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到公司,看到章盈盈正在跟誰打電話,一口一個“你準嫂子我”,黃葉就知道她一定是在給黃花說話。

章盈盈天性樂觀,就算遭到了黃草的拒絕,還能如此高調地在黃花面前自稱嫂子。

她前幾天說要迂迴做戰,趁著黃草出國好好和黃花培養感情,以增加成功的機率。

黃葉以為她是開玩笑的,沒想到這麼快就搭上了。

她走過去敲了一下章盈盈的頭:“要巴結,我爸那兒也不錯,黃花快考試了,要多用點時間在學習上.”

章盈盈聽話地結束了電話,屁顛屁顛地隨著她進了辦公室,在她面前伸出一個大拇指:“還是你這個做姐姐的高明,擒賊先擒王,我要是把你家老爸搞定了,來個父母之命,他還敢反抗?”

黃草被她的樣子逗笑,心下卻知道黃草的性子非同一般,有主見得很。

現在拒絕了她,將來接受她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但章盈盈滿腔熱忱的樣子,黃葉不敢說出口,只是拍了拍她的肩。

章盈盈樂呵呵地離去,抱了一堆資料出去,回來時,那堆資料還在手上,直衝她的辦公室,“我剛剛看到一個挺時尚的中年女人在找你,手上那顆鑽十足有二十幾克拉。

黃葉,你什麼時候認識這麼有錢的女人了?”

黃葉搖頭,理所當然地道:“應該是客戶吧。

現在的客戶都不興預約了?”

她起身,朝前臺走去。

“剛剛有沒有客戶找我?”

她問前臺。

“葉兒?”

悠悠的聲音從背後傳來,黃葉抬頭,看到了站在面前的章盈盈口中的有錢中年婦女。

她一身洋裝穿在身上,手上挽一個市場價五六萬的包包,微斜著身體站在面前,指上確實戴了一顆大鑽。

她的臉保養得很好,頭髮一絲不苟地盤在頭頂,比六年前還顯年輕,貴氣華麗。

杜蕊!六年不見的母親,終於活生生地站在她眼前,思念和期盼早就化為烏塵,黃葉剩下的只有諷刺。

相交於杜蕊的激動,她平靜得有些淡漠。

“您怎麼來了?”

杜蕊看著她,眼睛眨都不眨,淚水盈眶,把久別重逢的畫面演得入骨生動。

聽到黃葉的話,急上前一步,握上了她的兩隻臂:“葉兒,你都長這麼大了,越來越漂亮了。

你爸還好嗎?黃花和黃草怎麼樣?”

黃葉冷淡地拂掉了她的手,沒有給她好臉色,只淡淡地道:“大家都好.”

“我們可不可以出去聊聊?我是專門回來看你們的.”

杜蕊也看到了她一副不怎麼想搭理自己的樣子流露出受傷的表情,卻還是道。

黃葉擰了一下眉,最後還是跟著她走了出來。

她是自己叫了二十年的母親,千里迢迢回來看自己,她做不出把杜蕊推出去的事。

她隨杜蕊去了下榻的酒店。

杜蕊熱情地招呼她,問著家裡的事情,黃葉簡單地說明了一下。

“黃草都要考研出國了,黃花還能讀上大學,葉兒,你是怎麼辦到的,這些年吃了不少苦吧.”

杜蕊握上了黃葉的手,此刻又流露出一臉的心疼。

黃葉沒有抽開,歪開了臉,咬著唇沒有吭聲。

多少次在夢裡她都想著杜蕊有一天會出現,會握著她的手,會道一句:“你辛苦了.”

這一天總算等來了,就算是個二十六歲的成熟女人,她都有些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想哭。

杜蕊如果沒有離開,她也不一定能上完大學,但她若在,自己在最無助無狼狽的時候至少還有人給她安慰。

“黃花上大學的地方挺遠的吧,媽想去看看她.”

杜蕊還算有點良心,提議道。

黃草心裡總算舒服了一點,表示會和她一起去。

聊得差不多時,杜蕊邀她一起吃飯,黃葉沒有拒絕。

走出來時,她給江凱倫打電話,說是有事,中午不能見面。

掛完電話回頭,看到剛剛還喜盈盈的杜蕊已經愁容滿面。

到了樓下餐廳剛坐下,她就耐不住開口:“葉兒,你真的打算跟江凱倫繼續交往下去嗎?”

黃葉原本的心情還不錯,聽到杜蕊問這話,心頓時涼了下來,捏著餐具指都繃了起來,沉著嗓音問:“我你回來是為了看我們還是為了念晚兒!”

“葉兒,媽當然是為了看你們啊。

但是,媽不能眼看著你這麼錯下去一句話都不說啊。

葉兒,江凱倫真的不適合你,你們的差距太大了。

媽媽知道你對媽媽不滿,你提意見,媽媽儘量地滿足你,就別用搶奪江凱倫來懲罰自己,也懲罰大家了.”

杜蕊說了一大堆,用心良苦,掏心掏肺的樣子,一隻手覆上了黃葉的手。

黃葉的臉即刻繃了起來,抽出了自己的手再不願意跟她相觸。

“懲罰?您覺得我有必要拿著自己的幸福去懲罰您嗎?”

心算是冷到了冰點,聲音裡夾滿了怒火。

起身站起,她已經沒有了用餐的心情。

“葉兒,你真的不能和江凱倫好!”

杜蕊急了,也顧不得這是公眾場合,前來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