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吧。”

聽到李尋歡的聲音,白修竹哪能不知道對方已經發現了自己?

他走入靈堂,衝著福伯打了聲招呼:“福伯。”

隨後才是將目光放在李尋歡身上。

他的臉色很奇怪,蒼白卻不顯病態。

身上的氣質也很奇怪,憔悴又不失瀟灑。

福伯指著李尋歡向白修竹說道:“他是小李探花,李尋歡,少爺應當聽過,龍嘯雲的興雲莊之前就是他的李園。”

“這是......”

正當福伯想和李尋歡介紹白修竹之時。

李尋歡卻是自己開口打斷。

“我知道,白修竹,白叔不止一次和我說過他。”

與此同時,他又似笑非笑的看著白修竹說道。

“你家少爺可比你厲害多了。”

“那當然!”

福伯臉上滿是得意。

哪怕他對李尋歡拋下林詩音的舉動十分不滿,但也不得不承認對方在整個大明都是排的上號的人物。

而且以福伯對李尋歡的瞭解。

他並不是那種會去奉承他人之輩。

也就是說能被他誇獎的白修竹定然有過人之處,這讓對白修竹視如己出的福伯怎能不開心?

白修竹此時也衝著李尋歡抱拳:“久聞小李探花之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哦?你這樣說,我倒是想知道知道伱都聽說了些什麼。”

李尋歡毫不客氣。

面對白修竹的客套話,他沒有任何給面子的意思。

聽說了什麼?

聽說你這個大冤種!

白修竹心中腹誹,他這輩子確實沒聽說過比李尋歡更冤種的人。

送家產也就算了,連青梅竹馬的女人都能往外送。

活脫脫一個異父異母的親兄弟!

這種事情要是給他遇上,別說兄弟了,高低喊上一聲“義父”!

不過這種話肯定是不能說出口的。

好歹李尋歡也是來祭拜他父親,怎麼著也稱得上是客人。

因此白修竹唯一能做的就是尷尬的笑笑。

李尋歡見狀也只是笑了一笑,側身讓出身位。

“你也是來祭拜白叔的,先把該做的事做了吧。”

白修竹點點頭,從一旁的福伯那裡接過香,點燃之後老老實實三叩九拜一番。

雖然身為穿越者的他對這個父母沒什麼感情。

但不論怎麼說也是用著別人孩子的身體,繼承了人家的遺產。

該做的事情還得做。

做完一切之後白修竹方才將手中的香插入香爐。

靈堂內的三人看著擺放其上的靈牌一時間又是無言。

過得半晌。

才終於由白修竹開口。

“福伯,既然小李探花回來了,去吩咐廚房做點東西,拿瓶好酒,為他接風洗塵吧。”

“是,少爺。”

李尋歡這輩子,幾乎可以說無慾無求。

畢竟是房子和妻子都能讓給龍嘯雲的人。

可有一樣東西確實是他無法拒絕的。

酒!

尤其是好酒!

果然,在聽到白修竹的話之後,李尋歡眼中一亮。

“不愧是白叔的兒子,待人處事這方面你應該深得白叔真傳,我和福伯認識這麼久,都沒見他說要請我喝酒。”

本來都已經快要走出靈堂的福伯聞言腳步一滯,輕哼一聲。

“你應該從自己身上找找原因。”

隨後才是前往廚房。

白修竹只是搖了搖頭:“走吧,咱們先去等著。”

..................

兩人來到裡屋,靜靜的等著廚房為他們上菜。

他們都沒有再說什麼話。

李尋歡和白府的關係比白修竹想象中要好得多。

從他之前和福伯的對話也能看出來。

但在白修竹的記憶中卻從未出現過,應該還是和父輩之人接觸的更多。

因此兩人這會兒也沒什麼可聊的。

李尋歡從懷中掏出一個木雕開始慢慢的雕刻起來。

很難相信一把柳葉般的飛刀在李尋歡手中會比正常的刻刀更靈活。

更讓人難以相信的,那把刀如果用來殺人的話......

會更快!

“嚓,嚓。”

隨著他的手指翻飛,木雕已經初具雛形,儼然便是一個女人的模樣。

白修竹知道。

這是他十年來幾乎從未間斷過的事情。

而雕的是誰他也知道。

李尋歡的青梅竹馬,龍嘯雲的妻子,如今興雲莊的女主人。

林詩音!

白修竹看著李尋歡那熟練的模樣。

不知道是被他本身的氣質所感染還是因為其他什麼東西。

莫名感覺有些心酸。

“既然不捨得,又為什麼要將她拱手讓人呢?”

“讓”這個字或許有些物化女性,但事實就是如此。

只要李尋歡不想,龍嘯雲哪怕是化身沸羊羊、雙面龜、黑小虎的結合體都不可能舔得到林詩音。

白修竹捫心自問,換做自己,是絕對做不出來這種事情的。

李尋歡手中的小刀有那麼一瞬間的停止。

隨即又是開始雕刻。

“你所謂的久仰大名,聽到的就是這些東西嗎?”

“那肯定不是,但我確實很好奇。”

“誰告訴你的,福伯嗎?”

壞了!

白修竹此刻才反應過來,這件事雖然他知道,但其實江湖上並沒有多少人清楚內情。

畢竟李尋歡和林詩音雖有婚約在身。

可兩人之間的事情說白了其實也只是很小的一件事。

無非就是戀人沒走到一起罷了。

兩人既未成婚,也沒生子。

因此白修竹哪怕知道這件事也絕不可能是從外人口中得知。

好在李尋歡給他找了個藉口。

只能讓福伯背一背這個鍋了......

白修竹心中暗自向福伯道歉,作為管家,替少爺擦個屁股吧!

“嗯,福伯告訴我的。”

李尋歡聽到這話只是搖了搖頭。

“這老傢伙!那他有沒有告訴你,他自己為什麼要從華山離開?”

嗯?!

白修竹這下立刻來了興趣,比之李尋歡更濃厚的興趣。

“難道不是因為他覺得江湖中太危險,這才留在我父親身邊做個管家嗎?”

李尋歡笑了笑。

雖然在背後嚼人舌根確實不是他愛乾的事情。

但他看來,反正先動嘴的福伯。

而且白修竹也不算是什麼外人,說與他聽似乎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有一方面原因的確是這個,可你知道嗎?”

“如果當初他不願意,華山派的那位‘華山玉女’,掌門夫人嶽夫人,現在應該叫福夫人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