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雖然頭一天晚上睡得晚，不過這天他們仍然起來的很早。

大概是因為酒精的緣故，他們這一覺睡得是相當不錯，看起來都是神清氣爽的。

余文彥和余文策也早就學會了騎馬，他們便縱馬而行。

到城門口外面的亭子時，果然就見到了向今安。

他們免不了又是一番寒暄。

方亦行十分欣賞向今安，看到他更加沉穩的樣子，也十分替向今安感到高興。

“一別三年，你也更加沉穩了，若是陳山長看到你現在的模樣，定然十分高興。”

“先生謬讚了，不過，山長他可還好？”

“你就放心吧，他好得很，因為學子們學習十分上進，他算是學院裡最開心的人了。”

向今安微微一想便明白了其中的緣由。

他笑著說道：“這怕是與先生和兩位師弟有脫不開的關係啊。”

方亦行也笑了笑說道：“雖是如此，但他們也只不過是錦上添花而已，若是書院原本的風氣不佳，就算是再努力，恐怕也不會有這樣的效果啊，是你們這些人做好了榜樣。”

向今安笑了笑。

等回到了方家，方亦行又將向今安叫到書房問道：“不知在京中的三年，你可曾定下了婚姻大事？”

這可不是方亦行八卦，他這還是替陳頌問的。

“上月有位姓許的大人曾經詢問過我的婚事，不過婚姻大事，我不敢自作主張，還要聽父母的意思，因此便先回絕了他。”

方亦行面色一冷，這京城中還能有哪個許大人呢？這個許修然還真是會變著法地噁心人啊。

“那你可有寫信回家？”方亦行裝作不經意般地問道

“並未。”向今安笑著說道。

方亦行心情倒是好了一些，不管是因為向今安知道了那件事還是因為人家本來就不想和許家結親，對他來說都無所謂。他坦言道：“我之所以叫你來說這件事情，其實是幫山長問的。”

他此話一出，就看見原本淡定的向今安臉色爆紅，這下方亦行算是什麼都明白了。

他笑著說道：“我這就給山長寫信。”

方亦行回來之後，余文彥他們的學習倒是沒什麼變化，不過他們四人的關係倒是又回到了以前的樣子。

柳辛還私下裡給余文彥展示了一番他畫的地圖，時隔三年，他已經將忻州地圖畫得完完整整。

余文彥開啟這幅地圖的時候，真的覺得自己像是看到了現代的地圖似的。

“好小子，你真厲害！”

“那是，你也不看看我是誰。”

對於自己的這幅地圖柳辛可謂是津津樂道，他還找來了一張他在書店買到的地圖，讓余文彥對比著看，他瞅了瞅那簡單的幾個線條和簡單的標註，轉來轉去半天，愣是連地圖的方向都沒搞對。

“這玩意兒真的是書店裡面賣的地圖嗎？”余文彥不可置信地說道。

“哈哈哈，我還能騙你不成，不過一些商隊或者是鏢局的人，他們手裡的地圖倒是要比書店賣的要詳細一些。”

“你可千萬要儲存好。”

“放心吧，爹還在我的房間裡做了暗格，除了我們三個誰也不知道。”

余文彥心想這小子還真是相信他。

隨著考試的時間越來越近，家裡的生活也都幾乎是圍著他們轉，那架勢跟一家人一塊兒陪考完全沒有區別。

要不是他們四個人心都挺大，學習也還不錯，不然看到家人這樣，那壓力真是絕了。

這回方亦行也沒忘了模擬考這件事兒——他讓人在後院直接蓋了四間號房。

號房只有小小一間，就那個大小，余文彥覺得人稍微長胖點兒都坐不進去，一場模擬考，他們要在裡面呆整整九天。

這還不是最難受的，秋闈是在每年的八月舉行，八月的開封，天氣還無比炎熱，隨身帶的竹筒罐裝水基本上只能喝一天，其餘的時間便只能喝貢院的井水。

然而公園的井水三年一用，就算是有人清理，但是想也不會多幹淨，大鄴每年都會有不少人因為喝了髒水得腸胃病而死。

不過這些余文彥都能想辦法解決，最讓他們難以忍受的事情則是貢院裡的氣味。

只是一次簡單的模擬考，那個氣味已經讓他們四人覺得難以忍受，個個出來之後都是面如土色。

關鍵是他們才四個號房，就已經覺得臭氣熏天了，想想貢院裡那一長排的號房，余文彥就覺得腦殼疼。

這事兒必須要解決，余文彥趕緊找到了吳郎中。

“吳老頭，有個事兒你一定得幫我！”

“你最近能有什麼事兒，不就是鄉試的事兒嗎？”

“就是鄉試的事兒。”

余文彥喝了口茶，又品了一口才說道：“這茶不錯，不會是皇上賞你的吧？”

“你小子嘴巴實在是太刁了，這是皇上最喜歡的龍鳳團茶，念在我著書有功，便賞了我一些。”

余文彥一聽，連忙又多喝了兩口，看得吳郎中眼中寫滿了嫌棄。

“說吧，你來到底是要幹什麼？”

“你是不知道，我家夫子給我們準備了模擬考，我們四個人在狹窄的號房呆了九天，那味兒我回家洗了兩天才終於覺得好了一些，這不趕緊來尋你給我們準備一些清新的藥膏。”

吳郎中立刻給了一個余文彥一個“他很理解”的表情。

“小廣白，你去藥房裡把我之前讓你放的那個藥匣子拿出來。”

小廣白應了一聲，接著便蹦蹦跳跳地跑去了藥房。

余文彥收到匣子時便知道里面裝著什麼，那薄荷味兒實在是太突出了。

他開啟匣子一看，裡面的藥被分成了四份，他笑著道謝：“知我者，吳太醫也！你這簡直是救了我的命，不對，還有我幾個兄弟的命！”

對他這樣，吳郎中直接沒法看。

他有些不耐煩地擺了擺手，讓余文彥趕緊走。

這幾天他可忙著呢，自從開始寫了第一本醫書，他便好想找到了樂趣一樣，書店裡賣的醫書質量參差不齊，他正好可以藉此來教導兩位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