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男裝打扮,謝元站在一家飯店門口。

飯店裡,香氣四溢,讓她的肚子一直響個不停。

這一點,便是謝元最討厭她們兩個的地點了。

就算要綁走她,好歹也多帶一些盤纏啊,就帶著那麼一點銀子,根本不夠,害得她餓了一路的肚子,就是到達了目的地,也沒有辦法好好吃一段。

真的很餓••••••有桌客人點了一盤子的烤鴨,鴨肉被切成片,整整齊齊地擺在瓷盤裡面,旁邊還放著一碟醬。

那肉看著有些剔透,估計口感不錯。

還有這醬,許是因為九原城比京都來的冷,因此,那醬裡面放了不少的花椒和辣椒,聞起來香氣四溢啊。

“咕嚕,咕嚕.”

肚子再次響起。

謝元擦了擦到嘴邊的口水,算了,還是感覺將事情辦完,然後回國公府去。

等到她回去以後,她一定要給她啃個四五隻的烤鴨。

過一過癮。

“你聽說了沒有?”

“什麼?”

“就是新任的總督的事情啊.”

一個人倒了一杯茶,放在嘴邊慢慢飲著,看著同桌的人眼底的好奇,臉上不由得掛起笑容來。

“哎喲,別賣關子了,”你說,說完了,這段飯我請,還請你喝上好的花雕酒.”

其中一人拍著胸脯說道,這傢伙名叫癩頭,也不知道哪裡得來的訊息,在九原城裡,訊息是最為靈通的。

不過這癩頭家境不好,卻又特別喜好喝酒,因此,常常在茶館飯店裡面說一些引人好奇的八卦,讓人請他喝酒。

“哎,那讓老闆趕緊上啊.”

一聽說有花雕酒喝,癩頭連忙放下茶杯,之前那一臉莫測高深的樣子瞬間消失無蹤了。

“老闆,來一罈花雕。

“好嘞,馬上就來.”

“可以說了吧.”

“當然,當然.”

癩頭摸了摸唇邊的小鬍子,“這個新來的總督啊,姓申.”

申總督當年出生在九原的一個小村子裡面,也算得上是九原城的本地人了。

他在唸書的時候,別城裡的地主給看中了。

地主讓他娶了他唯一的女兒,然後就資助他進京赴考,所有唸書的一切費用都給包了。

本來申總督並不樂意,畢竟男人要有骨氣,尤其是,這地主還有個要求,就是希望申總督可以做一個上門女婿,畢竟,地主家裡面可只有這麼一個女兒存在。

申總督當即便揮袖而去了。

地主原本以為,他女兒和這申總督,應該是有緣無份,也就死了心,給他女兒相起親來,只不過見了金玉,如今那些瓦罐又如何入得了這地主的眼。

因此,這麼一拖,便拖到了來年。

元宵節剛過,申總督便上門了,認真地跪在了地面之上,求取地主女兒。

他自是不願的,怎奈何情勢比人強。

他爹病了,病的很重。

他家裡雖然不是富裕人家,但是好歹請大夫的錢財還是有的,只是這一次,申總督失算了。

大夫看過申總督爹爹的病情以後,連連搖頭,說是耗損太大了,除非有哪些昂貴的滋補藥品才能夠保住這申老爹的命。

申總督求救無門,看著底下弟弟妹妹一臉的哀泣,看著母親紅腫茫然的雙眸,他突然想起了那個地主。

只有那個地主了。

雖然他一直沒有去關注那個人,但是這地主的財富在九原城這裡也能夠排得上號了。

因此,學堂之中,不少人都在說地主家那個不知道是傻是醜的女兒居然還學會挑挑揀揀了。

到現在都沒有嫁出去過。

或許還在等他,申總督心裡的情緒非常複雜。

現在也只有地主能夠幫助他了。

“那地主家的女兒真的長得醜,還是個傻的啊.”

“自然不是,申總督跪在了那個地主面前,請求地主將其女兒嫁給他,做足了面子,後來地主也不再為難他,將女兒嫁給了他,因為申總督是上門女婿,因此地主給了好大一筆銀兩給了申總督的家裡.”

“申總督家裡也因此度過了所有的難關,而他在地主的支援下,順利考中了進士,因為有銀兩給他開路,自然是步步高昇。

最重要的一點是,那個地主女兒,還是個大美人.”

“什麼?竟然還有這麼好的事情?”

“是啊,就是個性太過靦腆了,就一個水做的女人,但是溫柔體貼,就是因為長得太美了,因此申總督從來不讓她出現在人前.”

花雕酒上了,癩頭急急忙忙地倒了一碗,一飲而盡,“好酒,好哇.”

在他人的催促之下,癩頭又斷斷續續地講了好一會兒,好一會兒,才邁著輕飄飄的腳步往家裡走去了。

而他在講的那麼些時候,謝元便站在飯店門口,聽了那麼些時間。

剛剛那人說了,申總督在中了進士以後,甚至是當了總督以後,身邊再無其他女人,唯一一個便是那個地主家的女兒,他的原配。

且,他的大兒子,跟著地主姓盛,小兒子才隨著他姓申,這樣看來,這申總督倒也是有情有義的人。

不過,傳聞到底是傳聞,人是怎麼樣的,還是需要再看看。

萬一,那申總督並不是傳聞中的那般重情義的人,只怕她們三個女人就等於是羊入虎口了。

哎呀,煩死了,這種花頭腦的事情應該讓相公來做才是。

就在謝元打算到總督府門口再去探查一下的時候,她的左前方突然傳來了尖叫聲。

女子的尖叫聲,還有一聲驚慌失措的聲音。

謝元往前一看,卻見一女子的馬車失控了,正朝著自己這個方向疾馳而來。

馬車上的車伕正在努力地控制著馬匹,可是不論他如何安撫,那匹馬卻依舊癲狂著,不肯停下來。

“讓開,讓開.”

車伕拉緊韁繩,神情驚慌地讓左右的人都疏散開來。

馬車自謝元身邊呼嘯而過,謝元卻猛地伸出手臂,緊緊拽住了馬車的車轅處。

馬車發出吱嘎一聲,竟再也沒有辦法往前移動。

那匹馬兒馬蹄高高抬起,卻邁不出去了。

它憤怒地長鳴了一聲,最終還是安靜了下來。

車伕擦拭著額頭上的汗水,他發現自己有些腿軟了。

“夫人,小姐,您們沒事吧.”

“你這駕的是什麼車啊,差點沒害死我們.”

一道清脆的女子聲音從車簾後面響了起來,隨之,是一個穿著一身碧綠色的女子,女子頭上還帶著粉色珍珠串成的珠花,脖子上帶著金鑲玉的長命鎖,走動的時候,長命鎖嘩啦嘩啦作響,讓她整個人更顯幾分嬌俏。

“小姐,對不起,奴才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這馬兒突然就發瘋了.”

自己小姐的任性,車伕也是很清楚的,幸好今日夫人也在,夫人那麼善良,一定會饒了自己的。

“哼.”

那小姐冷哼一聲,手摸了摸別在腰間的軟鞭,可是,她看了看簾子後面的人,終究還是將手放了下來,“算你好運,撿回你的狗命.”

不過,既然車伕無法控制住這匹馬,那麼這馬車突然停下來,又是因為什麼呢?小姐往馬車後方走去。

馬車後面的車轅上,被人捏碎了一小塊。

看樣子,是有人拽住了馬車後方,用蠻力讓馬車強行停了下來。

只是,救命恩人似乎早已經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