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下官想讓院使幫我們這本書寫個序出來。”

對於這種好事兒，齊言澈自然是沒有猶豫的答應了下來。

而這事兒也毫無意外地傳到了皇帝的耳朵裡。

等到這本書校對完成之後，康元帝便將齊院使和吳太醫都茶都傳到了勤政殿內。

他也不懂，只是隨意地掃了兩眼書中的內容，倒是仔細地看完了齊言澈為此書寫的序。

“自古以來，女子生存更加不易，現如今有了這本醫書，真是我大鄴女子們的福氣。”

齊院使和吳郎中連忙回道：“皇上言重了，這本就是卑職的本分而已。”

康元帝知道是吳郎中起頭做的這件事，他毫不吝嗇地誇獎道：“吳太醫先是發現了天花的防治之法，如今又寫下這天下第一本關愛女子健康之書，實乃我朝肱骨之臣啊。”

對於皇帝的誇獎，吳郎中一直都是誠惶誠恐的，因為他知道最能讓他引以為傲的天花防治之法，也不是他自己想出來的，就連這次的點子，也不是他自己想出來的。

想到這裡，吳郎中便跪下說道：“皇上如此盛讚，微臣實在愧不敢當，實不相瞞，微臣一開始完全沒有要寫一本關於婦人的醫書的想法。”

接著吳郎中便講清楚了事情的原委，皇帝聽完不僅沒有生氣，倒是覺得吳郎中此人十分真誠，不似那些只想著奉承他，有一點兒小功勞就想著將這點兒功勞誇上天的那些官兒。

“吳愛卿快快平身，想法固然重要，但若是隻有想法，卻沒有實施之人，也是毫無價值的，你的功勞，朕是不會忘記地。”

“不過吳郎中口中提到的余文彥與發明水泥的余文彥是否是同一人？”

“回皇上的話，正是他，微臣與他也算得上是忘年之交了。”

“孟子所說的‘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的美好品格，他一十幾歲的少年，見自己的母親懷孕辛苦，便能想到全天下的女子，實在是有一顆赤子之心啊。”

皇帝這話他們也沒法接，好在康元帝也沒想讓他們回答。

“從古至今，還未有醫書為女子所寫，此書可謂是開創歷史之先河，既然如此，就由我來為此書題名吧，再由朝廷官方釋出，讓所有州縣的官員督促任地地醫者學習。”

這正是余文彥想要的，不管怎麼說，官方能調動的力量，一定比一個小小的博源書社要大的多得多。

而讓余文彥完全沒有想到的是，皇帝竟然要在第二日召他進宮。

公公來傳旨時，劉氏也嚇得不輕，但她這麼多年已經形成的習慣促使她還給了宣旨的公公一份很厚的孝敬。

“夫人，我是丁德啊，咱家就是以前去忻州宣紙的。”

劉氏立刻就想起來了，她見對方也算是半個熟人，臉上又掛著笑，本來還有些慌亂的心立刻就冷靜了下來。

“公公可否透露一下，也讓咱們有個準備。”

丁德知道皇帝的態度，想到自己在忻州玩的十分盡興，便也樂意給劉氏幾分面子，他低聲說道：“皇上是覺得你家孩兒有才有德，是好事兒呢。”

劉氏這才放下心來，笑著將丁德送走了。

當然要見皇帝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見的，人家還貼心地留了人來教余文彥學習宮中的禮儀，至少要保證見到皇帝的時候他能很好地行禮。

余文彥覺得自己這一天是黑色的，好在劉氏覺得多學些禮儀準沒錯，而且還是宮裡的人來教，便讓余文策跟著一塊兒學習了。

余文彥突然就想到了還珠格格發明的跪的容易，他真的很需要啊!

萬幸他們學得快，這人講解地也十分細緻，也沒有要故意針對他們的意思。

在教他們學禮儀的這位公公看來，餘家的這兩個孩子也沒跪幾次就學會了。

第二日一大早，余文彥便換上了一套嶄新地衣服，然後由江和宜帶著一起進宮了。

當然皇帝可沒那麼快來見他，他一直被安排在偏殿，不過得益於皇帝對他表現出來的喜歡，桌子上除了點心之外，倒是還擺了不少書籍。

康元帝一直忙的差不多了，這才召見他。

余文彥十分規矩地給皇帝行了大禮，在得到一聲“平身”後，他才敢站起來。

不過他還是實在沒有忍住朝著皇帝的方向抬眼看了一眼，接著便聽到了一陣爽朗的笑聲。

“哈哈哈哈哈，你對朕很好奇？想看便看吧。”

余文彥見對方態度十分和善，對自己也頗為喜歡的樣子，他要是十分拘謹，倒是不美，便大著膽子說道：“小的確實十分好奇，我爹之前面果聖，但是他一點兒也說不出來您長什麼樣子。”

康元帝又是一陣大笑。

餘元州他有幾分印象，人很老實，任上辦事兒倒也還算是實在，嗯，他還吃軟飯。

“朕允許你可以滿足你的好奇心。”

余文彥也不忸怩，大大方方地看了皇帝一眼。

他一抬頭，倒是也讓皇帝看清了他的長相，康元帝十分高興，興頭一上來便笑著說：“你也長得不錯，若是科舉考的好，朕就封你做探花郎怎麼樣？”

余文彥一聽立刻皺緊了眉頭。

“怎麼，你還嫌探花郎不好？”

“回皇上的話，草民沒覺得探花郎不好，但草民的目標從未改變過，那就是成為狀元。”

“哈哈哈，算你有志氣，那你學得怎麼樣啊？”

余文彥立刻裝作有些害羞又有些自豪地說道：“學生的老師時常要敲打學生，讓我不能驕傲自滿，要謙虛好學。”

言下之意，便是他的功課經常都是最好的。

康元帝見過不少誇自己的，但是誇的這麼直白又可愛的還是第一回，接著他便出題考起了余文彥。

剛開始時，難免有好玩的成分在，但是隨著余文彥胸有成竹的回答，康元帝的神色也由最開始的好玩變得逐漸欣賞了起來，這孩子的學問是真的不錯，看來他的目標確實是想當狀元啊。

他又接著問道：“我聽江大人說你平時學習功課十分繁重，怎麼還有精力去發明水泥這些東西呢？”

余文彥立刻義正言辭地答道：“學生曾在書中看過這樣一句話，時間就像是溼衣服裡面的水一樣，擠一擠，總還是有的。”

“這話說的倒是頗有道理，你知道我今天召你進宮是想做什麼嗎？”

余文彥有些好奇地說道：“小的不知。”

他是真的不知道康元帝的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心裡也挺好奇的。

“聽聞為天下女子撰寫醫書這事兒是你提出來的？”

“我娘很有錢的，我就是覺得她都很需要這些知識的話，那沒她有錢的肯定也很需要吧。”

康元帝一時有些語塞，他又想到了餘元州吃軟飯這件事。

等他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後，這才說道：“我召你進宮的確是為了醫書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