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畫質鏡頭抓拍到了張崇的突然臉紅。

這種真實的表情變化,很難讓觀眾不去懷疑,張崇對素希有意思!

徐清衍拍完一場戲,中場休息時,特地開啟直播看素希在節目上的表現。

沒想到剛一開啟,就看見張崇被素希直視後臉紅的一幕。

徐清衍有了危機感,立刻就問助理:“《誰是演員》的錄製,幾點結束?”

王助理幾乎秒懂,立刻就說:“晚上十點半結束,您待會拍完剩下的戲,開車過去的話,九點半能到,應該能趕上他們的舞臺表演。”

徐清衍立刻就道:“跟導演說一聲,我下一場戲,提前上。”

導演和在場的演員得知徐清衍要趕著去《誰是演員top1》現場,都表示理解。

在劇組這麼久,誰還看不出徐影帝級喜歡素希啊?

這是趕著去節目組打情敵呢!

晚上九點半左右,徐清衍趕到節目組的演播廳,在前排的嘉賓位置剛坐下,舞臺上的《風鈴》片段正好開播。

節目組的場景高度還原了電視劇裡的場景,一鏡到底拍攝,同步後期,幾乎同步出片。

成片在前臺的大熒幕上播放。

大雨滂沱,電閃雷鳴。

素希飾演的風鈴一身精煉紅衣,手提一柄銀槍,攙扶著孱弱的皇帝周行晟在山間逃竄。

刺客追上來,風鈴一把將周行晟推出數米遠。

一柄銀槍揮斥出去,把急速下墜的雨水轉為利刃。

刺客視死如歸,朝她圍剿而來。

風鈴的銀槍“嚯”地在手中翻轉,發出一陣武器錚鳴。

她槍出如龍,刺破雨幕,血水與雨水交融。

銀槍撩起的雨滴見血封喉,敵方瞬間倒下一片。

雨水浸溼了風鈴的紅衣。

一時之間,竟難以分清,浸溼她衣衫的是雨水還是血水。

風鈴殺得對方片甲不留,招招利落。

她轉身收槍,朝周行晟走來時,猶如地獄裡爬出的妖魅。

風鈴對周行晟伸出帶血的手,將孱弱的小皇帝拽起來,攙扶著走進了附近的破廟。

風鈴升起篝火,衣衫退掉一半。

周行晟大概是受了刺激,躺在女孩懷裡,意識混沌,說些夢話。

風鈴想起滅國之痛,粗糲的手掌撫上週行晟的脖頸,想就這麼掐斷。

可她到底是沒下手,順著他喉結一路往上撫摸,手指輕輕摁壓男人英俊的眉眼:“你若不是皇帝,我願意把一切都給你。”

大概是為了剋制對周行晟的情愫,她將意識混沌的小皇帝放在草堆上,拿起烘乾的外套,提起銀槍,起身走出破廟。

她握著銀槍坐在破廟門口,猶如一尊門神,守護著裡面的人。

就在她離開破廟後不久,周行晟睜開了眼。

他目光清明,儼然不似受了驚嚇,目光掃視四周,打了個“退下”的手勢。

四周全是訓練有素的暗衛,若風鈴剛才對他稍有殺念,必會被取下性命。

周行晟並非孱弱的小皇帝,不僅身手極佳,還有一支訓練有素的暗衛死士。

他喜歡風鈴,卻又對她抱有猜忌。

也正是破廟一夜,讓他徹底相信了風鈴的忠心。

周行晟對風鈴的愛慕再也藏不住,為她清了後宮,為她空出皇后之位。

元宵帶她登樓看滿城煙火,隆冬陪她雪中練槍。

冬梅盛開,她在雪中揮斥銀槍,忽見紅梅似雪,紛紛揚揚。

她的銀槍帶起一陣空氣流動,形成一股紅花旋風。

等她練完槍,聽見有人喊她:“阿玲。”

她聞聲抬頭,這才發現是周行晟坐在樹上為她撒花瓣,這才有了漫天飛舞的紅梅。

仲夏,周行晟帶她南巡,中途她身負重傷,他將自己的血液給了她一半,又守了她數夜,這才將她從鬼門關拉回。

春去冬來,國勢變遷,戰火四起。

風鈴隨周行晟出征大渦國,原本勝券在握的戰役,卻輸得一敗塗地。

風鈴聯合大渦國的君主,裡應外合,將周行晟大軍逼至山谷,再轟炸了兩端出口。

周行晟的大軍被封在山谷中,水糧全斷,士兵餓死大半,存活下來的人也半死不活。

就在周行晟以為會有援軍時,風鈴拿銀槍直指他,面無表情道:“周行晟,家國之恥,血債血償。”

周行晟本性多疑,不是沒再懷疑過風鈴,只是因為喜歡,自欺欺人。

風鈴拿槍指著她,卻下不了手。

大渦國君藜舟帶著兵馬攻入山谷,俘獲周行晟。

藜舟見風鈴不忍對周行晟下手,推了她一把。

她鋒利的銀槍刺進了周行晟的心臟。

周行晟嘴裡血沫噴湧,哽了幾口鮮血,問她:“風鈴,你有沒有愛過朕?”

“從未。”風鈴把眼底的一絲慌亂收斂,不想讓他看到半絲自己內心波動的情緒。

周行晟問她:“那夜破廟,你有機會殺朕,為何不殺?”

風鈴面無表情:“那夜我若動手殺你,必定會死於暗衛之手,對嗎?”

周行晟大笑,原來她對自己的情誼,都是裝的。

他望著風鈴:“我若說,對你是真心的,你會信嗎?”

風鈴的臉上依舊沒有情緒波動,卻下意識將另隻手藏於身後:“信與不信,重要嗎?”

藜舟看見她負於身後的手在發顫。

周行晟眼底浮出絕望,他拔出刺入體內的銀槍,垂死掙扎:“也是,都不重要了……”

藜舟將風鈴護在身後。

一聲令下,隨行計程車兵同時發箭,周行晟被萬箭穿心。

等周行晟死去,風鈴的情緒才逐漸崩潰,銀槍落地,因為極度壓抑情緒,眼裡居然流出血淚。

……

劇情的最後一幕,風鈴拎著一柄銀槍在紅梅樹下練槍。

漫天白雪,紛紛揚揚。

大雪停止,被飛舞的紅梅取替。

她的銀槍隨花舞動,槍鳴錚錚,刺破冷雪與寒風。

忽然,聽見有人喊她:“阿玲。”

她聞聲抬頭,紅梅撲撲簌簌往下落,樹上卻空無一人。

鏡頭逐漸拉高。

雪地裡的紅衣風鈴仰著頭,望著紅梅,身體開始流血,她似不知疼一般,享受地閉上雙眼,任由雪與紅梅落在她臉上。

蒼白的臉傾城絕世,美得令人窒息。

她的血液化開了皚皚白雪,與地上的紅梅相融。

……

畫面在這裡戛然而止,誰也不知道,風鈴到底死沒死,結局做了一個完美留白。

張崇與素希拍這段時,不僅被素希利落的打戲吸引,也被她最後那一幕“自殺”戲的眼神震撼。

他與素希對戲時,感覺到自己的靈魂與之共振,彷彿真的就變成了那個皇帝。

與素希飆戲,他身臨其境,代入感非常強。

直播間網友看完這場戲,也被素希的演技折服:

“難以置信,這是一鏡到底的拍攝啊!素希的打戲遠比張崇多,而且難度很高。她居然都都完美完成了!”

“啊啊啊啊我居然不知道素希玩槍這麼帥的!十幾斤的道具槍啊,她舞著居然一點都不費勁兒!”

“這算什麼?感慨素希拿得到十幾斤道具槍的,是沒看過素希的綜藝嗎?我們素希力大如牛謝謝!”

“啊啊啊只有我覺得,戲裡張崇對素希眼神拉絲很好磕嗎?我死了!”

“回樓上,不好磕,我嚴肅CP粉,只磕素希和徐清衍,謝謝!”

……

舞臺上,評委在給這段戲裡飾演配角的新演員們打分。

徐清衍卻開啟手機,看網友評論。

看見有人磕素希和張崇,他立即皺起眉頭,一股莫名的酸火上來,當即關掉手機,起身往後臺去。

素希和張崇一起回到後臺,透過後臺的大螢幕看前臺的情況,等評委們給配角小演員評分結束,後臺直播也結束了。

素希如釋重負,卸妝後準備離開時,在走廊裡遇見同樣卸完妝的張崇。

素希看見張崇,下意識避開,對方卻開口叫住她:“素老師,如果你想與我一起離開,我不介意送你一程。”

素希覺得頭皮發麻,臉上打出一個問號,並用莫名的眼光看對方。

張崇唇角一勾,笑道:“你不用覺得難以啟齒。你來參加這個節目,不顧直播形象怒懟我,不就是為了引起我的注意?我對你的印象改觀了,或許你為了吸引我用了些手段,但這並不見得是壞事。你演技不錯,我願意與你交個朋友。”

素希簡直一臉莫名,看傻子一樣望著張崇:“張老師,您沒睡醒嗎?在做什麼青天白日夢?”

張崇繼續蜜汁自通道:“素希,你坦誠一些,或許我對你的印象還會有所改善。”

素希看著眼前這個顏值頗高的男人,簡直一句話都不想再與他多說。

怎麼好好一高顏值的帥哥,說瘋就瘋了呢?

就在張崇繼續散發蜜汁自信時,徐清衍走到素希近前,冷冷地看了一眼張崇,轉而從素希手裡取過她的挎包,低聲道:“親愛的,我們走吧。”

素希趕緊拉著徐清衍的胳膊離開,她生怕自己多留一秒,都被張崇當成是“欲擒故縱”。

目送兩人離開,張崇皺眉:“徐清衍剛才是在,挑釁我?”

小助理扶額,恨不得找個地縫鑽起來:“他可能是在鄙視你。”

素希的反應顯然讓張崇感到意外,他居然有點失落,心口更是因為素希的態度,而脹痛難耐。

神來之筆系統檢測到張崇對素希的慾望迅速膨脹,立刻出現進行蠱惑:

【需要更改人設,來拉近你和素希的關係嗎?】

【徐清衍這個情敵不容小覷,只有神來之筆,能幫助你得到美人芳心。】

【別猶豫了,取出神來之筆,更改水寶人設,您就能成為這個世界的新男主。素希壓根不在意您,對您也毫無興趣,那些都只是您的腦補。】

張崇因為素希的態度,自信心已經受到打擊。

這種時候系統還出現PUA他,這讓他更加不爽。

心底的情緒無處發洩,他乾脆走進衛生間,關上隔間門,取出了神來之筆。

他捂著脹痛的胸口,將神來之筆掰成兩段,丟進了馬桶,並罵道:

“即便素希對我沒有興趣,毫不在意,那也只是暫時的。我這般優秀,絲毫不輸徐清衍,假以時日,素希一定會發現我的過人之處。”

系統再次被損毀,能量值“哐哐”又掉了一小半。

好不容易從孟舒瑤那裡薅來的能量值,居然在繫結張崇後,瘋狂掉了30%,現在僅剩10%。

系統:【……】

簡直後悔繫結了這個神經病。

可它能量不足,它自己無法與張崇解除繫結,除非張崇主動要求解綁,

*

徐清衍開車送素希回家,路上,素希越想越不對勁兒。

她扭過頭問專心開車的徐清衍:“富貴,你有沒有覺得,那個張崇,有點反常?”

“嗯。”徐清衍點頭。

素希猜測說:“我懷疑,那個病毒系統,已經換人繫結。而張崇,成為了新的繫結宿主。”

這倒是徐清衍沒有想到的,他問:“為何會有如此想法?”

素希也說不清楚那種感覺,說:“直覺。否則我很難想象,張崇這樣的人,為什麼會突然來我這裡刷存在感。”

徐清衍想告訴她,張崇已經成為這個世界的男二號。

可話到喉嚨口,內心突湧一陣害怕失去素希的恐懼。

那種恐懼感,像是無盡的深淵,深不見底。

就在徐清衍猶豫是否要告訴素希真相時,正在刷手機的素希突然道:

“我去!”

徐清衍疑惑:“怎麼了?”

素希立刻就道:“剛才出來的新聞,孔聞慕被判精神失常,保外救醫期間,失蹤了。”

徐清衍意識到不太妙,立刻皺起了眉頭。

等汽車駛下高架橋後,轉而往回開。

素希問他:“你調頭做什麼?”

徐清衍解釋說:“很難不保證,他會回來找你尋仇。從今晚起,你和水崽搬去我家。”

素希覺得他的擔憂不無道理,立刻打電話給林南,讓她們把水寶送到徐清衍別墅。

然而林南和秦姨的電話壓根打不通。

就在素希焦灼時,徐清衍的手機收到一條來自“釣魚機”的簡訊。

徐清衍教水寶改動了釣魚機的程式。

當釣魚機啟動,給“美人魚”發訊息時,徐清衍也會同步收到一條訊息。

水寶從來不會自己啟動釣魚機,在她眼裡,啟動釣魚機是媽媽素希的特權。

徐清衍單手操控方向盤,單手解鎖手機,遞給素希,讓她讀取簡訊內容。

這是一條來自“釣魚機”的求救訊息:

【今天挑選的是崇美魚哦~崇美人快來找希希玩耍吧!和希希共築愛巢,和和美美,要給水崽生一窩美人魚呦!!=】

這條資訊裡,自動給“崇美魚”發了定位。

而這個定位,並不是素希所在的位置,而是釣魚機所在的定位。

素希的心臟頓時漏了一拍,方才放鬆的情緒全都消失。

隨之替代的,是渾身肌肉緊繃,以及止不住的身體發顫。

徐清衍握住素希的手,安撫她:“別慌。水崽利用釣魚機給我們發求助訊息,說明暫時沒有生命危險。先報警,想辦法聯絡上林南和秦姨,問一下到底什麼情況。我這就往定位開。”

在他的安撫下,素希也很快鎮定下來。

根據導航估算,他們與水寶相隔有六十公里!

徐清衍一邊開車往水寶給的定位走,同時打電話給王助理,有條不紊地安排對方報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