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嬤嬤知道,一旦議到小姐的婚期,那麼成親的日子當然也就是今年底明年初的樣子,所以她對小姐的嫁妝催的急,就是怕小姐沒幾個月就要出嫁的緣故,可再如何急,李嬤嬤也沒想到會是個這麼急的日子,心裡是疑惑的很。
慧慧見嬤嬤聽了這麼勁爆的訊息,居然是這麼個語氣,倒是鬆了口氣,沒一驚一乍的就好,她還真是怕嬤嬤一個忍不住,說些抱怨誰誰的話,這可就不好了,畢竟決定這事的人可是皇上,嬤嬤若是說了什麼,可是犯忌諱的。
慧慧定了心,遂便將這賜婚的事,挑了些能說的給李嬤嬤說了一遍,末了,感嘆道:“如今嬤嬤看,是個什麼打算?我的意思是,嬤嬤如今年歲也大了,就不必再跟著我來去的受累,正好我這是去邊城母親那裡,嬤嬤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李嬤嬤聽小姐這話心裡真是五味雜陳,畢竟這事對她來說有點突然,回家抱孫子倒是她樂意的,不過她還真是沒想過至此就開始享什麼福了,畢竟跟著小姐護著小姐已然成了她的習慣,這刺啦啦地說要她回家,她能不失落嗎,固然知道小姐這麼說真是為了她好,可心裡那股子難言的鬱悶是想散也散不掉的。
不過她還是能理會小姐的意思的,李嬤嬤遂深吸了口氣,幽幽地道:“嬤嬤還真是沒想過有一日會離開小姐這麼些日子,我看還是同你去為好,家裡有香芋呢,不怕。”
說完李嬤嬤又想起自家小姐的犟頭性子,既然說出的話,定然是有了主意的,怕她還要勸,忙忙地道:“行了,這事先這麼著,回頭再說,對了,婚事定了,小姐的陪房陪嫁的人,我們還沒個定數,也不知夫人是怎麼個安排的?唉,這時間還是急了點。”
慧慧見李嬤嬤沒有立時就回她,還忙忙地轉了話頭,知道嬤嬤是怕自己逼著她立時就應下,在一個,嬤嬤也不知道她這一去可不是玩玩而已,自然是想著能陪她走一趟邊城,也好見一見昔日的故人。
想到這,慧慧不覺嘆氣了,照著李睿琛的說法,她們日後大概是常駐邊城了,回京可就是遙遙無期了,如今嬤嬤可是家業齊全,並不是說走就能走的,她是真心想留下嬤嬤,可見嬤嬤不提這話,她也不好再接著說什麼,畢竟說多了,倒像是自己不願嬤嬤陪著了。
慧慧轉了轉心思,知道此時不宜再說,便按著嬤嬤的話頭,接話道:“究竟如何安排的其實也沒什麼,這陪嫁丫鬟就我身邊的幾個丫頭就成了,大丫頭不夠就將荷花提上來不就成了,至於陪房,我也不用太多,若是白媽媽願意,就帶著她一家子走,隻日後仍舊管著我院子裡的小廚房就成。”
李媽媽聽的這話真是哭笑不得,這也太過簡單了些,一般公侯府的小姐出嫁,陪嫁的丫頭老媽子們都是有定數的,剛才小姐說的丫頭倒也夠,四個,老媽子就少了些,一般人家是要帶足四房陪房的,她家小姐倒好,只准備帶一房,這還得看人家白媽媽是不是願意,真真是她家的心善小姐,不過這不願意走的人,帶走也沒意思就是了。
李嬤嬤想了想,笑了道:“丫頭倒也罷了,荷花提上來正好四個,可這陪房就少了些,哪家小姐沒個陪嫁的莊子鋪子的,那些莊頭掌櫃的可都是小姐們出門後安排了陪房們去接手的,孃家人過後就不再管了,你說只白媽媽一家可是夠?”
慧慧也知道自己定然是要有陪嫁的莊子鋪子的,可她早就想好了,這些就先交由哥哥管著就是了,她這一去很難回京,鋪子莊子大抵都是京裡的,她到時離那麼遠如何管?還不不如就交給哥哥,到時拿錢就好,再說了,她這一走那些個陪房她也管不到,還不如不要了,日後要是回來了再說,退一步說,這人還不是好找的很,何苦現在煩。
不過這些話如今還同嬤嬤說不著,慧慧遂笑了道:“這有何難的,莊子不是有香芋幫著管嗎,她如今可是管的不錯呢,鋪子不也有慶豐哥嗎,為這個,哥哥還說我得了個好管事的呢,嬤嬤安心了,有他們就夠了,再說了,李家也不是沒有人,我們的情況可是同別家不同的,上沒有公婆,下沒有妯娌小姑的,裡裡外外的就是我和李大哥,還不是想怎樣就怎樣呀!”
李嬤嬤聽了這話倒也覺得是,這姑爺家就小姐和姑爺倆,內宅沒有爭鋒的人,倒也不拘帶了多少陪嫁之人了,再說了,如今她們國公府裡的那些個人,李嬤嬤覺得還是不用為好,誰知道哪個是真心的,遂點頭道:“也是,既然你這麼想,嬤嬤也就放心了,好了,其他的事也不是一時就能商量出來的,不早了,睡吧,明兒還得早起來迎貴客呢。”
慧慧聽了這話,可是巴不得了,遂狠狠地鬆了口氣,點頭道:“嗯,嬤嬤說的對,那就睡吧。”說完她也不再多想其他的了,忙閉上眼睛睡了起來,說實在的,慧慧覺得同李嬤嬤說話是真有壓力,人老了,太過嘮叨。
主僕倆今兒心裡都有些自己的心思,互相說了聲睡了,倒也都不再說話了,慢慢地慧慧先聽到了嬤嬤的鼾聲,不覺扯開嘴角笑了,嬤嬤如今是心寬體胖,再多的心思也是說睡就睡了,莫名地慧慧覺得很安心,聽的嬤嬤的鼾聲,一向睡覺警醒的慧慧,倒也能慢慢地睡著了。
如此,慧慧主僕倆雖說都是帶了心思睡的,可奇異地第二日一早,兩人都還算是精神飽滿。
第二日一早,因著眾人前一日都有了心思,倒是都早早地起來了,忙忙地伺候了主子梳洗,準備迎接今兒一日的及笄禮的忙碌。
李嬤嬤起的是最早的,她不用服侍小姐梳洗,就早早地先回了自己的屋子,收拾妥當後,她還得預備小姐這日要穿戴的衣服首飾,至此倒也沒再同慧慧嘮叨個沒完。
李睿琛也是一早就起來了,不過起的比平時還要早些,已然是練過功了,他接過方一遞過來的巾帕,簡單地抹了抹,便問道:“昨晚安排的物什都弄好了?這及笄禮上的香案可是頂頂重要的,萬不能出了差錯,今兒來的人雖說都算是至交,可也不能失了禮數,讓人說嘴。”
方一可是知道今兒要請的人是誰,在一個,這要及笄的可是他們家日後的當家主母,他如何能不當心?遂忙回道:“爺放心,這是一定的,這些事可是小的親自盯著的,請教的也是那些個有資歷的老嬤嬤們,那些人可是最注重禮節的。”
聽了這話,李睿琛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淡淡地道:“嗯,你辦事我還是放心的,不過今兒這事太過重要,可是出不得一點差錯,回頭你不用跟著我,只管注意這些事就行了。”李睿琛邊說邊將手中的帕子甩給了方一,提步往屋裡走去,他可得趕緊地梳洗了,好去迎客。李睿琛知道其他人來的不一定早,可自家大舅子定然是一早兒就到了的。
果然不假,李睿琛將將用完了早膳,外頭就有人來報,石公子來了,李睿琛忙放下漱口的水,對下人吩咐了聲,‘趕緊地收拾了’就往外走了。
這郎舅倆都算是急性子,李睿琛剛走到大門外,石濤也正好要下馬,李睿琛只瞄了眼後頭跟著的馬車,就忙忙地上前招呼道:“子平來的好早,路上可安穩?”
石濤雖說自打知道了聖旨賜婚的事心裡有點不舒服,可他慣來是看好李睿琛的,又因這事,舅舅特特來尋他說了說,過後自己又細想想,李大哥雖說求聖旨這事沒同大家商量,可到底也是為了妹妹嫁的更體面些才如此的。
在一個,雖說李睿琛為這恩典的事同大家沒多解釋什麼,可石濤心裡知道,當時李大哥完全可以求個其他對他自己更有利的恩典,所以心裡對李睿琛的怨怪,隨著這幾日的左思右想倒是散了許多,且這會子他再見到李睿琛已然能平靜已對了。
雖說捨不得妹妹,可妹妹及笄後即使沒有聖旨也是要嫁的,遂他心裡就又平復了很多。此時,石濤心裡已然是沒什麼怨怪了,見李睿琛親自來迎,忙下馬笑著回道:“沒有什麼麻煩,我昨兒就出城在李嬤嬤家莊子過的夜,這會子來可是不用走城門,這走的早,一路上自然是安穩的。”
李睿琛其實在見石濤前,心裡還是有點忐忑的,畢竟這聖旨下的有點突兀,自己可是除開同四表舅透過氣外,誰也沒再說什麼,這裡頭他知道自己是有點私心的,就怕慧慧的家人攔著不讓自己求了皇上定下成親的具體日子,且第二次求皇上定下婚事的具體日子,他可是連慧慧都瞞著的,如何能不心虛?
在一個,石濤和慧慧倆兄妹感情有多好,李睿琛心裡是有數的,想來知道妹妹即將嫁人,石濤心裡如何能好?不過見石濤還能穩住心頭的那點小怒氣,仍舊好言同自己說話,李睿琛一下子對自己這個大舅子就更是滿意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