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行至南江山親王府,壯闊門庭盡收眼底,丈高朱漆大門嵌滿碗口大小銅釘;一條可容兩乘馬車並排駕馭的主道兩旁,百多小廝侍女跪拜迎候;穿過明堂,一條通幽曲廊滿布盛放紫藤;曲廊一側,一池清泉蜿蜒流淌,泉中錦鯉成群,嬉戲遊玩;出得曲廊,繞過一座七丈垂瀑假山,便有雕樑畫棟正堂映入眼底。
一路景緻引得餘楓瑤唏噓讚歎不已,南宮銘看在眼裡,只是一個勁兒的滿臉堆笑,卻是難堪了花侍郎。
自幼生長在穆親王府,花侍郎自然曉得達官顯貴的禮數,反倒是那餘楓瑤,像極了偏遠小山村從未見過世面的村姑,上躥下跳,東一頭西一頭的,比那沒頭的蒼蠅還要招人厭。
入得正堂,花侍郎已是累的大汗淋漓,氣喘如牛。
而那餘楓瑤也不曉得哪裡來的好體力,滴汗未出,依舊飛來飛去,滿眼的新奇。
花侍郎著實有心無力再去拉扯如花間躍舞的餘楓瑤,一屁股坐在桌旁,將侍女剛剛端來的一盞香茗一飲而盡。
見花侍郎將幾近沸騰的熱茶一飲而盡,南宮銘突然鼓掌讚道:“花兄果非凡夫俗子,在下佩服!佩服!”
花侍郎呵呵一笑解釋道:“嗨!雕蟲小技而已!我呢,是火屬性戒靈,想當初煉化的時候,也是差點沒被烤成燒雞哩!”
說完,有抓起一個蘋果啃嚼起來。
“哦?!”
南宮銘一驚,“火屬性戒靈?若愚弟未記錯的話,花兄在戒守大試之上可是以雷電之力將穆天威誅殺……”南宮銘頓了頓,突然一拍桌子大叫道:“難不成花兄是百年難得的雙生靈體?!”
南宮銘突如其來的一下,嚇了花侍郎一跳,差點將手中正啃咬的蘋果丟掉,心想:壞了,怎麼走了嘴?若是這訊息傳了出去,恐怕日後的麻煩肯定少不了。
於是胡編亂造道:“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雙生靈體,只是偶然間拾到一顆奇怪的紅色珠子,夜裡睡覺放在胸前,誰知道稀裡糊塗的身上就著了火,等我清醒過來之後,才發現身體裡面多了一個戒靈.”
說完,花侍郎一陣傻笑。
南宮銘聽的津津有味,撫掌道:“看來,花兄果然不同於我等凡夫俗子,要知道,這雙生靈體可是戒修之內萬中無一的存在!若花兄不嫌棄,在下願與花兄結為異性兄弟,也好讓在下沾些光彩,不知花兄意下如何?”
花侍郎眨了眨眼,心道:好個市儈的傢伙!不過眼下確是無處容身,況且,畢竟受過人家一頓飯的恩惠,看樣子人也不壞,能攀個高枝也是不錯。
想到此,花侍郎立刻起身,抱拳道:“若南宮兄弟不嫌棄我這窮酸相,在下義不容辭!”
“妙哉!妙哉!”
南宮銘將手中摺扇握得啪啪作響,朗聲道:“今日雖不是什麼黃道吉日,但也算祥瑞,擇日不如撞日,你我兄弟二人不若便攢香燃燭,以天地為憑,盟了大誓如何?”
說完,滿眼期盼,緊盯花侍郎不放。
花侍郎心中苦笑:這也太心急了吧?我還能長了翅膀飛了不成?也罷!既然一言既出,便如了他願吧!想到此,花侍郎同樣起身抱拳道:“好!”
“來人!”
南宮銘見花侍郎答應的爽快,立刻喚下人進來。
一名小廝聞聲小跑近前:“少爺有何吩咐?”
“去!命人在後花園‘清風亭’內,備下香案,一切物什皆要選上品!”
小廝領命,轉身正欲離去,南宮銘又將其召回,補充道:“此乃大事,不可草草結了,命人給東方、西城府上送去帖子,就說有少爺我有天大的喜事與他二人分享!”
待小廝飛奔而去,南宮銘轉身拉住花侍郎雙手,感慨道:“能與花兄結為異姓兄弟,實乃愚弟三生之福啊!”
見二人惺惺相惜之態,餘楓瑤跑了過來,好奇地道:“有什麼好玩兒的事情可別忘了我!”
花侍郎頓覺一個頭兩個大,無奈道:“小姑奶奶,你就別跟著湊熱鬧了!”
餘楓瑤衝花侍郎一吐舌頭,做了個鬼臉。
南宮銘看在眼底,哈哈大笑,引著二人起身,往那後花園的“清風亭”去了。
不消一時半刻,便有下人帶路,引著東方聖、西城秀樹到來。
遠遠一見,二人便抱拳高聲道:“南宮老弟十萬火急喚我二人前來,可是有何等好事分享?”
南宮銘見狀,立刻快步上前迎接,拉著二人來到花侍郎面前,眼神一掃,開口道:“二位可認得這位仁兄?”
花侍郎抱拳道:“東方兄弟,西城兄弟,闊別十年,二位別來無恙啊!”
二人打量著花侍郎,一皺眉頭,交換了一下眼神道:“似是眼熟,卻是不曾記起,還望見諒.”
南宮銘哈哈大笑道:“二位可還記得,當年穆天威可是隕於何人之手?”
二人恍然大悟,立刻拱手一禮:“原來是花兄弟!”
花侍郎還禮,微微一笑。
餘楓瑤從其身後探出頭來,好奇的打量著東方聖同西城秀樹:“南宮,這兩位是?”
餘楓瑤突然出現,唬了東方聖二人一跳,花侍郎立刻解釋道:“二位見笑,此乃家姐,餘楓瑤……”“幸會幸會!在下東方聖!”
“在下西城秀樹!”
禮畢,南宮銘便引著二人去那“清風亭”。
一見亭內香案擺設齊全,東方聖二人一頭霧水。
“南宮,這是……”東方聖一指香案,開口道。
見狀,南宮銘立刻喜上眉梢,萬般自豪道:“二位有所不知,此番邀請二位前來,是請二位為我做個見證.”
“哦?”
東方聖輕聲一疑。
南宮銘繼續道:“二位有所不知,花兄乃是百年難得一遇的雙生靈體,此番我欲與其結拜為異姓兄弟,所以……”聞言花侍郎乃是雙生靈體,東方聖二人推開南宮銘,一左一右將花侍郎圍在當間,拉起雙手,生怕其跑掉一般,隨即責被南宮銘道:“哎呀呀!有這等好事,南宮兄弟怎不早說?!我二人前來之時也好備些好禮!”
“就是就是!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我二人空手前來,讓花兄見笑了!”
西城秀樹附和道。
“再者說,結拜這等好事怎麼能少了我二人,你吃乾的,怎麼也得分我二人一碗稀的才是。
能同花兄結拜,乃是我等三生有幸啊!”
東方聖、西城秀樹就這麼一唱一和的,將自己也列入了結拜之列,倒是花侍郎,煞是無奈,原本一個寶貝師傅已是令自己頭大了,如今又多了這三個活寶,往後的日子可是有得熱鬧了。
南宮銘一頭黑線,原本想要炫耀一番,現在卻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只怪自己魯莽,一時興起,邀來了這兩個皮糙肉厚的傢伙,如今事已至此,只好做個順水人情了。
四人肩並肩行至香案前,拱手以禮,仰天盟誓。
禮畢,四人相視而笑。
“哥哥!”
東方聖、南宮銘、西城秀樹三人齊齊禮拜花侍郎,花侍郎立刻將三人攙扶而起。
“三位賢弟快快請起!今日我們等結為兄弟,他日定當有福同享有禍同當,何必拘泥於世間那繁文縟節?”
花侍郎開懷道。
“只是……為兄囊中羞澀,無禮相贈……”花侍郎尷尬出言。
正待南宮銘三人勸慰之時,一隻手伸出,手心中託著一枚四象環璧,隨即,一個聲音響起,正是那花侍郎瘋癲的美女師傅——餘楓瑤。
“恰好!母親臨終將這玉璧託付與我,叮囑我一定要將此物交到你的手中,如今你四人情同手足,正好以此物為憑,天地做鑑.”
花侍郎一愣,餘楓瑤卻是俏皮的一眨眼,示意其將此物拿去。
花侍郎頷首,接過四象環璧,雙手發力,環璧一分為四。
將象徵東、南、西的青龍、朱雀、玄武分別贈予東方聖、南宮銘、西城秀樹。
正當此時,忽有府中下人急報。
南宮銘訓斥道:“慌慌張張,成何體統!”
“稟少爺!穆親王親自領兵前來,說……說……”小廝說到一半,瞄了瞄花侍郎,停下了口。
“說什麼?你倒是說清楚啊!真真急死人!”
南宮銘一聽到穆親王的名字,立刻預感到事情不妙,焦急的詢問道。
“穆親王說,花公子乃是朝中要犯,要少爺交出花公子,否則……否則當同黨誅之……”小廝說完,額頭已是滿布汗珠,跪拜顫抖不已。
“這穆親王好生不講道理!當日大試之上已籤生死,穆天威雖惜亡,但天王並未與我兄長下旨定罪,如今這般,我定要稟報家父,朝議之時參他一本!”
說完,南宮銘眉頭緊鎖,思索當如何應對,東方聖同西城秀樹二人也是愁眉莫展。
“呵呵!三位弟弟莫要擔心,要定我個莫須有的罪名,豈不就是他穆親王一紙奏摺的小事,這該來的終歸會來,不如就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我倒要看看他穆老兒的虎口還有幾顆尖牙!”
花侍郎朗聲一笑,眼中閃過決絕之色,一斂笑容,拉起餘楓瑤從容邁步離去。
見花侍郎慷慨赴會,南宮銘三人交換眼神,毅然決然尾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