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時間報警或者通知其他人,以致耽誤了最可貴的幾小時,但最大的責任難道不是陳嘉漫自己嗎?她作為成年人,往明知不是常規路線的地方走去,遇到危險還能怪別人?路邊的警示牌必須都不服啊!孟遠川覺得應該提醒一下她,做人做事不要那麼絕。
但他忘了一點,回來後就他就進醫院養傷,根本沒來得及瞭解陳嘉漫走失的真實的原因,當然事實真相究竟如何,也沒有人或者官方具體批露過,就連這次搜救也是保密狀態的……所有搜救人員在參與救援時即被下了要求保密的通知。
他又不肯見林梵,自然對這一切,一無所知。
因此他也正義得理所當然。
陳嘉漫並不覺得和他有什麼好談的,只是怕太逆他面子他又拿程夕說話,想了想,就同意和他談一談。
當然,她也沒去孟遠川的房裡,而是推著他去了這一層走廊最邊上的陽臺。
陽臺位置好,從那能看到遠處青山隱隱,也能感受到城市的萬盞燈火。
彼時還早,燈火未亮,太陽卻很好。
陳嘉漫安靜地站在那,等他說。
或許是氣氛太安寧了吧,孟遠川居然也心平氣和的:“那個導遊的處罰你事先知道嗎?”
居然沒有第一句就質問她,陳嘉漫有點意外。
她點了點頭。
“你不覺得罰得太重了?”
“沒覺得.”
孟遠川氣笑了:“陳嘉漫,我不知道你怎麼想,但是你這麼大個人了,哪裡危險哪裡不危險,自己沒點判斷嗎?出了事情就把責任推到別人身上,甚至斷別人生路,真的不覺得太過份?”
他剛剛瞭解了,小晗是被吊銷導遊證,而且是永久不許從事相關工作。
陳嘉漫不解:“那又怎樣?”
孟遠川:……他冷了臉:“也沒怎樣,就是覺得這樣做很過份,而她本不應該受到這種待遇.”
陳嘉漫淡淡的,輕淡得甚至讓人生惱,“是嗎?”
她說,“可這是陸爸爸的決定.”
陸沉舟下的決定,很多時候就是程夕也違逆不了。
更何況這次程夕也沒反對,那陳嘉漫就更不會反對或者有別的想法了。
他們可是為了維護她,她是多白目才會在外人面前去推翻他們?這事說來複雜,陳嘉漫慣會簡省的人,自然是抓最重點的說,然後孟遠川就誤會了,他沉著臉:“你就不能有點自己的判斷嗎?陳嘉漫,任何經歷都不能成為傷害別人的藉口與理由。
你上次不是問‘是不是喜歡我,我就不會黑程夕嗎?’現在我告訴你,你不用喜歡我,哪怕你繼續討厭我,但只要你做的事讓別人無可指摘,我就會覺得,程夕是真的對你用心了.”
“多說一句,精神上的痊癒意味著你能正確地處理人際關係,承擔自己該承擔的責任,你現在這個樣子,有一點承擔責任的自覺嗎?”
陳嘉漫安靜地聽他指責她,什麼也沒說,見他似是講完了,才略有些冷漠地問:“要進去了嗎?”
孟遠川特別挫敗。
當然,這只是他此時的觀點,日後,他為他今日的言行負出了很大的代價,並且每次想起都覺得這一天這個正義使者上身似的他特別沙雕。
他沒有一雙能透視未來的眼睛,甚至於人心他都未必全看得懂,所以他會因為挫敗而對陳嘉漫感到失望,進而……都不想再搭理她。
陳嘉漫無所謂,她按部就班做她自己的事,下午的時候方姐又給她找了新的導遊,仍是個女孩子,這次這個就穩重多了,話也沒有前一個那麼多,她不會和陳嘉漫說客人的八卦,陳嘉漫不畫畫也不想出門的時候,她就會和她說稻城一些景點或者地方的傳說。
陳嘉漫很喜歡聽。
她越發少出門,照顧孟遠川的事也拜託給了導遊……其實也沒什麼好照顧的,就是日常三餐,她們吃的時候幫忙給他送一份進房裡。
孟遠川會憋悶死,陳嘉漫卻覺得日子眨眼就過,她再度提筆畫畫,這次她畫的是草原,草原上沒有人,就是割裂的一塊一塊的色塊,濃烈得像是要把人吞沒。
餘菲他們回來的時候,她的畫才將將畫完,她過來找她,看到了畫,忍不住問:“你在畫什麼呀?”
陳嘉漫圍著圍裙,站在畫前很隨意地說:“《末日3》的佈景.”
餘菲驚得張大了嘴:“……你怎麼告訴我了啊……這個不應該是秘密的嗎?”
而且網上都在傳她要退出設計了呢。
陳嘉漫回過頭來,微微一笑:“因為我喜歡阿菲,所以相信你呀.”
餘菲:……哦老天,她感覺她都要心動了呢!心猛地跳得特別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