災厄詠歎 4-12

趙陽的背部已經血肉模糊，面板和肌肉向外翻卷著，彷彿隨時都會脫落下來一般。他身上穿著的防護服緊緊地粘在傷口上，早已分辨不出原本的顏色。

汗水與淚水交織在一起，順著他的臉頰流淌而下，匯聚成一滴滴渾濁的水珠，重重地滴落在地上。

儘管傷勢如此嚴重，趙陽卻似乎毫不在意。此刻，他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保護好尤拉以及她腹中的孩子。對他來說，這是他目前唯一想做、也是必須要做的事情。

地下，何光的意識就像是被揉碎了一樣，混亂不堪。他努力的在黑暗中摸索著前進，終於在一個角落發現了蜷縮成一團的婉婷。

何光試圖叫醒她，但無論如何用力，喉嚨裡卻只能發出嘶嘶的聲音，根本說不出話來。

就在這時，一道冰冷的聲音傳進了他的耳朵：“意識還真頑強呢，看來還得再給你來一劑藥水。”這道聲音的主人正是惑沙！

何光不想回應這個惡魔，也無法回應他。他咬著牙，用盡全身力氣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緊緊握著拳頭，做好了最後一搏的準備。

但此刻的他已經虛弱到了極點，甚至連面前的敵人都看不清。

突然，一隻冰冷的手抓住了他的肩膀，緊接著，一根冰冷的針管刺進了他的脖頸。

隨著藥劑緩緩注入體內，何光感到一陣強烈的眩暈感襲來，眼前開始天旋地轉。最終，他再也支撐不住，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

何光篇：

年僅十五歲的趙陽，經歷過太多的風風雨雨。自幼被母親遺棄在寒冷冬日街頭的經歷，至今仍深深烙印在他心底。那股刺骨的寒意讓他全身凍得發紫，連淚水都在眼角凝結成冰。

嬰兒的啼哭聲在暴風雪中顯得格外微弱，幾乎隨時都會被呼嘯而過的寒風淹沒。然而，正是這一絲蒼白無力的求生之聲，引起了正值壯年的何光注意。

“嬰兒？”何光疑惑地皺起眉頭，聽到隱隱約約傳來的啼哭聲後，他不由得好奇地順著聲音走過去。

走到發出聲音的地方時，何光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將包裹在破舊棉襖裡的嬰兒抱起。

“看起來你和我一樣，出生沒多久就被拋棄了呢。”何光凝視著懷中的小生命，臉上露出一絲苦澀的笑容。

嬰兒似乎感受到了何光身上的溫暖，原本響亮的哭聲也逐漸減弱，最終停止了哭泣。

何光看著懷中這個脆弱的生命，用他那溫暖的大手輕柔地撫摸著趙陽冰冷的臉龐，試圖給予他一些安慰。

“跟著我走吧，小傢伙，我會帶著你一起活下去，在這個充滿災難的世界裡。”何光用他那凍得發紫的臉龐勉強擠出了一個微笑。

就在這時，婉婷緩緩走到何光身邊，目光落在了他懷裡的嬰兒身上。

“這嬰兒是？”婉婷輕聲問道，眼神中透露出關切之情。

何光露出一抹溫柔的笑容，聲音輕柔而溫和，生怕吵醒懷中的小生命：“我是在這裡發現他的，看樣子應該是被人遺棄了吧。”

說著，他還動作輕柔地搖晃著懷裡的嬰兒哄他入睡，眼神裡滿是憐惜。

陽光透過雲層灑下，如同輕紗般柔和，輕輕落在嬰兒稚嫩的臉龐上，猶如上天賜予的溫暖光輝。雖然並不耀眼奪目，但卻充滿了無盡的溫馨。

婉婷微笑著點點頭，眼中閃過一絲理解之色。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輕輕地撫摸著趙陽嬌嫩的小臉，指尖傳來的觸感讓她不禁心生憐憫之情。

“願他能在這個殘酷的世界裡茁壯成長，擁有堅強的意志和勇氣。”婉婷低聲呢喃著，聲音中滿是感慨與祝福。

“這縷陽光竟然第一時間照在了他的身上，或許這就是天意吧。既然如此，我們就給他取個名字叫趙陽吧。”

何光站在逐漸擴散開來的光芒之中，靜靜地感受著那份溫暖。他的目光始終停留在懷中的嬰兒身上，眼中閃爍著堅毅的光芒。

接下來的日子裡，何光與婉婷繼續前行。不知過了多久，他們終於遇到了另一位流浪者——龍灣。

龍灣看起來比何光年紀稍長一些，身上揹著一個大大的行囊，臉上帶著些許傷疤。途中多次出手相助於他們之間，彼此也漸漸熟悉起來。

傍晚時分，當篝火燃起時，龍灣好奇地看著何光懷中熟睡中的趙陽問道：“你們這麼年輕就有孩子了啊？”說著還伸手輕輕戳了戳趙陽粉嫩的小臉蛋。

婉婷連忙解釋道：“不是啦，趙陽是我們在路上撿到的。”她微紅著臉補充道：“嗯，他很可愛，所以我們決定帶他一起走。”

龍灣皺起眉頭疑惑地問：“帶著一個嬰兒走在路上不嫌麻煩嗎？”

何光微笑著搖搖頭回答：“既然選擇了帶上他，自然不會覺得麻煩。”

從那以後，何光、婉婷以及新加入的夥伴龍灣三人便一同踏上了前往104號保育區旅程。

一路上，他們互相扶持、彼此照顧。夜晚來臨之際，他們會圍坐在篝火旁分享各自的故事與經歷。

龍灣講述著自已曾經在荒野中的冒險經歷；而何光則暢談對未來生活的憧憬。

“知道嗎，以前我也遇到過幾個人跟他們結伴而行。只不過不同的是，我最後將他們給殺了。”龍灣看著酒杯中的酒水，輕輕搖晃著酒杯，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

龍灣猛地仰頭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他的臉頰因為酒精的作用而變得通紅，眼神也逐漸迷離起來。

“期間是發生了什麼事嗎？”何光將目光從龍灣身上移開，轉頭看向床上的婉婷，細心地幫她蓋上被單，詢問道。

“很簡單，他們想犧牲我去拯救別人。可惜最後他們失敗了，我反手把他們都殺了，包括那個被他們救出來的人。”

龍灣眼中閃過一絲狡黠，抽出匕首，猛地插在地上，刀刃入土三分，刀柄在燭光下閃爍著寒光。

“原來是這樣。”何光點了點頭，若有所思地抿了一小口酒，似乎對龍灣的話並不感到驚訝。

“其實他們人很好，為了拯救自已的同伴甚至可以犧牲自已。”龍灣又拿起酒杯，大口地灌了下去，酒水順著他的喉嚨流下，浸溼了他的衣襟。

“那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呢？”何光問道。

龍灣放下酒杯，笑了笑：“呵呵，說來也是可笑，原本他們已經商量好了要犧牲掉其中一人來換取另外幾個人，但後來我的出現讓他們改變了主意。”

龍灣頓了頓，繼續說：“他們覺得我只是個普通人，於是便打算犧牲我，來拯救他們的同伴。可誰曾想，他們最後卻死在了我的手上。”

說到這裡，龍灣不禁哈哈大笑起來，笑聲迴盪在整個樓層裡。

“不過這也不能怪他們，畢竟在生死麵前，人性總是如此。”龍灣搖了搖頭，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淡淡的憂傷。

“在我看來，他們做的一點也沒錯。不過可惜的是他們遇上的是我，而且運氣也不好。”龍灣說著話，一隻手重重地拍在何光肩膀上，然後將其緊緊摟住。

“不過想想我真的一點也不明白那些願意拿出自已生命去救他人的行為，你理解嗎？”龍灣打了一個滿是酒氣的嗝，一股濃烈的酒味撲面而來，讓何光忍不住皺起眉頭。

“好燻人，離遠點阿你！”何光一邊捂著鼻子，一邊用力推開龍灣，龍灣醉眼朦朧地看著何光，然後身子一歪，直接倒在了地上，打起了呼嚕。

何光無奈地搖搖頭，看了一眼龍灣，然後開始思考剛才龍灣提出的問題。

“我現在或許解釋不清這件事，但我理解他們的行為，對他們而言，有些人與事是勝過他們的生命。”何光緩緩說道，聲音平靜。

龍灣沒有回應，依然沉沉睡著，何光仰頭望向天空中的明月，心中思緒萬千。

用自已的生命去拯救他人，這個行為對於他來說確實有些複雜。

如果犧牲了自已的生命去換取了他人的生命，那麼從某種意義上說，這也是一種偉大的奉獻；

但如果不去換取，只是選擇保護自已的生命，那又有什麼錯呢？畢竟每個人都只有一條命，生命的價值無法用簡單的交換來衡量。

無論是哪種選擇，單從結果上來說，似乎並沒有任何區別。被拯救的人會繼續生活下去，而拯救者卻永遠離開了這個世界。

這樣的犧牲是否值得？也許只有當事人才能真正理解其中的意義吧。

何光嘆了口氣，轉身看著龍灣，心想：也許龍灣永遠不會明白這種感受，但他自已卻能理解那些勇敢者的內心世界。

因為他知道，有時候，生命的意義不僅僅在於活著，更在於為了所愛的人和事付出一切。

隨著時間推移，他們終於抵達了目的地——104號保育區。

此時，趙陽已經六歲多了。在這段漫長旅途中，趙陽逐漸長大變得懂事乖巧起來。

他會主動幫助何光和婉婷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儘管只是些小小的舉動，卻讓這對夫婦感到無比欣慰。

趙陽天真無邪的性格總是能給周圍人帶來歡樂，成為了這個小家庭裡不可或缺的開心果。

期間，何光與婉婷迎來了他們自已的孩子——何偉。

五歲的何偉很快就與趙陽成為了形影不離的朋友。兩人經常一起玩耍打鬧，給整個團隊增添了許多歡聲笑語。

正當一切看似步入正軌之時，一場突如其來的災難打破了這份寧靜。

清晨的天空突然被一片陰霾籠罩，無數異合生物如潮水般湧入保育區。

構造體部隊迅速集結起來抵抗這些可怕的敵人，但面對數量龐大且攻擊力強悍的對手，他們陷入了苦戰之中。

經過一番激烈廝殺後，構造體部隊損失慘重。然而異合生物並未停止進攻的步伐，反而更加猛烈地向避難所逼近。

沉重的鐵門不斷遭受撞擊發出沉悶聲響，避難所內所有人無不驚恐萬分地盯著落滿灰塵的大門，心中充滿了恐懼與絕望。

他們不知道自已能否抵擋住這場災難，更不清楚未來將會如何發展。

“這樣下去，它們遲早會破門而入。”何光緊握著手中的步槍，雙眼緊緊地盯著避難所那搖搖欲墜的大門。

忽然間，他似乎想到了什麼，眼神變得堅定起來。他轉過頭，看向身後的難民們，目光在人群中搜尋著。很快，他找到了混在其中的婉婷、趙陽以及自已的兒子何偉。

龍灣之所以無法理解那些為了保護別人而甘願奉獻自已生命的人，其根本原因在於——他從來都沒有遇到過對自已而言至關重要的人。

然而，何光與龍灣截然不同。他有著深愛的妻子，可愛的兒子，還有那個被他拯救的孩子。

如果有人問他是否願意用自已的性命去拯救這些人中的某一個，他的答案將毫不猶豫：“會！”

這些人，要麼流淌著他的血脈，要麼是他心中所愛，要麼是他拯救的生命，早已成為他視若珍寶的家人。

對於他來說，能夠以犧牲一人的性命來換取更多人的生存機會，無論怎麼想都是值得的。

何光深吸一口氣，努力剋制住心中的恐懼與緊張，強迫自已鎮定下來。他瞞著所有人，小心翼翼地繞到了避難所的後門走出去。

還好，門外並沒有異合生物。這讓何光稍微鬆了口氣，但他不能掉以輕心，危險隨時可能降臨。

他躲在一個隱蔽的角落裡，靜靜地觀察著那隻異合生物。只見它瘋狂地拍打著避難所的大門，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

何光緊緊握著手中的槍，手心裡滿是汗水。他的眼睛一刻也沒有離開過異合生物，全神貫注地尋找著射擊的機會。

終於，當異合生物稍稍停頓了一下時，他果斷地扣動了扳機。

子彈呼嘯而出，帶著無盡的殺意和決心。然而，令何光意想不到的是，子彈並沒有如他所願地穿透異合生物的腦殼，而是卡在了它的血肉裡。

異合生物晃了晃腦袋，憤怒地咆哮起來，它的目光死死鎖定何光，眼中閃爍著嗜血的光芒。

\"就一隻嗎？不，肯定不止！周圍一定還有更多。\" 何光強壓著心中的恐懼，迅速調整好姿勢，準備迎接接下來的戰鬥。

他熟練地上膛、開槍，每一槍都精準無比。雖然這種新式步槍只能單發，但它的傷害和穿透力卻是一流的。

作為避難所裡護衛小隊能力最為出色的一員，這把槍自然而然地被分配給了他。

異合生物猛地躍起，它的身體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帶著致命的力量向何光撲來。何光迅速側身躲避，同時手中的步槍再次上膛，對準了即將落地的異合生物。

在扣動扳機之前，一隻巨大的爪子猛地揮向他，將他手中的槍擊飛出去。失去武器的何光心中一緊，但他並沒有放棄抵抗。

他迅速後退幾步，想要拉開與異合生物的距離。這隻怪物似乎並不打算給他這個機會，它以驚人的速度再次發起攻擊。何光只能依靠自已的身手和周圍環境進行閃避。

何光靈活地穿梭在廢墟之間，巧妙地利用障礙物阻擋異合生物的視線和前進路線。

每一次驚險的躲閃都讓他的心跳如鼓擂般加速跳動，豆大的汗珠順著額頭滑落下來。

如此一味地躲避絕不是長久之計，必須找到反擊的契機。

正在此時，一道靈光突然閃過他的腦海——倘若能設法將異合生物引誘至一個狹窄的空間之中，也許就能有效地限制其行動能力。

念及此，何光開始有意地引導著異合生物朝著一處廢棄的建築內部緩緩移動。

經過一番艱苦的周旋之後，他終於如願以償地將這頭兇猛的怪物引入了一間狹小而又佈滿碎片的房間裡。

這間屋子空間極為侷促，對於體型巨大的異合生物來說，根本無法施展身手，更難以發揮出其強大的力量優勢。

何光緊緊抓住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迅速掏出那把經過特殊改造的手槍。

只聽“砰”的一聲槍響，子彈閃電般瞬間從槍口噴射而出，無一例外全都準確無誤地擊中了異合生物的腦袋。

隨著最後一聲槍響，世界似乎都安靜了下來。異合生物的腦漿從它破裂的頭顱中流淌出來，在地面上形成一灘噁心的汙漬。

何光踩在那濃稠的血液上，每走一步都會發出黏膩的聲響。

他緩緩地走向避難所的大門，心中暗自慶幸著這場戰鬥終於結束了。當他走到門口時，一陣骨寒毛豎的吼叫聲突然在他耳邊響起。

這陣吼叫聲讓何光的心瞬間沉到了谷底。

絕望、無助和恐懼像潮水般湧上心頭，讓他幾乎無法呼吸。

他知道，這些異合生物不會輕易放過他們，而他也已經沒有多少子彈來應對接下來的攻擊。

強烈的求生慾望在他心底湧動，他告訴自已必須立刻逃離這裡，但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打破了他的思緒。

\"爸爸，你怎麼在外面?\" 何偉稚嫩的聲音傳來，帶著疑惑和不安。

何光的身體猛地僵住，彷彿被一道閃電擊中。他瞪大了眼睛，看著眼前的兒子，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情緒。淚水順著他的臉頰滑落，他顫抖著嘴唇，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避難所裡的人們聽到外面的動靜結束後，小心翼翼地將大門開啟一條縫隙，試圖觀察外面的情況。

年幼的何偉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自已的父親站在門外，他迫不及待地衝到門前，仰頭望向何光。

\"我…\" 何光的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只能發出模糊不清的聲音。

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愧疚和自責，看著兒子那張天真無邪的臉龐，他感到無比痛苦。

婉婷也看到了站在門外的丈夫，她的臉色瞬間變得無比蒼白，眼中充滿了深深的擔憂和恐懼。她急忙跑到何光身邊，緊緊地抱住他，生怕失去他。

“你這個傢伙，外面這麼危險，你為什麼要跑出去？要是你有什麼意外，我該怎麼向孩子解釋？！”婉婷的聲音帶著哭腔，不斷地傾訴著內心的焦慮。

“對不起……”何光輕聲說道，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愧疚。他輕輕地掙脫開婉婷緊抱著的雙手，轉身面對龍淵，鄭重其事地說：“龍哥，有件事要拜託你一下。”

“替我照顧好我的家人。”

說完，何光眼疾手快從龍淵的腰間奪走一顆手雷，然後毫不遲疑地朝著保育區外狂奔而去，速度之快讓人咋舌。

“何光！”婉婷見此情景，焦急地大喊道，下意識地就想追上去。然而，龍灣卻一把死死抓住她的胳膊，用力將她拽回來。

“外面應該還有那個怪物，所有人都給我回去！”龍灣大聲吼道。

“嗥！”

突然間，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聲在保育區外響起，猶如晴天霹靂。

這恐怖的叫聲讓所有人都驚恐萬分，他們紛紛嚇得連連後退，不敢再向前邁出一步。唯有婉婷依舊淚流滿面，拼命掙扎著，試圖掙脫龍灣的束縛，去追尋自已的丈夫。

何光高高舉起手槍，扣動扳機。伴隨著一聲清脆的槍響，一顆灼熱的子彈呼嘯而出，瞬間吸引了周圍眾多異合生物的注意。

“來吧！都衝著我來吧！”

喊完這句話後，何光轉身。他朝著遠離保育區的方向奮力奔跑。他想要這樣將那些可怕的異合生物引開，保護保育區內人們的安全。

在這一刻，何光心中充滿了使命感和責任感。他明白，自已正在進行一場生死較量，而這場較量的勝負關係到無數人的生命。

儘管他清楚地意識到自已可能會付出沉重的代價，但他毫無退縮之意。這是他目前唯一能夠做到的事情，也是他必須去完成的。

何光：“龍灣，我想我已經能夠向你解釋清楚為何有人會用自已的性命去換取他人的生命。”

何光：“為了妻兒的生存，而放棄我的生存。這不需要任何解釋，也不需要任何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