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看到他這副模樣。
“你們,睡了許韻晚?”
他開口便問,連委婉都沒有。
眾人面面相覷,臉色齊齊又退了幾分。
早有傳言,說周凜燁看上了許韻晚,但他本人沒有公開承認過,大家只當訪間謠言,一傳而過。
如今,他卻為了許韻晚專門來找他們?這些人雖然又老又醜,但都是商場上混成了精的人物,已然明白過來,那些傳言……可能是真的!“沒有,絕對沒有!”
柳老闆第一個站出來,頭搖得像波浪鼓似的,“那次五爺您也看到了,我還沒把許小姐怎麼樣您就來了,後來她是跟您走的啊.”
“我也沒有!”
柳老闆的聲音才落,王崑崙就迅速接了腔,生怕晚一點自己的小命就不保,“許小姐太過精明,我們根本不是她的對手。
我約了她兩次,兩次都給她逃了。
最後一次……她還聯絡了我太太,我太太把我打了個半死.”
這事兒是王崑崙心中的隱痛,對誰都沒好意思提起,可如今保命要緊,臉面算個屁!“我們也沒有!”
其他人也不甘落後,紛紛表態,詳細地把許韻晚逃離的情節說了出來。
直到最後一個人表完態,大家方才齊齊恍然:敢情,這屋裡的人都沒有碰到過許韻晚!這個許韻晚,可真是滑頭啊。
既然大家彼此彼此,那也沒什麼好丟臉的了。
聽說眾人沒有欺負到許韻晚,周凜燁那繃緊的臉部線條終於緩了緩。
他不在乎許韻晚有沒有和人睡過,在乎的是,這些人用的什麼方式!大家說完後,齊齊來看周凜燁,拎著一口氣硬是沒敢放下來,不知道周凜燁會如何處罰自己。
周凜燁起家的事兒大家都聽說過,一個連親兄弟都能幹掉的男人,冷血起來有多可怕,可想而知。
更何況,那些兄弟還是比他大了許多歲,於他是半兄半父的關係。
大家還聽說過,周凜燁出生的時候母親便過世了,幾乎是大哥大嫂養大的。
對於養大自己的人都不客氣的人物,就別指望他能對外人有半點善心了。
是死,是活,無法預測!周邊,充斥著死亡般的氣息,壓抑得這些見過人生百態、歷過無數風雨的男人連呼吸都不敢!“所以.”
周凜燁終於出聲,不再看任何一個人,“你們該感謝許韻晚的精明!”
說完,轉身走了出去。
若不是許韻晚聰明地保護了自己,這些人絕對活不過今晚!——給周影上完課,許韻晚帶著幾分急走出周家宅子。
雖然碰到周凜燁的可能性並不大,她還是想快點離開。
在發生這麼多事後,哪怕只是呆在有他的氣息的場所,她都會覺得臉上無光。
人就是這樣。
有些事情只是嘴上確認,就算難堪也只是一時。
可一旦公之於眾,有圖有真相,便難堪到骨子裡。
就算她和那些男人並沒有發生實質性關係,自己像廉價女人一般陪他們,就足夠讓她無地自容。
“許小姐,許小姐.”
後頭,司機開著車迅速趕過來,“快上車.”
許韻晚這才意識到自己太過著急,連有司機接送這件事都忘了。
“謝謝師傅.”
她拉開門,朝車裡走。
才坐上去,就見車前站了個人。
那人有著別樣的氣場,只在那兒一站便有了頂天立地的味道。
他隔著車窗看著她,微垂的指尖還夾著煙,正散開著淡淡的菸絲。
許韻晚在對上他的那一刻,臉上便浮起了極致的難堪!周凜燁!本以為不太可能碰上的人卻偏偏碰上了!許韻晚只看了他一眼便狼狽地扭開了臉,落在袖下的手無力地蜷在一處。
“五爺.”
看到周凜燁,司機忙降下車窗打招呼。
周凜燁走過來,拉開駕駛室的門,“陳師傅先下班吧.”
司機哦了一聲,迅速跳下車。
“陳師傅!”
看著陳師傅離開,許韻晚更心焦,幾乎本能地推門要跑。
車門呯一聲被按住,下一刻,高大的身形一矮,坐進駕駛室,車子啟動。
這些動作幾乎一氣呵成。
車裡,只剩下她和周凜燁。
許韻晚理不透他為什麼要親自開車,腦海裡自動便浮起新聞裡那些照片,免不得想到他白天的行為,愈發難堪。
她只能沉默地縮緊自己,儘量減少存在感。
周凜燁並沒有立刻送她回家,而是把車子開進別墅區一處安靜的小路,停下。
“事情,需不需要我幫忙?”
他微偏頭,問。
她處理這件事的手段很高明,似乎不需要他插手。
但他還是希望能幫她做點什麼。
知道許韻晚是個有主見的人,他沒有私自行動,特意來問她的意思。
許韻晚愣了一下。
她知道他把車開到這裡來是要單獨跟她說話,卻沒想到他開口就要幫自己。
“不用了.”
她忙搖頭,“事情已經解決完了.”
周凜燁低頭劃開手機。
他專門關注了跟她有關的新聞,所以一眼便看到了許清歌新發的影片,影片裡,她明確表示只是和許韻晚因為不和才會互相詆譭。
一切事情,都是假的,請大家不要胡亂猜測……下頭,沒有許韻晚的隻字片語。
這等於……預設。
周凜燁的指不由得緊了幾分。
“所以,你們和解了?”
他問。
許韻晚沉默地點頭。
“許西山和于敏鳳對你做了這麼多,甚至逼你陪那些男人,真的不恨,真的沒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