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陽村,宋家小院裡忙得是熱火朝天的,今天是宋家老五娶親的日子,娶得是林家的走一步喘三下的病秧子小女兒,說起這宋家老五那也是長相俊朗上過學堂的兒郎,可惜他的腦子和常人不一樣,經常做一些讓旁人無法理解的事情,還有一張能說歪理的嘴,能把死人都說活了,還好吃懶做,導致旁人對他敬而遠之,就是鎮上的小商販見他都要關門,等到他說親的時候,方圓之內,竟是無人願意將女兒嫁給他,眼看年紀是越來越大了,宋老太太把頭髮都愁白了,偏偏又傳出宋家老五輕薄小娘子的傳聞,一拍板定了林家的病秧子女兒,怎麼著也不能讓自己的兒子打光棍不是!“瞧瞧,這林小娘子的身子板,可別……”“你可積點德吧!人家宋老五娶個媳婦也不容易!”

“我這,這不是也沒說什麼,再說這林小娘子的身子確實是弱……”宋老太太花白的頭髮梳得整整齊齊的,她憤怒地盯著那些嘴碎的婆娘,要不是旁邊的宋老爺子拉著,早就上去給人家幹架了,她神情不悅地看著宋老爺子,說道:“你幹什麼,拉著我幹什麼!”

“大喜的日子,還是算了吧!”

宋老爺子嘆了一口氣,說道。

“什麼算了!老五不是你兒子了?你就任由外人這麼說他!”

宋老太太氣得肝疼,她是繼室,老頭子偏袒前頭生的四個兒子,她睜一隻閉一隻眼也就過去了,可他竟然為了大孫子偷了她的陪嫁,還不讓他的兒子去學堂,她這一口氣到現在也咽不下去,如今外人說他們五郎,這老頭子還不幫老五出氣,真是氣死她了!她當初真是瞎了眼,怎麼就嫁了這麼一個男人!宋老爺子想起宋五良就頭疼,他這個小兒子,小時候長得也是像個糰子一樣惹人喜歡,可就是性格太不討喜了,還有那缺根筋的腦子,怎麼看都不像正常人,他瞪著眼睛說道:“這怪得了誰,還不是他自己造的孽,整天就知道得罪人!我這麼大把年紀了,現在走出來對小輩們都得點頭哈腰的!”

“有你這麼說自己的兒子的嗎?”

“行了,行了,你知道這是老五的大喜日子,還不去忙活!”

“你這個老頭子!”

宋老太太暗罵了一聲,轉身去廚房了。

席間宋家老大宋一鳴自持有個讀書的兒子,很是注重自身的形象,一身得體的長衫在一眾的短打中特外地顯眼,他一橫眉,喊道:“哎,怎麼沒有看到老五,他去哪裡了?”

“不知道,這人拜了堂就沒人影了!”

宋一鳴一聽就發火了,小聲地斥責道:“這不胡鬧嘛!賓客還等著他敬酒呢!快去找!”

鄰座的客人們聽到後,都議論紛紛,不少人笑出了聲。

不一會兒,去找人的宋四鳴跑了回來,他擦了擦臉上的汗,說道:“大哥,找到老五了!”

“我說老四,你是怎麼回事,找到了,怎麼還不把他叫回來!沒看到這麼多人等著!”

宋一鳴一身長衫熱得厲害,可當著這麼多的面,他又不好意思扇風,只能忍住,如今聽到宋四鳴找到人還不帶回來就急了。

宋四鳴憋紅了臉,湊近了宋一鳴的耳朵,小聲地說道:“老五說他正忙著,讓大哥幫忙招待客人.”

“忙什麼?他能忙什麼?到底是他是新郎還是我是新郎,快去他叫回來!真是的,什麼事情能比成親更重要!太不像話了!”

宋一鳴出聲斥責道。

“他正研究螞蟻,怎麼都不肯回來!”

宋四鳴也是無語了,老五真不是個正常人,大喜的日子非要去研究螞蟻,那螞蟻是你媳婦啊!那螞蟻能給你生兒子啊!聽到的人一陣的鬨堂大笑,至此關於宋五良又多了笑談,宋老爺子揹著手走過來剛好聽到,氣得臉紅脖子粗,喊道:“這個混賬東西,老三老四你兩你去把他給老子綁回來!”

生了這麼一個糟心的兒子,宋老爺子覺得自己上輩子是造了什麼孽!夜幕降臨,宋五良才在宋家眾人的黑臉中進了新房,他摸了摸鼻子,對著眾人一笑,關上了新房的門,眾人這才散去,忙了一天,他們都累得胳膊都抬不起來了,不少人倒床上就呼呼睡著了。

宋五良一身紅色的新郎服,顯得整個人更加丰神俊朗,只是他似乎對於成親顯得興致缺缺,打了一個哈欠,想著趕緊掀了蓋頭,好去睡覺,可他剛把蓋頭掀開的時候,就看到蓋頭的新娘子圓鼓鼓的小臉上一雙亮晶晶的眼睛先是迷茫後是憤怒,煞是可愛,宋五良不自覺地笑出了聲,當看到她火紅嫁衣上有些褶皺的時候,控制不住地想要為她磨平,可剛伸手就被一隻手給打斷了。

林寶兒她睜大了眼睛看著眼前要拉她衣服的人,雖然這人面目還有些稚嫩,沒有她印象中那麼沉穩成熟,她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她雙手抱在胸前,後退幾步,大喝道:“宋五良,老孃拿你當兄弟,你卻想非禮我!”

穿著新郎服的宋五良聞言一怔,明明嬌滴滴的小娘子,怎麼說出這樣的話,真的是讓人哭笑不得,還有他什麼時候成了她的兄弟?“娘子你?”

“什麼娘子?我是你兄弟!”

林寶兒瞪圓了眼睛站起來,一隻手叉著腰,一隻手指著宋五良,蠻橫地喊道。

“……”新娶的美嬌娘非要當我是兄弟,誰來給我解釋解釋?都說他宋五良的腦子不好使,可他看著新娘子腦子更不好使,大喜的日子,這是要鬧哪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