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節目也沒有很大的難度,無非就是一個主題,聊聊自已的過去、現在和未來,其餘的一切觀點提煉,全部是兩位主持人來完成,嘉賓配合就好。

透過這次錄製,倒是叫楊毅見識到了,CNTV主持人的真正能耐,也從尼格、撒北寧二人身上學到了很多東西,當真不虛此行。

眾人在機場分別,楊毅就跟著老姐,飛往了禪城。

禪城是大華國南方的武術文化之鄉、舞獅之鄉,對傳統文化的保護,比邊上的花城要好得多得多。楊毅才下了飛機,在機場的大屏電視上,就看了一個功夫廣告。

坐在車裡,又見到液晶電視屏上,出現一隻舞獅的卡通形象,在介紹禪城這個城市。讓楊毅感覺,這個城市的文化烙印是無處不在。

楊毅不自覺的對比了一下花城,上次去參加商業活動,自已對那座城市的印象,好像只有錢的氣息很重,似乎就再沒有別的了。

來到演出會場,楊毅有些詫異,竟然是在一個露天廣場裡。四周圍的一些牆面上,噴著許多塗鴉,似乎是一個文化公園,感覺有點兒不太正式。

他想不明白,老姐為什麼會接受這個通告邀請,轉頭用眼神詢問。

楊密:“這裡原來是一堆唱歌愛好者聚會的地方,後來發展成了露天演出場地,由原先的愛好者組成團隊在運作,偶爾邀請明星過來,跟粉絲互動一下。”

楊毅:“這麼說,今晚這一場,其實是個粉絲見面會?”

楊密點了點頭:“有人花錢,給你舉辦粉絲見面會,這樣不好麼?正好也為你發《一葷一素》做個預熱。”

楊毅有些吃驚,完全不明白,照著老姐這個說法,舉辦方那邊純粹就是賠錢賺吆喝,為什麼壓?

看出楊毅的不解,楊密輕又補充說:“他們手上掌握好多個WeChat群,人數起碼超過二十萬,小一點的公司想推藝人,花錢找他們幫忙,不就省事多了麼。”

楊毅這才恍然大悟,娛樂圈居然還有這樣一種玩法。

這時候,活動負責人過來,是個很年輕的小夥子,像是剛從學校畢業的樣子,打扮成rapper的模樣,熱情的跟姐弟倆打招呼。

然後一番交談,楊毅才發現,這個活動確實不算很正式。尤其聽到小夥子說,想唱就可以去臺上唱的時候,幾乎是毫無組織可言,這讓楊毅有點兒犯難。

小夥子似乎習慣了明星這種囧態,寬慰說:“沒那麼難,你就當聚在一起玩好了,在臺上唱岔劈了也沒問題的,不要給自已太多壓力。”

楊毅開玩笑:“那我不上臺,在臺下光聽,跟著大家一起唱,其實也沒問題的,是嗎?”

小夥子全不為意:“你作為一個歌手,到時候要是能忍住不上臺,我反而佩服你。”

活動根本不需要彩排,小夥子帶著姐弟二人,去附近吃了晚餐,還在飯店裡嘮嗑了好長時間,才領著二人返回去。

就見場地內,已經聚集了好多人,粗略估算一下,得有個三百來人,在這種場地下,這個規模是不算少了。

小夥子看了看時間,跟楊毅交待了幾句,從舞臺邊上拿著麥克風就上了臺。

看這小夥子,從主持到自已唱,真就是跟玩一樣,沒有半點專業的痕跡。楊毅都甚至懷疑,這個小夥子都不是藝術類專業畢業的,走上這一行就是因為興趣。

觀眾卻是出乎意料的捧場,會唱的就大聲跟著唱,不會唱的也現學著跟唱一兩句,氛圍感比很多商演舞臺都足。

很快,小夥子唱完兩首,開始邀請其他人。楊毅以為會冷場,哪曾想還真有愛好者,直接就跳了上去。詢問了一下人家叫什麼,唱什麼歌,小夥子就將舞臺交了出去。

在觀眾一陣歡呼聲中,那位勇敢上臺的哥們,就開始了自已的表演,臺下跟唱的人也越來越大聲。換了兩三輪的人,整個場子就炸得不行,跟開Party似的。

一直躲在暗處的楊毅,還真有點兒忍不住了,身子不自覺跟著音樂就晃了起來。又換了兩個,楊毅找到小夥子,在小夥子一臉深意的笑容中,溝通了一下上臺的事情。

終於,又到了該換人的時候,小夥子拿著麥,調動完現場氣氛,宣佈楊毅登臺。臺下觀眾頓時瘋狂起來,齊聲呼喊楊毅名字。

在《山河圖》這首歌的前奏中,楊毅緩緩登臺開唱。

目前為止,楊毅就這麼一首歌,為大眾所知。還是買的翻唱版權,連代表作都算不上。但喜歡聽他唱歌的粉絲,大多數都不在意他唱什麼,完全是被他的技能所吸引。

觀眾沒有一個跟唱的,全閉著眼睛聽,感受那種一個人,同時發出兩個聲音的神奇魅力。直到一首歌唱完,才又重新歡呼起來。

楊毅站在臺上,突然靈機一動,將手機裡收藏著的《南山南》伴奏,發給了小夥子,讓他去準備一下,又自已來來客串一陣主持。小夥子比了一個‘OK’的手勢就轉身去了。

楊毅這才對著觀眾們說:“大家好,我是楊毅,歡迎參加我的大型演唱會。”

臺下安靜了兩秒,頓時發出一陣鬨笑聲。有人語氣帶笑的大聲喊:“你不要臉!”

楊毅馬上裝著一臉警覺:“誰這麼清楚我的本性?看看是不是我哪個損友混進來了!”

又引得臺下一陣鬨笑聲。

等笑過之後,楊毅才正式說:“很高興收到邀請,能來禪城和大家見個面,聊一聊天,現場有我的真愛粉嗎?”

話音一落,就見到一個約莫百人的小方陣,舉起了應援燈牌,同時響起了一陣歡呼聲。

楊毅手指著方陣,一副十分認真的表情:“我看到你們了,很高興能見面哈。”還沒等粉絲回應,話鋒一轉:“但你們真慘,來來去去就只有一首歌可以聽。”

又是一陣鬨笑聲。不知是那個女粉絲大叫:“那你倒是趕緊發新歌啊!”現場頓時就跟著齊聲大喊‘新歌’,喊了好幾遍才止。

楊毅拍了拍腦袋,帶點慘相說:“新歌是有的,但我朋友不給力,沒讓你們知道而已,這真的不能怪我。”這話說完,臺下頓時就響起了一陣議論聲。

楊毅解釋:“這首歌呢,我只是個作曲,作詞和原唱都是我的朋友馬迪。但我也沒想到他就錄了個音,就沒唱了,還放上了音樂人平臺,所以你們不知道這首歌。”

“不過今天,趁著這個機會,我準備將這首歌帶給大家,是一首民謠,《南山南》,希望大家能夠喜歡。”

話聲落,就見舞臺背後的液晶大螢幕亮了起來,顯示出了《南山南》的歌詞。不僅如此,小夥子負責人還舉著個大平板,在舞臺下,充當起楊毅的提示器。

這也是個無奈之舉,誰叫楊毅還沒學會吉他呢?沒辦法給自已伴奏,就只能用KTV模式了。否則,這首歌在現場根本就沒法唱。

不是因為難唱,而是因為伴奏很詭異,是散的。甚至可以理解為,這首歌除了間奏部分,其他根本就沒伴奏,只有氛圍音樂,僅為營造一種空虛的感覺。

如果演唱的人懂樂器、樂理,完全可以根據現場氛圍,臨時改編伴奏,唱出那個場景之下,獨有的《南山南》。所以,對現在的楊毅來說,沒有提示器,玩不轉這首歌的現場。

終於,楊毅的聲音響起,伴奏緩緩才開始跟上。

他對這首歌的理解,跟馬迪這個原創有點不一樣,所以唱出來的感覺也不一樣。

馬迪唱這首歌,是在講述一個夢,是一種‘夜來攜手夢同遊,晨起盈巾淚莫收’的意境。

但楊毅理解這首歌是孤獨,是一個人風燭殘年,在彌留之際,回憶往昔才發現,美好的人早已逝去,終究陪伴不了自已最後一程的感覺。

兩者都哀,前者是悲哀,後者是哀怨。

所以在一些尾音處理上,沒有馬迪唱得那麼脆,而是故意拖長,且以一種漸弱的方式表達,營造一種像是在嘆息的感覺。彷彿一直在怨,另一半為什麼要走得那麼早。

而且楊毅靈機一動,用另一個嗓音輕吟,烘托氛圍,配合主聲進行二重的情感表達。

才唱到一半,現場觀眾已經忍不住抽泣落淚。

直到楊毅唱完,現場已經變成一片淚海,個個泣不成聲。

楊毅也沒想過效果這麼震撼,唱完之後只能等了一下,讓觀眾們的情緒稍稍平復一些。好一會兒,才出聲說:“大家喜歡這首歌嗎?”

結果現場齊聲喊:“不喜歡!”語氣中,似乎還帶著點悲憤的情緒。

楊毅愣了兩秒,打著哈哈說:“這歌是首唱,我平時也沒練過,所以就沒讓大家聽滿意。等我練好了,發個錄製版到平臺上,大家再去聽一下,好嗎?”

現場又齊聲喊:“不好!”

楊毅伸手指著前排一個女生,假裝氣憤:“就你喊得最大聲,你手上這杯奶茶,都夠買三首歌了,我就只有一首而已,你要不要這麼摳啊!”

臺下頓時就有人笑了起來,儘管笑聲稀稀落落的,但氣氛總算是好了不少。

楊毅:“那接下來,就將舞臺還給主辦方,我下來跟大家聊聊天,拍拍照。說實話,這是我第二次這麼近距離跟自已的粉絲接觸,有點小激動呢。”

沒多久,負責人小夥子上臺,將楊毅換了下去。他照常說了一陣,然後發出邀請,卻是沒人上臺了,無奈只能他接著唱。

楊毅下來之後,也兌現了臺上的承諾,跟粉絲們簽名、合照留念,回答粉絲們各種奇葩的問題,也讓他明白了,粉絲的腦洞到底有多大。

有問他什麼時候出寫真的,有問他私下裡是不是個摳腳大漢的,有問他會不會睡粉的,當真是五花八門,常常令楊毅啞口無言。然後粉絲們就高興了,咯咯的捂嘴偷笑。

自然,問得最多的問題,還是關於《南山南》這首歌。楊毅很開心的給粉絲們介紹,不僅僅是歌,連馬迪這個人也一併推銷出去。

還呼籲今天來的人,多多幫忙推薦轉發,讓更多的人聽得到這首歌,也多關注馬迪這個人。不管是不是粉絲,都是滿口答應。

這場線下演唱會,一直到將近十點才結束。主辦方對這次活動效果也十分滿意,邀請楊毅下次再合作。楊毅自已也覺得有趣,就先答應著了,但也沒將話說滿。

畢竟是個藝人,很多時候還是要看公司安排,自已可不能在外面亂接通告。

然後又寒暄了幾句,一直躲在暗處的楊密才終於現身,拒絕了主辦方提供的酒店,帶著楊毅趕著凌晨的航班,就飛回帝都了。

儘管回到家裡洗漱後,已經非常晚了,楊毅只是試探著給熱巴發了個資訊,結果還秒回,那肯定要卿卿我我一陣的了。直到黎明將至,才最終睡下。

直到中午,被一陣手機鈴聲吵醒,楊毅看都沒看,接起電話就罵。

楊毅:“你是哪個孫子,敢擾人清夢?”

馬迪:“不是,哥們兒,都大中午了,你還睡啊。”

聽出是馬迪的聲音,他有些搞不懂,不知道找自已是為什麼。

楊毅:“我昨兒剛參加完活動,凌晨的飛機趕回來,將近白天才睡的,你做個人好嗎?有事說事!”

馬迪:“對呵,說事。咱們的《南山南》火啦,現在逗音上都是你唱歌的影片。”

楊毅:“呵呵,三百來人的現場,至今不到二十四小時,就都是我的影片啦?你講故事真好聽,以後多講講。”

馬迪:“我騙你有錢收啊?真火了!昨天去聽你現場的,有幾個是做音樂分享的主播,最少都十萬粉絲呢,都推薦咱的歌了。”

楊毅:“你說真的?”

馬迪:“你自已去看逗音吧。不是,我還想問你一個,怎麼搞的活動啊,咋會有‘馬迪是誰’這樣一個話題出來的,你不會在背地裡詆譭我吧?”

楊毅:“我丟,參加個活動,給粉絲安利你,讓你被人知道,還成編排你了?這是不識好歹,知道嗎?”

馬迪:“我不是怕被人說閒話,才你問一下麼。畢竟,我以前也沒遇到過這種事情。”

楊毅:“滾!”

說完,就直接結束通話了電話,懶得再跟馬迪瞎扯,繼續睡覺,一睡就睡到下午三點。

醒來後,楊毅在床上坐了一陣,才省起來自已接到過馬迪的電話。又回憶了一下通話內容,心裡開始有點虛。

似乎在活動裡,自已為了拖延點時間,讓負責人那邊準備歌詞的時候,好像說過馬迪不給力來著,不會有什麼不可控的事情發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