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朝太后。

“攝政王?攝政王!”

太后走到近前,接連喚了兩聲得不到龍延瞑的回應,大怒:“大膽相府嫡女寧珞兮!你竟然膽敢在大婚之日謀害攝政王!”

不問青紅皂白,就憑著一個探了回頭就被嚇跑的嬤嬤,竟然就給她判罪?

寧珞兮心裡不屑,卻迫於情勢,不得不低頭遮掩住厭煩的眼神,強忍著怒意,恭敬解釋道:“娘娘容稟!臣女並非是害攝政王性命,而是攝政王殿下舊疾復發,臣女又略通岐黃之術,所以給攝政王扎針緩解病痛。”

“當真?”

太后眼神冷峻,透著一股子的陰寒,落在人身上,沒有母儀天下的威望,唯有算計和陰謀。

被這樣的眼神盯住,寧珞兮渾身發寒,倒不是被嚇得,只是下意識冷靜下來:“這是自然,太后娘娘明鑑,攝政王殿下大婚之日沒了,對臣女可沒什麼好處。”

她總感覺這個太后不是什麼好人!

會害她。

寧珞兮想了想,為求萬無一失的穩妥又加了句:“太后娘娘要是不信臣女是在醫治攝政王,大可請太醫前來檢視,以正臣女清白。”

“救攝政王殿下?憑你?呵!誰人不知整個太醫院都拿攝政王殿下的病沒有辦法,現如今你說,你在治攝政王殿下?”

太后身後跟著的一個鵝黃色衣衫的女子清淺開口。

“滑天下之大稽!”

她滑天下之大稽?

寧珞兮將頭壓得更低了下,以便遮住冷笑,這女人真真是好聰敏的女子哦!你什麼都知道!你治不好,太醫院治不好,旁人就不能治好了?

寧珞兮心裡呵呵,恨不得把這個自作聰明的女人打趴在地上。

“是又如何?難不成在這位姑娘心裡,攝政王殿下就該無人醫治得好嗎?”

她朗聲質問,在場頓時寂靜下來。

誰都不敢應這樣的話。

大獲全勝!

寧珞兮唇角微翹,正好乘勝追擊,卻聽見那女子又道:“既然你能醫治攝政王殿下,又為何拖延至今日才救?”

這……

寧珞兮笑容僵住,這是她救不救的問題嗎?這不是原主才來沖喜被衝死,她剛來嗎?

一來就治了,還想怎麼樣?

心裡瘋狂吐槽,寧珞兮面上只能保持沉默,再抬起頭看一眼這該死的鵝黃色衣衫的女子到底是誰!

她總不能說自個兒剛附身在這具身體上,要是說了,那就是找死,還是被火活活燒死的那種!

“你無話可說了吧?”

鵝黃色衣衫的女人臉上帶著得意的笑容宣告她的勝利。

寧珞兮看著她精緻的面容,只覺得諷刺和扭曲。

盛宴歡。

侍郎之女,跟龍延瞑這個攝政王拜的是同一個先生,兩人有同門之誼,據傳聞,盛宴歡對龍延瞑傾慕已久,但是無奈龍延瞑病入膏肓,根本無心男女之情,更別說娶什麼人。

當然,原主這種靠著命格強行上位的例外。

可就是這樣也始終堅持著說愛慕龍延瞑的盛宴歡,在得知龍延瞑能夠被救治的第一反應,不是欣喜高興,而是逞口舌之快。

看著盛宴歡的充斥嫉妒的眼,寧珞兮突然靈光一閃,從另一個角度為自個兒辯解:“今日陛下和太后娘娘親至,夫君怕陛下和娘娘擔憂,特意叮囑讓我莫要聲張。”

她說完,含情脈脈地看了眼榻上的龍延瞑,好像他們不是第一次見面,而真的是情深意重的夫妻。

人都昏迷了,事情怎麼樣還不是看她一張嘴怎麼說?

至於盛宴歡,她一口一個夫君,拿盛宴歡沒辦法也要刺激死盛宴歡!

“胡言亂語!”

盛宴歡果然大受打擊,張嘴就是:“太后娘娘明鑑,寧珞兮根本就是用心險惡,圖謀不軌!”

“攝政王殿下乃是我的夫君,與我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敢問盛小姐,為何覺得我會對自個兒的夫君有所謀害?”寧珞兮言辭犀利。

盛宴歡臉色白了一瞬,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反駁的話語。

寧珞兮轉而去看太后,躬身行禮道:“請太后娘娘明鑑!”

“來人,把寧珞兮押下去,賜死。”

太后聲音冰冷,容貌頗盛的面容毫無波瀾,說的好像不是要殺人,而是要誰去睡覺一樣。

“太后娘娘!”

寧珞兮震驚抬頭。

她都把盛宴歡懟到沒話說了,太后竟然還要她死?是她說的不夠清楚嗎?

在她不可置信的眼神下,太后面無表情解釋道:“不論你說的是真是假,攝政王在大婚之日昏迷卻是屬實,這就是你的罪孽!拉下去!”

幾人上前要將寧珞兮拉下去,卻被一道聲音阻止。

“母后!”

溫潤聲音自太后身後半步的明黃色衣袍的年輕男子口中發出,皇帝輕聲道:“寧珞兮到底是算準了的皇叔的福星,要是殺了寧珞兮怕是不吉利,再說今日又是皇叔的大婚之日,不好犯了殺戒,不若將寧珞兮暫且押在柴房,等事後再做決斷,如何?”

哪怕手上並無實權,皇帝到底是皇帝,他開了尊口,總要給些面子,更何況他說的一點不錯。

若是龍延瞑真的一命嗚呼,旁人揪住這話柄,說是因為福星被殺,才累的攝政王身死,到那時,恐怕渾身是嘴都說不清。

“……便如皇帝所說,暫且留她一命。”

太后擺手,寧珞兮還是被人押著出去,到了王府柴房時被惡狠狠地丟了進去。

“噗!”

寧珞兮吐血。

這具身子本來體質就弱,她剛剛還解開了封在經脈的毒素,加上被人推到在地,委實有些受不住。

當即就是眼前一黑,踉蹌在地。

“小姐!”綠蘿哭嚎的聲音。

“彭!”

關門聲和著鎖鏈嘩啦啦的聲音響起,寧珞兮強撐著睜眼,看見綠蘿擰起眉頭:“你怎麼在這?”

“小姐,奴婢,奴婢見了您被人帶走,驚慌之下衝撞了太后娘娘,就也被押到這裡來了。”綠蘿哽咽道。

是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沒救上她,還把自個兒搭上來了。

寧珞兮抬手抹了把嘴角的血跡,在綠蘿的攙扶下坐起身子:“到旁邊去,閉嘴。”

她語氣算不上狠厲,也是心知綠蘿雖然不中用,但忠心為她。

然而綠蘿聽她如此,當即瑟縮到一邊,彷若受了驚嚇的模樣。

寧珞兮無奈,只得放柔了聲音道:“你幫我看著,不要讓人打擾我。”

這裡就只有她們兩個,寧珞兮這樣說,其實就是在安慰綠蘿,可綠蘿完全不懂寧珞兮的深意,眼眸亮了亮後脆生生應道:“小姐放心!綠蘿必定守護好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