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人咒語剛剛唸完兩句就被身下的二人抓住了腳腕,似乎是不想讓他念完這咒語。

秦風摸著下巴思索了片刻,陡然抽出了黑龍劍,手中陰氣瀰漫,抖手一扔,黑龍劍化作一道黑光,直射那五名倭人。

道人見狀目光一凝:“邪修?”

“邪修?”

道人幾乎剛剛說完,一個穿著黑色斗篷的年輕人就從一側的樹林裡走了出來,此人手中抓著兩杆大幡,一紅一黑。

秦風也有些驚訝,手一抖,操作著黑龍劍立在了那道人的一旁。

那名穿著斗篷的年輕人臉色煞白,打眼一看就是妥妥的邪修,而且還是十分邪惡的那種,手中不知沾染了多少的鮮血。

年輕邪修看了一眼黑龍劍,嘿嘿一笑:“道友,你可不地道啊,怎地我出來了,你卻藏起來了?難道要看著我一個人跟這些倭人決一死戰嗎?”

道人微微有些驚訝,看了看黑龍劍,又看了看年輕邪修,半天才拱了拱手:“多謝二位道友相助!”

“在大華的土地上,我想殺便殺,用得著你謝?”年輕人絲毫沒有管道人的謝,而是環顧四周,拱了拱手:“道友,若是我不敵,還請抬抬手!”

秦風嘴角一咧,這小子有點意思啊。

於是右手一揮,黑龍劍一陣嗡鳴,飛到了年輕邪修的身邊。

年輕邪修見狀呵呵一笑:“好!果然痛快!”

說完他將手中紅幡往面前的地上一插,張開雙臂:“魂兮,歸來......”

剎那間紅幡無風自動,道道黑氣開始在紅幡上附著,也就在這時那五名黑衣人動了,手中武士刀紛紛冒出黑色的火焰,無人持刀衝向了年輕邪修。

秦風單手一揮,黑龍劍立刻化作一條數丈長的黑龍,將五名黑衣人裹挾著飛上了天空。

“道友好手段!”

年輕邪修看起來很興奮。

秦風的意思也很明顯,他就是想看看這小子到底有什麼手段,好長長見識,到現在他還真就沒見過大華的邪修出手,唯一見過的就是張雨晴身體裡的那位,不過對方似乎從始至終都沒有出手過。

所以黑龍劍只是困敵並沒有下殺手,如果他想,這五個人已經是死人了。

五人被困在空中,眼神中滿是恐懼,顯然他們沒有意識到,這劍居然還能變成龍,而且威力這麼大。

“八格牙路!這是什麼劍......”

“桀桀桀,幾位遠道而來,何不來我招魂幡中一坐?”說完年輕邪修將插在地上的紅幡重新拿起,抖手一揮,數百道黑色的骷髏頭自幡中飛出,直奔被黑龍劍捲上天空的那五人。

那五人當即就是一聲慘叫, 鮮血如同溪水般落下,片刻間黑龍劍裹挾的五人便成為了骷髏。

秦風微微有些驚訝,這玩意,有點東西啊。

年輕邪修雙手持幡,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懸浮的黑龍劍說道:“道友!前方還有倭人,可敢隨我一戰?也讓這幫牛鼻子老道看看,他們一口一個的邪修,才是大華修士的奠基石!”

黑龍劍立刻發出了一道嗡鳴聲,繞著年輕邪修轉了一圈。

“好!”

說完年輕修士凌空飄起,手持兩杆大幡,朝著遠處飄了過去,黑龍劍緊隨其後。

秦風看了看留在原地的道人和兩名受傷的男女,也飄起追著前方的邪修,揚長而去。

“道友!何不出來一見?”

飄著的時候,年輕邪修對著黑龍劍拱了拱手。

秦風笑了笑,收起了黑龍劍,朝著年輕邪修飄了過去,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眼前這個年輕人絕對不會害他,甚至比一般的正道修士還要正直。

“黑雲山,葉凌雲,敢問道友大名?”

“赤水河,秦風!”

“道友一表人才, 為何往日我卻從未聽過道友的名諱?”葉凌雲手持兩杆大幡,有些驚訝的看著秦風。

“咱們邪修怎敢光明正大的活動?我所在的赤水河流域,正在蒼羽山下,緊挨著上清觀,自是不敢太過張揚。”

葉凌雲點了點頭恍然大悟:“原來如此,實不相瞞,我也是一樣,這幫牛鼻子老道,整天自詡正道,沒想到最後還是要我們出手,哎對了,道友可是也接到了傳訊符?”

“傳訊符?”

葉凌雲有些驚訝的看著秦風:“你沒接到王道友的傳訊符?”

秦風搖了搖頭,他也沒有隱瞞,直接說道:“在下常年在赤水河修行,不曾入世,也是最近才出來的,不認識道友所說的王道友,這王道友是何人?”

忽然葉凌雲眉頭一皺,伸手在懷裡一掏,掏出了一張散發著淡淡紅芒的符咒,其伸手在符咒上一點,一道陌生的聲音自紅符上傳來。

“葉道友,我們火道宮會合,倭人大軍已入中土,當下正在圍困火道宮,那些牛鼻子老道盡數被困,該是我等揚眉了。”

葉凌雲收起了符咒,看著秦風有些興奮的說道:“道友,走!我一定要看看那些牛鼻子臉上的表情。”

秦風他們走的方向正是與蒼羽山截然相反的方向,想必那邊應該是沒出什麼事,更何況家裡有玄武陣守護,出不了什麼事。

飄了足足有一個時辰,葉凌雲再次掏出了那張符,轉著圈看了看四周,朝著一片冒著火光的地方飛了過去。

不多時秦風就看到了一群十幾個人,正站在一個村子的中心地帶。

下方為首的一人穿著一件血紅色的麻衣,手中握著兩枚散發著紅芒的圓形玉石,血腥味濃重無比。

其餘人也都各有千秋,穿衣都不一樣,手中拿著的東西也都不一樣。

“葉道友,這位道友是?”

葉凌雲對著那身穿麻衣的中年人拱了拱手說道:“王道友,這位道友是我在路上遇見的。”

麻衣中年人看了看秦風拱了拱手:“在下王騰,不知道友在何處修仙啊?”

“秦風,赤水河中段,蒼羽山。”

“蒼羽山?可是上清觀座下的蒼羽山?”

“正是。”

王騰有些驚訝:“道友可是潑天的膽子啊,這敢在上清觀山下修行?”

秦風擺了擺手:“我自修我道,與他無關,更何況我也不傷人。”

葉凌雲拍了拍王騰的肩膀:“王道友,咱們都是同道,何必問東問西的,難道你還不相信葉某的眼睛?”

王騰聞言臉色不由的鬆了幾分,對著秦風拱了拱手:“還請道友不要見怪,這些倭人擅使一種易容術,防不勝防啊,這火道宮就是著了道了,否則也不至於連護山大陣都被破了。”

秦風他們現在所處的位置,是一個小村,比石頭村還要小一點,村中盡是火光,不少的屋門口還有屍體,估計是被倭人光顧過了。

周圍全是參天大樹,不飄起來根本看不到遠處的情況。

王騰看了看四周,走到了一間屋門前,指著地上一塊黑漆漆的焦炭說道:“倭人所過之處,皆是地獄,諸位不妨猜猜這是何物。”

葉凌雲抓著兩杆大幡,低頭仔細看了看,臉色有些不好看。

秦風也看出來了,那黑色的焦炭有四個觸手,焦裂處有猩紅的血肉漏出,正是一孩童,不足三歲。

王騰輕笑了一聲說道:“我等雖是邪修,也時常殺人,但如此慘絕人寰之事爾等可做過?”

眾人紛紛搖頭,葉凌雲嘆了口氣說道:“我等殺人也分個善惡,絕不會行絕滅之事,我等也是這普通人出身啊,誰生來又是極惡之人呢?”

“正是,葉道友所言極是啊,說到底,我們都是大華人。”

王騰猛的一擺手:“好!既如此,那就讓這幫畜生見識一下我們從未對大華人用過的法術,不要告訴我你們未曾想過,今天我只有一個要求,那就是不要把倭人當人看!”

葉凌雲有些尷尬的咳嗽了一聲:“王道友,方才我們......”

王騰笑了笑:“哎,方才是方才,大華人是大華人,倭人是倭人。”

秦風看了看王騰:“我同意王道友的想法,倭人不是人,諸位可千萬不要心慈手軟啊。”

葉凌雲咳嗽了一聲,伸手在背後一扯,扯出了一塊黑布,布上刻畫著各種晦澀難懂的符咒和文字,王騰見狀目光一凝。

“好你個葉凌雲,你不是說此幡已經失傳了嗎?”

葉凌雲蒼白的臉上一陣紅暈閃過,顯然是有些羞愧:“此幡我養育了數十年,不過也才百褸真魂,且都是極惡之人,決沒有一個善人真魂,非是我藏拙,而是......”

王騰看著葉凌雲譏笑了兩聲看著眾人說道:“現在諸位知道為什麼我一定要等葉道友了吧?”

葉凌雲有些驚訝:“你早就知道?”

王騰不屑的擺了擺手:“這萬魂幡乃是南巫至寶,我不信你能將其弄丟,你問問在場的同道可有一人相信?”

眾人紛紛嗤笑:“我倒是信了,葉道友誤我啊,虧我還以為你是我們當中最真誠之人。”

“行了,既然人已到齊我等這就出發,免得晚了那些牛鼻子全死了。”

說著王騰手中血光一閃,四面紅色的小旗紛紛飛出,落在了地上。

“我已在火道宮山下布了副陣,透過此陣即可在此處與火道宮山下來去自如,只是此陣極其脆弱,需要有人護陣,若是陣毀了,我等的後路可就斷了。”

“我留下護陣!”一個手中拿著灰色破碗的邪修站了出來。

“好,馬道友你就在此處為我等護陣。”

這馬道友應該是實力比較低微,看他手裡的碗就知道。

王騰伸手在四面旗子的中間一點,一道血光閃過,小旗的中間出現了一個血色旋渦,好像要將空氣都吞噬了。

王騰首當其衝抬腳就踏入了陣中,眾人紛紛跟上,秦風也跟著踏了進去,轉眼間,血光流逝,一片鬱鬱蔥蔥就出現在了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