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去鋪子裡買會白白花掉很多冤枉銀子的,不如在這裡買的划算.”

石頭雖然也餓,但比起多花出去的銀子,他願意忍忍。

沈晴一想也是,現在雖然手裡有錢,但花完了就沒了,等到下次入帳還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呢。

身邊有個會精打細算的小暖男還真是不錯。

再次進到早市,問了圈價錢,沈晴心裡歡呼雀躍了好一陣子。

雞蛋:一文錢一個;精米:六文錢一斤;糙米:四文錢一斤;白麵:也是六文錢一斤;豬的肥肉和五花肉:七文錢一斤,瘦肉反而很便宜,才五文錢一斤;各種雜糧豆子,也是三文或四文一斤。

沈晴算算手裡的十兩銀子,省吃簡用,四五年不成問題。

沈晴突然感覺自己又變回了有錢人。

不過在自己想出創收的辦法之前,這些錢還是要省著用。

她還想讓石頭重回學堂。

沈晴是從文明社會過來的人,受過高等教育,知道上學讀書對一個人有多重要。

那不僅是學認字學知識,更是學道理學經驗,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讀萬卷書,行萬里路。

一個人眼界的寬度決定了他心胸的寬度和思維的廣度,以及涵養的深度。

“咱們先買點兒,一會兒再回來,如果還需要什麼咱們再去鋪子.”

沈晴既不想大包小包的全部壓身上,跟逃難的似的,也不想錯過這些便宜又新鮮的農產品,便決定先買一部分。

“姐姐,咱們先去錢莊換些碎銀子吧。

你手裡的那個,他們不一定換的開,而且不能露白,會被賊人盯上的.”

一想到手裡的鉅款,石頭就有點兒不淡定了,生怕被有心人惦記上。

那可是他們所有的財產,還是筆大財產。

“有道理。

你帶路.”

沈晴沒想到石頭年紀不大,心還挺細。

也好在他以前跟爹經常來,是個小活地圖,去哪兒跟著他就行。

回到街上,石頭帶著沈晴找到一個不起眼的小臉門,上面細小的匾額上寫著“匯通錢莊”。

匯通?這個名字怎麼這麼耳熟呢?錢莊就是前世的銀行吧。

“姐姐,這裡就能換.”

石頭指著門臉說道。

“沒開門呀?”

說著就伸手敲了敲門。

“來了來了,馬上就開門做生意了,怎麼這麼急,就不能多等會兒.”

裡面傳來個懶洋洋還打著哈欠的聲音,感覺這個人還沒睡醒。

“掌櫃的您好,那家酒樓的一個小廝讓我來您這兒換些碎銀和銅板.”

石頭搶前答道,並用手指著“天下客家”。

錢莊掌櫃的一聽是“天下客家”,立馬清醒了一半。

看了看那座三層小樓,又看了看眼前這兩個穿的破舊、卻很乾淨的孩子。

“他家小廝什麼時候也學會偷奸耍滑了,還知道打發兩個孩子來替他跑腿.”

掌櫃的收回目光,看向石頭,問道:“換多少?”

“十兩銀子,越碎越好,換給客人用的.”

石頭忙回答,同時輕輕拽了拽沈晴的衣角,示意她把銀子拿出來。

沈晴被石頭的一番說辭給搞糊塗了。

什麼天下客家,什麼小廝,自己的銀子什麼時候跟他們有關係了。

看石頭又朝自己使了個眼色,沈晴隱約猜到,這個小鬼是擔心別人以為這錢來路不正,畢竟自己的穿著打扮怎麼也不像有這麼多錢的。

這個鬼精靈,人小鬼大。

沈晴掏出銀子,掌櫃的接過,掂了掂,也沒仔細檢查,像是見慣了大錢的人,隨手往櫃檯後一丟,拿出一個布袋子遞給沈晴。

“十兩,碎銀銅板都有.”

說完轉身回到櫃檯後。

石頭示意沈晴數數,沈晴拉起石頭,向掌櫃的道了聲謝便離開了。

“姐姐,你怎麼不數數,萬一數量不對呢?”

石頭緊張的看了看錢袋,又看向沈晴問道。

“不用數,數量肯定不會錯.”

沈晴將沉甸甸的錢袋子在手裡掂了掂,有錢在手的感覺真好,隨後揣入懷中,胸口處突兀的鼓出一個大包。

沈晴覺得彆扭,又將錢袋子拿出來,試著往袖袋裡裝。

不過這件破舊的粗布衣裳估計裁減的時候考慮到幹活方便,袖口不寬,錢袋子裝不進去。

沈晴試著在身上裝了幾個位置都不行,乾脆拿在手上。

一邊擺弄著錢袋,沈晴一邊接著說:“你看看那掌櫃,接過咱們的銀子隨便往桌子上那麼一扔,一點兒都不在意,明顯就是見過大錢的人,而且他那麼快就拿出一袋子錢就說是十兩,說明他經常給來莊子裡的人換銀子,都習以為常了。

不過我到是想起一個事,不知道會不會給我們帶來麻煩.”

沈晴看石頭看著她,一副認真聽的樣子,說道:“你說你是什麼客家酒樓小廝讓你跑腿換錢的,萬一那家小廝真的去換錢,那我們不就穿幫了?”

石頭聽完,嘿嘿一笑,說道:“沒事兒,咱們也就來這一回,就算知道咱們不是替人跑腿的,那又如何?咱們的銀子一不是偷的,二不是假的,不怕他找到咱們.”

沈晴看看這個弟弟,敢情他覺得自己以後再也不會有這麼大筆錢,這也就是一錘子買賣。

她似乎想到什麼,問石頭:“你剛才為什麼說你是替個小廝跑腿的?幹嘛不直接實話實說,你剛才也說,咱們的銀子一不是偷的,二不是假的,怕什麼?”

“姐姐有所不知。

以前我和爹有次經過這家錢莊,見著個小夥計拿著大塊銀子換碎銀,掌櫃見他年紀輕輕,穿著粗布衣衫,就問他這銀子是從哪來的?那個夥計是個口吃,說了半天沒說明白,剛好被一個過路的人聽見,那個路人就說那塊銀子是他的,是這個小夥計偷他的。

當時圍了好多人,連府衙的人都來了。

小夥計的酒館掌櫃見客人等的急,夥計又遲遲不歸,出來一找才知道緣由,化解了一場誤會.”

石頭給沈晴說著以前見過的一件事兒。

他也知道,說謊不是好孩子,但特殊情況要特殊對待。

為了保護自己,有時候不得不做一些迫不得已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