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居洛陽下,舉目見嵩山’這是唐代詩人張說,詩詞裡開篇的第一句,寫出了嵩山最大的特徵,就是高。左右兩邊,各有高峰聳立,由山脈於中間相連,如一個倒掛的月牙。
楊毅下車去看,尤有一種莊嚴挺拔之威,壓將下來,不自覺的舒出一口長氣。
跟隨導演的腳步,穿過山腳下廣場,遙見一座寺廟,香火鼎盛,但由於距離太遠,楊毅沒看清寺廟叫什麼名字。
又轉了幾個彎,停在一處崖壁之前,崖上有鋼索、扶手,正是著名專案飛拉達所在地。兩名教練已在崖前站立,看這臉上憔色,似乎已等了好一陣子。
見眾人來到,教練主動迎了上來,寒暄一番,就開始為眾人講述攀爬的注意事項。同行工作人員也架起機器,並在每一頂安全帽上,裝上了GoPro。
在眾人齊聲表示明白後,兩位教練才停下解說,轉身準備工具去了。依照安排,眾人是一字長蛇隊形,兩位教練一首一尾,負責眾人的安全。
王俊愷有點洩氣說:“這個情況,是沒法比了。”
楊毅嘆了口氣,搖頭心想:這位爺,好勝心是真的很強啊。不再理會,轉身穿戴護具去了。
眾人換好裝備,楊毅挑了個隊伍靠後的位置,一來有人開道,二來方便照應。有同樣想法的還有黃景餘,但因為楊毅先挑了,他就選在了隊伍前端。
兩個同齡的力量型選手,正好跟教練差不多,也是首尾呼應。
王俊愷雖然知道比拼無望,但還是奮勇爭先,跟在了第一個教練身後。其餘人分散排好,張伊山居中,隊伍就直直往崖邊行去。
各人將安全扣扣好,就相繼抓著扶手,順著崖壁攀爬而上。
楊毅剛開始還想,都是人工開發,應該沒什麼難度。爬了一陣,才發覺並不簡單,尤其身上繫著牽繩,要分擔隊友壓力的時候。
身後的董子劍,當真一點力都不想使,每逢難處,必定卸力。楊毅幾乎是,完全拽著他,往上攀爬。爬不到十分之二,楊毅已是大汗淋漓,在冬日之下,全身冒著白氣。
回頭去看,董子劍這P,居然還有心情,嘟著嘴巴吹口哨,半點不見勞累的痕跡。
楊毅忍不住調侃:“走到這兒,還能吹口哨,氣很足啊,你是打氣筒麼?”
董子劍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楊毅哥,加油!”還真的給楊毅‘打氣’了。
楊毅白了他一眼,轉頭上看,繼續攀爬。還好前面的王大路,不像董子劍這麼二皮臉,否則楊毅這心情就不美了。
隊伍爬到將近一半,有個扶手距離較遠,需要腳下用力,往上蹬一下,手才能夠到。偏偏張伊山手短,別人是蹬,他得蹦,當場就作起妖來,嚷嚷著不行了,恐高症犯了。
楊毅在後邊等著,很是無語:這恐高,還能是個遙控炸彈啊?活久見系列!
沒想到,王大路還真信,喊著劉昊冉接手,自已單手托出,將張伊山推了過去。本來只是個節目效果,但被王大路這麼整了一下,張伊山直接三魂遊離,嚇得哇哇大叫。
還好劉昊冉伸手,擒著張伊山手腕,用力拽了過去。張伊山逃過一劫,單手在心口猛拍,緩過勁兒,還不忘回頭,白了王大路一眼。
王大路起初有點懵,隨後反應過來,尷尬的笑了笑。楊毅在後面,看得一清二楚,忍不住嘎嘎直樂。
這時,就聽見董子劍小聲說:“楊毅哥,待會兒拽我一下。”
楊毅直接不答,心想:我特麼是全程都拽著你好嗎?腳下用力一蹬,攀著扶手,繼續前進。
大概完成百分之七十左右,成員們的體力開始告急,速度已經明顯慢了下來。只有楊毅、黃景餘二人,看著還算正常。
但楊毅注意到,黃景餘的膝蓋,有點輕微的顫抖,似乎是他做運動員的時候,留下的舊傷。只怕比起別人來說,他更加的不好受。
索性大聲往前喊:“先歇會兒,太累了!”聽著中氣十足,絲毫聽不出累的樣子。
但這個提議,很快得到眾人贊同,原地縮了安全繩,靠在崖壁上,休息了起來。楊毅的余光中,就看到黃景餘,單手一直去拍膝蓋。
不過楊毅沒去問,只管當作沒看到,他大概明白黃景餘的心理狀態,不會有運動員,拿受傷作為藉口,更不需要別人的同情。
過了好一會兒,眾人都差不多了,唯有王俊愷,似乎一點不想動。他是隊伍裡,年紀最小的一個,體能本來就不及別人。哪怕是董子劍,較真起來,他也不一定比得過。
眾人也都理解這點,並未去催。只是耐不住他好勝,見楊毅雲淡風輕的樣子,王俊凱直接就打滿雞血,大喊一聲:“雄起!”重新放鬆安全繩,就跟著教練繼續往上攀爬。
張伊山突然發現,這一點似乎可以利用,節目效果應該不錯,當即眼神尋楊毅,溝通了一下。楊毅見張伊山,來回看自已和王俊愷,也就明白了意思。
心想:不就是拱火麼,沒啥難度。當即給張伊山比了個‘OK’的手勢。
隨後,每次隊伍慢下來,原本安靜的畫風,就徹底變了樣。
楊毅:“王俊愷,你到底行不行啊?”
王俊愷:“誰不行?雄起!”
楊毅:“我家樓下,賣水果那個婆婆,都比你走得快!”
王俊愷:“我去,雄起!”
楊毅:“我在帝都,上下班高峰期,用這個時間,都能跑完三環了!”
王俊愷:“雄起!”
楊毅:“要不,都別下班了,今晚大家一起,吊在崖上,過個夜?”
王俊愷:“……雄起!”
其他人嘎嘎直樂,都知道是在刺激王俊愷,手段特別簡單,但他就是吃這一套。終於爬到了頂,王俊愷直接就虛脫了,攤在地上,一動不想動。
其他少年團成員,也跟著躺下。反而楊毅、黃景餘兩個飛行嘉賓,坐在一起,神態輕鬆的聊著天。果然,高燃少年團,直接變成了,高燃少年團滅。
王俊愷轉眼看了下,索性用手臂擋住眼睛,撥出一口不服的大氣。但心理上,他承認在攀巖專案,自已是輸給楊毅了。
片刻之後,在景區那邊找了個餐館,一行人吃過午飯,下了山,上車就奔鄭洲中心而去。
到了目的地,眾人才知是個搏擊訓練館。楊毅、黃景餘、張伊山,這三個好武分子,只感覺內力澎湃洶湧,臉上疲態盡去。
進到場館,卻發現館內空空,一個人也沒有。就見導演打了個電話,等得十來分鐘,才終於走進來一男一女,兩個裁判模樣的人。
過來寒暄一陣,又透過導演介紹,楊毅才知道,這倆人來頭好大,居然是國際裁判,男的是泰拳裁判,女的是自由搏擊裁判。
日常,二人皆是省搏擊隊的教練。剛剛就在另外一個場地,正在給省隊做訓練呢,難怪眾人到這裡的時候,一個人影也沒見到。
楊毅面露失望之色,他倒是很想見識一下,省隊的泰拳是什麼水平,甚至想上臺,跟正規運動員比一場,只可惜人都不在這邊。
黃景餘突然伸手,拍了拍楊毅肩膀說:“我懂你!”顯然,他跟楊毅是想到一塊兒去了。
這時,導演宣佈了任務,正如所有人預料,是場搏擊比賽,但要加‘趣味’兩字。楊毅不懂怎麼個趣味法,但見到四個毛茸茸,半身大的拳套,頓時就失去了興致。
戴著這種拳套,打人家一拳,都不知道是吃拳的人疼,還是揮拳的人肩膀疼,還搏擊個毛線!
隨即,導演宣佈規則,兩兩對決,每輪10分鐘,擊倒得一分,得分多的勝出,進入下一輪,直到最強者出現。
一聽‘最強者’三個字,王俊愷頓時又來了精神,轉頭又找楊毅比比。楊毅都懶得搭理他,直接抽籤去了。
七個人比鬥,第一輪有個輪空籤,直接給了黃景餘。因為他曾經是運動員這個事,所有人都知道。但沒有人知道,楊毅的泰拳也非常厲害。
結果命運的安排,楊毅是逃不過跟王俊愷對決的,第一輪倆人就碰上了。上了擂臺,男裁判還恰有介事的,說了一些違規事項。
楊毅很想問問他:國際比賽,是不是都用這麼卡哇伊的拳套,這還有犯規的餘地嗎?
一聲哨子響起,王俊愷還很激動,兩個拳套舉著,做出拳擊手,左右晃動上身的動作。楊毅看也不看,平舉雙臂,並著兩個拳套,直接向前衝,就跟開壓路機似的。
王俊愷被推倒後,臉上有點愕然,應該沒想到,楊毅這麼來。他發現這一招好賴皮,自已不管怎麼揮拳都沒用。打在身上,毛線感覺都沒有。
其後,王俊愷改變策略,想用閃躲來反打。結果面對楊毅同一招,他依然閃不開。一來拳套太大,很礙事。二來楊毅不是傻子,會追著人來撞。
不到一分半鐘,王俊愷就被擊倒兩次。於是,場上畫風頓變,一場搏擊比賽,硬生生完成了,推土機比賽。楊毅覺得這個遊戲,實在是太過無聊,藉著王俊愷發力之際,連連假摔。
最終,王俊愷拿下了這場,假拳比賽的勝利。他還挺興奮,揚著兩個手臂,高舉卡哇伊拳套,跟場下夥伴們大叫著互動。
之後比賽一輪接一輪,就連大魔王黃景餘都被K下來了,就剩下少年團這幫常駐,在窩裡鬥,決出來張伊山這個冠軍。
見裁判一臉認真的宣佈結果,楊毅心裡想:這兩個裁判,到底收了節目組多少錢,才能陪著這幫人,玩一個多小時?連省隊訓練都不管!
今天的節目錄制,到此結束,導演關了機器,帶眾人謝過裁判後,眾人就反身出了搏擊訓練館。登上車,回到了酒店,眾人各自散去。
楊毅嘗試給熱巴打了一通影片,但沒人接,應該是忙著時裝秀之類,只好作罷。
第二日,來到大堂集合,導演卻說,昨日拍攝素材足夠了,叫大家提前結束錄製。眾人歡呼聲中,作鳥獸散。
楊毅返回到房間,給老姐打個招呼,說自已去魔都玩兩天,還不等楊密回覆,已經定好了飛魔都的機票。
拖著行李箱走出,與張伊山正好在酒店大門外相遇,得知也是去機場,當即厚著臉,蹭他的車一起去了。在機場,約定好回帝都再聚,才與張伊山分別,乘上飛往魔都的航班。
一個半小時後,楊毅坐在浦東機場的星爸爸裡,給夏爾米發去了資訊。
楊毅:“爾米姐,我到魔都了,正在浦東機場,要去哪裡?”
夏爾米:“哪兒也不去,等著我!”
楊毅:“OK!”
這才去前臺,點了杯咖啡,靠在椅子上,施施然的喝著咖啡等待。約莫一個半小時,依著指示,走到路邊,就見一臺黑色的攔路虎裡,夏爾米正向著自已招手。
行李往後座上一丟,楊毅轉身要坐副駕,結果被夏爾米搶了先。夏爾米在副駕上,指著駕駛位說:“那裡才是你該坐的地方。”
楊毅白了夏爾米一眼,回身轉上駕駛座,打趣說:“我一個帝都人,又不熟悉魔都的路,不怕我帶你到溝裡去啊?”
夏爾米笑容燦爛說:“隨便你,就是開海里去,我也敢奉陪。”
楊毅:“我還有大好年華,才不跟你奉陪呢。快說個地兒,我導航。”他感覺出來了,夏爾米喜歡玩賴的,跟熱巴有得一拼,最好直接說正事。
夏爾米捂嘴偷笑:“靜安別墅,很好找。”
楊毅快速輸入完,然後一腳油門,依著指示就開了出去。路上,忍不住調侃說:“你跟我姐怎麼回事?好好的小車不愛,都愛個頭大的,當碰碰車來使?”
夏爾米假裝一臉驚喜說:“這提議好!明天我去找人改一改,給車子加個重,以後撞上公交車我都不怵!”
楊毅不住笑出聲來,片刻才說:“我認識個人,能給你車子改到最高階別,別說撞公交,直接能碰輕軌的,要不要介紹?”
夏爾米:“誰這麼厲害?”
楊毅一本正經說:“Karl Friedrich Benz,大華國翻譯叫卡爾·弗里德里希·本茨,是個日耳曼人。”
話音落,兩個人齊聲哈哈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