何不一起趕路?哦,當然,我們可以為八位讓出四頭駱駝來,怎麼樣?”
八名大漢面面相覷,許久,那魁梧漢子道,“我們去鷹愁峽,不知可是同路?”這一路走來,這八人遇到任何人,只要提起這鷹愁峽,那些人立刻逃之夭夭。
“哈哈,真是緣分。”楊督軍笑道,“我們也是去鷹愁峽。”
這八人正是八大金剛。童猛警惕問道,“你們也去鷹愁峽?”
楊督軍點了點頭道,“不錯,大漠飛鷹和我們有些仇怨,我們此次就是找他了結這一切的。”
楊輝端詳著楊督軍道,“如此那真是巧了,我們也是大漠
飛鷹的仇人,那豈不是大家可以交個朋友?”
“這也是我期盼。”楊督軍向著身後的親信吩咐道,“讓出四頭駱駝給這八位朋友。”
童猛忙湊近了楊輝道,“大哥,這樣不會是什麼圈套吧?”
“你沒有聽出他們的口音嗎?”
周迪湊了上來,“他們是明城口音。”
“那豈不是我安西的死對頭?”童猛警惕提醒著。
“看你那膿包的樣子。”楊輝笑道,“他又怎麼了?大長老以前說過,這天下沒有永遠的仇人,也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暫時的利益。我們虛與委蛇,等解決了大漠飛鷹,到時候在算賬也不遲。”
那身旁的其餘金剛不住點頭。楊輝忙向著楊督軍拱手道,“那謝謝朋友了,俗話說,敵人的敵人,就是我的朋友。如此的話大夥不如結盟如何?”
楊督軍眼睛眯起來,掃過八人,突然朗聲大笑道,“好見識,這也是我想說的。”
八人匆匆爬上了駱駝,隨著楊督軍的駝隊向著鷹愁峽趕去。
李付通心思百轉,他四下望著周圍,想著如何逃走,如今距離鷹愁峽越來越近,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這鷹愁峽的危險,他土族有多少漢子葬身在了這裡。
而這裡從古到今又埋葬了多少土族的漢子,這已經數不清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自己儘量不去步後塵。
然而這些勁裝漢子,伸手了得,甚至自己解手,也不能逃過這些人的目光。他更感覺到,只要自己稍微離開了視線,那些漢子腰間的槍一定會向著自己響起。
鷹愁峽之所以叫鷹愁峽,就是一隻飛鷹想要進入這裡,都會憂愁起來,可見鷹愁峽的險要。
鷹愁峽入口處,佈滿了機括,沒有人能闖入,甚至是天上的飛鷹,也休想輕易而入。
程耿湊了上來,拍了拍李付通,“你放心,你順著他們,不會有生命危險的。”
“你沒有去過鷹愁峽,那地方就不是人去的地方。”李付通第一次正面和程耿說話。
“那你們是怎麼闖入的?”程耿聽過丁冕和飛天雙嬌的對話。
李付通臉色一變,警惕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不管你信不信,我就是知道。”程耿笑著。
“你究竟是誰?”李付通緊張起來。
“放心,我們至少不是敵人。”程耿向著前方走去。
李付通停住了腳步,雙眼睛盯著那凸起的山峰,以及周圍連綿不絕的山巒,籠罩了整個沙漠,那壯觀的氣勢,像一隻盤旋的飛鷹。
陽光揮灑在這黃色的山峰上,透出耀眼的金黃,如同一隻活了的飛鷹。視線沿著壯觀的山勢而去,那翠綠的巨大仙人掌密佈,像一個個忠誠的侍衛。
程耿暗暗心驚,“這分明就是天煞孤星佈局,但凡闖入者,有死無生。”他目光落在了四長老身上,湊近道,“這地方很古怪,恐怕潛伏著危險。”
“你怕了?”四長老笑著問。
“沒有,我只是怕身後的兄弟們會無辜送了性命,那就不值了。”
“一將功成萬骨枯!”四長老面色凝重道,“就有我來做這個罪人吧。”
“這裡面機關重重,恐怕不像你想的那樣簡單。”程耿憂心提醒著。
“機關?”
程耿點了點頭,“這在古代機甲術中,算是死局,除非你知道怎麼躲避,不然必死無疑。”
四長老目光凝視著下方,久久不說話。身後的李付通雙腿一軟,跌坐在了地上,渾身發抖起來,這是他的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