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的葬禮一結束,爰劍就去了北宮。
躺在床上,閉門不出。
爾幕制姜鐵木基自已也是傷心過度,但看著爰劍這樣,還是強打精神去看望他。
爾幕制姜鐵木基敲了敲爰劍的房門,裡面靜悄悄的,沒有聲音。推了推門,門是虛掩的。
爾幕制姜鐵木基推門進去。爰劍雙手放在頭下,平躺在炕上,目光呆滯的看著天花板,對爾幕制姜鐵木基的到來視若無睹。
爾幕制姜鐵木基走過來,坐在爰劍的炕沿兒上,定定的看著爰劍的臉。
爰劍還是一動不動,對他愛理不理,爾幕制姜鐵木基知道,這沉默還得自已來打破。
“劍兒,我知道你恨我,恨我的無情。恨我多少年來,對你和你阿姆不聞不問。在國家民族危難之時,送你們去秦國做質子。讓你們受了那麼多的苦難,你阿姆還為此送了性命。我心裡也很難受,但正如你阿姆所說,有些事情我也是身不由已。那年,在錫支河邊,和你阿姆相遇之後,來到大荔城,我就開始招兵買馬,擴大草原,融合羌族,讓草原的牧民都過上安居樂業的好日子。這麼多年,要不是秦國入侵,我想,我的願望大概已經實現了。這些努力,你現在或許看不到,但我想,你遲早會看到的。”
爰劍還是一動不動的定定的盯著天花板。
爾幕制姜鐵木跟繼續說道:“劍兒,你現在長大了,你也經歷了很多事。在你去秦國之前,這爾幕制之位已經是你的了。現在就好好做你的爾幕制,阿達會全心全意的輔助你。在阿達所有的孩子當中,你最像當年的我。但比當年的我冷靜多了。”
爰劍坐了起來,兩眼直直的看著爾幕制姜鐵木基。
冷靜的說道:“爾幕制,我肯定是要做的。這是我拿命換來的,憑什麼給別人?!你也說了,在你的所有孩子當中,我是最像你的,所以,我就是爾幕制,但在我做爾幕制之前,我還得去辦一件事情。”
爾幕制姜鐵木基略微有些吃驚,便問道:“你還有啥事兒?”
“我要離開去秦國。”爾幕制姜鐵木基立刻站起來,對著爰劍道:“你瘋了,你差點兒死在秦國,你還要去秦國。”
爰劍把頭轉向窗外:“因為,在秦國,有一個女子救了我和我阿姆的命,我答應她。如果我還活著,我一定要娶她為妻。”爾幕制姜鐵木基看著爰劍,嚥了一下口水。對他說道:“我們草原的女子,不比秦國的差。為什麼你偏偏要去到去秦國呢?就算他救了你,以後慢慢報答她,不行嗎?我早已為你物色了合適的吉梅。”
爰劍一下子跪在了炕上,對著爾幕制姜鐵木基怒吼道:“阿達,你剛才說了我像你,但我比你冷靜,我要強調的是,我比你有情。當年你的一時衝動,毀了我阿姆的一生。你就沒有後悔過嗎?如果你後悔,那你是不是希望我的餘生也像你一樣,生活在對別人的愧疚當中呢?!”
爾幕制姜鐵木基知道,這次他是輸的心服口服。
望著面前爰劍年輕,朝氣蓬勃,因為生氣而扭曲的臉,心裡很是欣慰。
“好吧!你什麼時候出發,告訴我一聲。我為你準備準備。”說著轉身出了門,隨手能輕輕把門合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