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確定這間密室內只有那個血人,不見之前進入的女孩之後,我已經能夠確定,女孩就是那個血人。

它愣愣的看著我們這邊,收回木棍,任由那張人皮落到地上。

我緊張不已,手心腳心都是汗,心臟狂跳,暗呼“糟糕”,衝二狗子做了個手勢之後,開始緩慢向後挪蹭。

因為要關注那血人的動向,我並不敢回頭,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她。

小小黑衝著血人大聲吠叫,並不懼怕,反而顯得非常惱怒。

這時,一隻全身毛色雪白的小狐狸從石桌後面衝了出來,躍到了血人身前,齜牙立毛,不甘示弱的盯著小小黑,似乎想要用它那弱小的身體保護身後的血人。

“小小黑,別叫了,趕緊撤!”

我皺眉壓低聲音說道。

那血人並沒有追過來,而是緩緩的蹲下了身子,抱著雙臂蹲在地上“嚶嚶”的哭了起來,聲音聽起來讓人心生憐意。

現在可不是愛心氾濫的時候,我只希望儘快離開這個鬼地方,能離那血人多遠就多遠。

我們倒退出很長一段距離,直到血人超出我們的視線,我才大喊一聲:“快跑!”

跑出山洞之後,我們一路不停的又跑出了很遠,直到徹底跑不動了,這才停下來。

二狗子坐在我旁邊,大汗淋漓,喘著粗氣,斷斷續續的罵道:“真……真他娘鬱悶,這到底是……是他孃的什麼鬼地方,咋……咋他媽什麼都有?”

我鬱悶道:“你問我……我他孃的問誰?”

剛休息沒多久,小小黑忽然炸毛跳了起來,衝著一個方向吠叫了起來。

我和二狗子警覺的扭頭去看,竟然發現一個如絨球般的白色影子快速移動過來,待那東西來到近處,我立刻認出,那正是我們在山洞中看到的守護在血人身前的小白狐。

它來到不遠處停下,冷漠的看了小小黑一眼,隨後高傲的昂首扭頭看向斜上方,好像對小小黑很是不屑。

隨後它又看向我和二狗子,張嘴“啾啾”叫了兩聲,聲音聽起來軟軟的,似狗吠又似貓叫。

我和二狗子翻身坐了起來,並不關心那隻白狐狸,只關注它的後面會不會跟過來那個血人。

我們這兩天實在是被折騰慘了,我是真的不想再跟任何東西動手了。

白狐狸衝我們叫了幾聲之後,甩著尾巴向著一個方向走去。

沒走出多遠它就停了下來,扭頭看向我們,又叫了兩聲,好像不耐煩的催促我們跟上它一樣。

二狗子略顯錯愕的問:“這算是什麼意思?讓咱們跟它回去?”

我沉思片刻後搖頭道:“不像,它現在走的方向和咱們剛才跑過來的方向不一樣。

該不會……是要給咱們引路帶咱們回村子吧?”

這話剛出口,我就皺眉搖了搖頭,覺得這個想法實在是太荒謬。

沒想到,二狗子竟然非常認同我剛剛隨口說的那句話,並提議我們跟著那隻白狐去看個究竟。

他的想法很單純,覺得我們算是從苦婆婆和苦公公的手下救出來了那個血人。

不管它究竟是什麼東西,我們對它應該算是有恩,所以它應該沒有必要害我們。

我雖然並不覺得二狗子說的對,但對那隻小白狐的行為也是非常的疑惑,於是點頭同意,決定冒險跟上去看看。

白狐見我們終於跟上,略顯得意的昂首又叫了兩聲,好似在嘲笑我們的謹慎,然後才轉身繼續往前走。

小小黑雖然此時已經停止了吠叫,一聲不吭的跟在我和二狗子旁邊,但它看那隻白狐的眼神,依然充滿了敵意。

我們跟著白狐,一路走走停停,最終來到了一處山谷之中。

這裡風聲很輕,萬籟俱寂,草木皆生長的非常茂盛,雜草都堪比人高。

我感覺這裡有些眼熟,想到了一個地方。

隨著小小黑從草叢中叼出一截蛇蛻,我立刻可以確定,這裡正是我們之前曾經到過的柳仙的藏身之處。

“北哥,這好像是柳仙谷.”

二狗子也有了這個發現,驚喜不已的大聲道:“我說的沒錯吧,果然給咱們往回帶了。

到了這地方,咱們還有什麼好擔心的,肯定能回家了!”

二狗子激動的聲音都有些發顫了,看那樣子好像要拉著我抱頭痛哭發洩一般。

領路的小白狐聽到二狗子的話後,耳朵一下子立了起來,扭頭回望了我們一眼,叫了兩聲之後,甩著毛絨絨的尾巴鑽進草叢之中,沒一會就不見了蹤影,只能看到草叢中一小塊騷動以極快的速度沿著我們來時的方向跑去。

我目送小白狐離去後,皺眉看了看激動不已的二狗子,抬手照著他的腦門拍了一下,沉聲道:“至於嗎?還沒最終回到沈家村,說不定還會遇到什麼事情,咱們都小心一點.”

聽了我的話,他終於漸漸的恢復了鎮定,沉穩了心神,開始跟著我向山谷外走去。

小小黑也記得這裡,自告奮勇般跑在最前面給我們帶路。

在穿過柳仙谷的過程中,我們遇到了非常多的蛇蛻。

那些蛇蛻好似都有生命一般,到處遊走,好似真的蟒蛇一般,場面非常驚悚。

不過它們好似對我們有些忌憚,每次先是偷偷摸摸的湊過來,但剛進入我們的視野,就好似受到了巨大的驚嚇一般,甩著身子就跑,甚至有個別的蛇蛻因為身子扭得太急,從中間“咔嚓”斷成兩截,分別向著不同的方向跑去。

除了詭異的蛇蛻之外,這片山谷之中毒蛇也非常多,每走出一段距離,就能看到極大的蛇洞從亂草之間顯露出來,好幾次我們都差一點跌進蛇洞之中。

這一路走下來真是驚悚至極,但好在我們在小小黑的帶領下,一路有驚無險的出了柳仙谷。

這時,天邊隱隱泛起了魚肚白,雲朵由灰轉白,蒼穹由黑轉藍,遠山開始漸漸浮現出輪廓,山中畫面雖然蒙上薄紗,但已經在漸漸由模糊轉向清晰。

剩下的路,不需要小小黑再帶,我和二狗子已經知道該怎麼走。

在天色大亮,紅日升起之時,我們終於回到了沈家村。

二狗子振臂高呼道:“老子沈從良終於他孃的活著回來了!”

我倆加快腳步趕到我家院門口,正想開門趕緊進屋弄口吃的,卻見側邊一人急衝衝的跑了過來,邊跑邊喊:“哎呀!小北呀,從良啊,你們這兩天去哪兒了?村裡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