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記得黎鳶說過。

普通武師頂多九十左右武竅,天賦頗高的武師,能開一百八十竅左右,唯有一些妖孽,才能有兩百以上。

當時,黎鳶推測李觀棋大機率有兩百武竅。

可三百六十竅算怎麼回事,非人類?

荒古廢體!?

李觀棋內視已身,周天武竅黯淡,唯有一顆被氣血充盈點亮,密密麻麻的武竅,觀之令人頭皮發麻。

一個武竅約有三牛氣力,三百六十竅等於一千零八十牛力量,恐怖如斯!

而且。

烽火境初中後期劃分,需要看武竅總數量,比如普通武師開啟九十竅,除以三,三十竅為初期,六十竅為中期,九十竅為後期,全部竅穴融匯貫通,凝練一體,則為圓滿。

以此推算。

三百六十除以三,等同李觀棋點亮一百二十竅,才堪堪邁入初期!

二百四十竅才僅僅中期!

李觀棋眼前一黑,險些昏倒,天賦高些沒事,高的離譜,那就是半廢啊!

哪有這麼多資源供養,光是培養李觀棋突破臻象,足以供給三四個普通修士了。

“也罷,勉強突破烽火,氣力大增,算是收穫頗豐。”

李觀棋恢復激盪的心緒,微微屈指,對準牆壁一指彈出。

指縫間空氣被極限壓縮,飆射而去,宛若熱武器子彈出膛,將牆壁鑽出一個食指大小坑洞。

烽火武師,氣血如狼煙,可斃殺猛虎,彈指殺人。

果然非同凡響!

現實渡過三四天,夢境中前前後後加起來,卻已有百年!

煉體四關至烽火,在夢中耗費一個多月。

武道之路,道阻且長。

推開門,李觀棋正想和秋水姐報個平安,餘光瞥視,看見庭院中矗立的幾道人影。

“出關了?”

“自我介紹一下,我名尉遲英,紫印御廷衛。”

尉遲英扶著腰間橫刀,目光炯炯盯著李觀棋,道:

“適才,是你搞出的動靜嗎...”

“等等!你突破烽火了?”

尉遲英愕然,不禁回頭看向藍田、吳尚品二人,他們昨天和李觀棋交戰,清楚後者當時的狀態。

藍田支支吾吾,羞赧地低下頭,附耳悄聲道:

“昨夜和李觀棋一戰,他以夢遊狀態和我一戰,不分上下...”

尉遲英察覺藍田的心虛,輕聲喝道:“說實話!”

“是。”藍田羞愧難當,悄聲道:“他當時煉體五關,卻堪比烽火武師,我不是對手,負傷而歸。”

聞言。

尉遲英回想起藍田的傷勢,當時還以為是執行任務負傷,御廷衛是朝廷的利刃,經常打打殺殺,流血掉肉已司空見慣,也沒多問,現在想來,竟是被一個煉體武者打的?!

不可思議!

李觀棋抱拳,樂呵呵的,像是沒聽見:

“憑藉朝廷賞賜的融血寶丹,僥倖突破烽火,方才動靜是我搞出來的。”

幾天前才煉體四關,一轉眼,已破烽火。

而且觀其氣血、精神狀態,很明顯是水到渠成的結果,並非揠苗助長的邪法,這份天資,實屬驚人!

尉遲英取出小本子,用毛筆蘸口水,毫不避諱的當年書寫:

“氣血充盈,天賦極高,同境界不敗,有越階而戰的經歷,短短四天破烽火境。”

李觀棋有些無語。

做這種事,你就不能揹著人嗎,讓我做何表情是好?

“行,只是例行詢問,告辭。”

尉遲英抱拳,臨走之前,回頭深深凝望一眼。

李觀棋眸子微眯。

總覺得這位紫印御廷衛,有些躍躍欲試,想打一架?

俗話說,不打不相識。

況且,按照李觀棋接下來的佈局,他需要展現更多的價值。

潛龍方面的情報,截止目前,已經消耗殆盡。

接下來則要展現一騎絕塵的天賦。苟?不存在的!他身為潛龍三皇子,陷入敵國京城,註定無法低調。

倘若表現的太廢物、太窩囊,誰會高看你一眼?

設身處地想想,既然潛龍王朝不重視,又沒啥利用價值,養著你吃空餉嗎,不如殺了。

唯有展現傲人天賦,才會得到重視,大乾朝廷的黨派,才會有人遞來橄欖枝。

當你天賦高到一種恐怖的程度,你就是瑰寶!敵國皇子又如何,只要有用,哪怕窮兇極惡的罪犯,都有人死保。

況且在潛龍王朝時,他就是藏拙太過,以至於被皇帝蔑視,被兄弟姐妹欺壓,再重蹈覆轍,不是純傻子嗎。

“尉遲大人,留步。”李觀棋出聲喊道。

“何事?”尉遲英頓步側頭。

李觀棋咧嘴一笑:“想請尉遲大人指點一二,驗證絕學。”

尉遲英冷然一笑:“準備拿我當沙包?”

“是!尉遲英,你敢嗎!?”

李觀棋活動筋骨,伸展腰身,扭擰脖頸,緊盯著前者。

聞聽此言,藍田、吳尚品同時怒喝:“大膽!”

區區階下囚,竟然出言挑釁紫印御廷衛。

“退下。”

尉遲英抬手製止,眸光愈盛,戰意高昂。

他出身名門望族,自幼天賦過人,當遇見一個比他還妖孽的存在,當然想過過招。

“我身為御廷衛,職責所在,不能動手毆打罪犯,不過既然你要求指點,倒是符合規制。”

尉遲英解下腰間橫刀,扔給藍田,然後摘下護具,赤手空拳屹立,淡然道:

“你剛剛突破烽火,才開一竅,而我烽火境中期,總計一百六十竅,如今已開一百零六竅,境界懸殊過大。”

“我不欺負你,不用武器,而你隨意。”

說著,尉遲英負手在後,側頭橫起一隻胳膊,豎起食指勾勾:“來。”

李觀棋齜牙一笑,兩排大白牙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我打你就是為了裝逼。

用武器,豈非自降逼格。

念及至此,李觀棋同樣赤手,邁步緩緩走向尉遲英。

《龍霄聖功》運轉到極致,如鉛如汞的氣血轟隆隆奔湧,筋骨似有雷鳴。

每一步都格外沉重,青石地磚寸寸皸裂。

一路走來,身後裂磚上百塊,仿若揹負山川行走。

“退後!”

尉遲英凝眸,警惕注視著,眼皮微跳,頭也不回的喝道。

難以置信,還沒動手,他就感受到一股恐怖的壓力。

不愧是能夠越階而戰的天驕,果然厲害。

吳尚品和藍田相互對視,咕咚吞嚥口水,匆忙退到院門口。

“好強的壓迫感。”匆匆從裡院跑出來的黎鳶驚疑不定注視著這一幕。

然而。

原本腳步沉重,如同背山而行的李觀棋,身形頓住,虛影晃動幾下,驟然如離弦之箭飆射,凌空而起,掄臂拉滿月。

奔雷掣電般,眨眼間飛躍至尉遲英頭頂半空,爆喝似晴天霹靂:“一招!”

一招?

尉遲英心生怒意,這廝有點瞧不起人吧,速度雖快,但不至於讓他反應不過來。

正當尉遲英準備格擋應對,瞳眸猛然收縮。

“不對!”

“他的速度又提升一截!剛才是障眼法!”

只見李觀棋躍起的身姿,身形再次閃爍,出現在尉遲英身後,變拳為腿,一記鞭腿橫掃!

嘭!!

尉遲英後腦勺被踢中,眼前一黑,重心不穩的向前摔倒。

然而。

李觀棋還不罷休,趁著空檔,右腳跺地,跨越幾丈距離,五指張開摁住尉遲英的腦袋,全身筋肉隆起,血脈噴張,抽空所有力量!竭力狠狠往下一摁!

轟!!

庭院炸開的塵埃翻滾,動靜極大。

等煙塵散去,在場幾人呆滯,眼睛發直。

只見堅硬的青石磚地面被砸出一個直徑半米的坑洞,沿著周邊裂痕延伸數米。

尉遲英頭朝上、臉朝下,一動不動趴著。

李觀棋氣喘吁吁,扶著膝蓋,卻笑的肆意:“我說了,一招!就只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