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夫人也是個和氣人,不然李睿琛可是不會將她請來做慧慧及笄禮的正賓了,她剛才就在一旁細細地打量了這石家小姐,比兩年前看著更為標緻了,這顏色氣度真真是好的很,且就衝著她拉著公主要給自己行禮,就可見還是個細心周到的。

心裡滿意,古老夫人遂不覺拉起給她行禮的慧慧,讚道:“真真是個可人兒,倒是讓李小子得了去,好孩子我這裡也是沒什麼講究的,你別太過規矩了,能來參加你的及笄禮是你舅母看的起我呢。”還別說,這古老夫人若不是因為李睿琛的關係,公主還真是想不起她來。

慧慧哪裡能應下這話,正漲紅著臉不知如何回的時候,陵城公主倒是笑著解圍道:“好了,老夫人也太過謙虛了,走,咱們還是趕緊地進門為好,沒得我們在這嘮叨,留他們一幫人跟著罰站的。”

眾人得了她的令,紛紛笑著應了,一起隨著她走了進去。

這裡畢竟只是個莊子,攏共也就幾進,好在這處宅子離莊子的大門處還是有些距離的,倒也算得上幽深,待眾人進了正廳,這才又紛紛開始重新見禮。

今兒來雖說是給慧慧慶生過及笄禮的,可陵城公主心裡還存了樁事,這事其他人不知道也就她和自家相公明白,連李睿琛這個當事人也是不知的,想起這個她就嘆氣。不過這當著這麼多人,陵城公主明白此時也不好露出什麼不妥來,還是趕緊地將孩子的及笄禮辦了再說其他。

因著除開古老爺子夫婦其他都是自己人,且古老爺子也算是男方的長輩了,倒也不用拘禮地分男女,大家在公主的招呼下,一起落了座,不過小一輩的都沒坐只各自分男女站定。

見大家都安置好了,陵城公主便對站在一旁的李睿琛和石濤道:“物什可都備辦齊整了?”

這事是李睿琛操辦的,他忙回道:“回舅母,都備齊了,只等吉時了。”

石濤也忙跟著道:“賜字的文書,前兒父親也讓人給送來了。”

聽了這話,陵城公主‘嗯’了聲,想了想,便回頭問下座的古老夫人道:“老夫人您看,可有什麼要特別交代的?”今兒老夫人來主要是做慧慧及笄禮上的正賓。

這及笄禮上的事屬於女性操持,古老夫人見陵城公主越過李駙馬直接來問自己,她也沒推辭,直接道:“倒也沒什麼其他的,李小子辦事可是細緻的很,早先兒就細細地問過了,還讓我給寫了個單子,如今定然是不差什麼的。”說著倒是看著麵皮有些微紅的李睿琛呵呵笑了起來。

其實女孩子及笄該是在自家的,可惜如今時局動盪,衛國公府裡的情形在坐的眾人也都是明白的,這避禍在夫家的莊子辦及笄禮也屬無奈之舉了,倒也沒人會拿這事說嘴的。

一直還沒說話的李舅父看著自家同妹妹十分相像的外甥女,頗有種看見當年妹妹及笄時的恍然,心裡真是感慨萬千,好在他知道妹妹還在倒也沒什麼傷感的,又見李家小子有些尷尬,再看看自己外甥女也有些不好意思了,遂忙接過老夫人的話頭,笑著對古老爺子道:“這孩子多承您老受累了,她這身體可是大好了?若是一路往北,可使得?”

聽的他這話,陵城公主有些嗔怪地瞥了他一眼,其他人倒是沒注意,畢竟他們早就知道,李睿琛和慧慧十幾日成親後就要往邊城去的,這事連古老爺子夫婦都是知道的,老爺子遂笑著點頭道:“嗯,差不多了,不過等會子我再給把把脈,看看再調養個幾日,打打底子大概也差不離了。”說著,老爺子頗為輕鬆地撫了撫自己花白的鬍子。

聽了他這話,其他人倒是面色鬆緩,只李舅爺夫妻倆苦笑地對視了一眼,心裡還是擔心多些,還得養養呢!暗歎,這父皇最是會出奇招,令人捉摸不透。

李舅爺夫妻的對視旁人沒注意,只一貫敏銳的李睿琛因著李舅舅問的蹊蹺,這才看見了他們夫妻二人的對視,心裡不覺咯噔一下,有些踹踹了,知道,這怕是事情有變了,不過見李舅爺雖說面露苦笑,可並沒急色,明白婚事八成不礙,可究竟出了什麼事?他一時心裡也沒個底,倒是有些急了起來,這也不能怪他,但凡是涉及到慧慧的事,他都當著十二分的心。

李家的倆位表嫂雖說沒注意自家公婆的神色,可聽了古老爺子這話心裡也有些憐惜這位小表姑子,可有長輩們在,不好擅自接話,只安慰地看了看慧慧,讓她別擔心。其實慧慧聽了這話可是一點也不擔心,自己的身體如何她且明白著呢,遂衝著關切地看著自己的倆位表嫂笑了笑,表示沒什麼。

古老夫人瞧著大家被老爺子這話說的有些低沉,不覺笑著嗔了老爺子一眼,道:“你們可別擔心,我們家老爺子最是喜歡將事說的重些,好讓人聽他的話,乖乖養病,聽我的,老爺子他如此說,可見是大姑娘身體大安了,你們可別被他給騙了。”

古老夫人這話詼諧,倒是惹得廳裡的眾人呵呵呵地笑了起來,古老爺子也不以為忤,隨和地衝著眾人道:“可別笑了,我這話雖說重了些,可也是要聽的,底子不打勞了,日後可是大患。”

慧慧聽了這話,忙點頭道:“聽,聽,一定聽,老爺子可還未誆過人。”她這話也算是俏皮話了,惹得老爺子很是瞪了她一眼,不過瞪過後倒也跟著笑了起來。

眾人正樂著,門外方一來回話,‘吉時到了’,陵城公主聽了這話,忙忙地對李睿琛道:“堂室佈置在哪裡了?”說著率先起了身,今兒為了隱蔽,公主身邊服侍的人一個沒帶,都留在了別處,兩位表嫂見自家婆婆站了起來,忙忙地上前扶住了。

李睿琛忙回道:“在花廳。”說完當先往前一步,做了個請的姿勢。

今兒事不少,自然也就講究不了許多,陵城公主聽的在花廳,也只是暗了暗眼神沒有多說,不過她到底還是有些心疼自己家這個小外甥女的,畢竟這及笄禮簡單不說還只能在別家的花廳舉行,本來該在衛國公府的家廟隆重舉辦的。

想到這,陵城公主只能暗歎,心說算了,如今想這些有什麼用,還不如高高興興地操辦起來,在一個,人雖少可為了鄭重步驟一步都不能省,東西也得絕對的好,遂又提起了精神,對跟著的李嬤嬤道:“你可將小姐的一應要用的東西都準備好了?”

小姐今兒用換戴的衣服首飾,李嬤嬤昨兒就親自弄好了,今兒一早就讓飛影送去了零時佈置的東房,且剛來時,夫人自己親自做的衣服和首飾也讓飛影又趕著送去了。故公主一問,她忙忙地回道:“公主放心,都送去了,連著我們夫人特特送來的衣服首飾也一併送去了。”

陵城公主也料到自家小姑子定然是要給她閨女送衣服和那套婆婆傳下來的及笄首飾,正好剛她也看見了小姑子身邊的大鄭氏和綠萼,知道李嬤嬤這話不假,遂放心地點頭道:“嗯,那就好,走吧。”說完便對一旁的古老夫人客氣道:“老夫人今兒是我們請來的正賓,您老先請。”

公主在旁,古老夫人如何敢越禮,忙忙地推辭道:“還是公主先行,老婆子隨後就行。”說完讓開了公主的邀請。

陵城公主見她如此也知不好強邀了,便一把拉住了老夫人的手,笑了道:“既如此,那我們便一起走吧。”說著也不容古老夫人推辭,便領著眾人在李睿琛的指引下往花廳走去。

這一到了花廳,陵城公主四下一打量倒是出了口氣,這還不差,處處佈置的都很妥帖,空間也蠻大的,遂滿意地衝著李睿琛點了點頭,今兒主持的不是她,陵城公主便對身邊的李嬤嬤道:“帶著你家小姐趕緊地去更衣。”說完見李嬤嬤同慧慧行禮退下後,便又對眾人道:“大家先就座吧。”

廳裡眾人閒談,到了東房的慧慧和眾人因著慧慧一早就收拾好了,倒也沒亂了章法,這會子慧慧也不用再行沐浴,只簡單地收拾下衣服等著就行了。

如此,外頭一聽的回說小姐收拾好了,便由李舅父暫代父親一職開始了及笄禮的致辭,這也便是整個及笄禮正式的開始了。

饒是慧慧早就見識過石芳馨的及笄禮上的繁瑣,也是被自家這及笄禮搞的很是疲累,衣服比大姐的更為華美瑣碎,這個是因為舅母的公主出身,處處要求完美奢華所以衣服做的是繁重的很,首飾雖說沒用舅母準備的,可母親特特著人帶來的傳家寶們也是有著不輕的分量。

衣服首飾已經夠重了,慧慧再經過這初加、一拜、二加、二拜、三加、三拜的折騰,慧慧覺得頭都昏了,此時,慧慧覺得古老爺子說的話不是虛話了,也絕對沒誇大,自己這身體底子還是弱了些,得再補補,給她夯實了,不然日後去了邊城如何能自由馳騁,快意玩樂?(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