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包廂的門的被開啟,進來一個頭上打著道髻的年輕人,他進來後隨便找了個空位坐下,其間一句話也沒說,到座位後也只是安安靜靜的坐著。
看來這人就是大名鼎鼎的上清派嫡傳弟子李含光了,我有心結交他,於是起身走到他面前:你好,清教隱脈弟子陸一平,我伸出一隻手想要和他握手。
此話一出口,包廂裡的眾人都用詫異的眼神齊刷刷的看向我,正在玩手機的四眼手機都掉了在地上,那個一直悶頭吃飯的姑娘都忍不住臺起頭來看了我一眼。
我面前的李含光的反應最強烈,原本伸出一半的手又收了回去,眼神之中透露著強烈的厭惡,好像和我握手會弄髒了他的手一樣。
這種垃圾!也配和我在一起?
說完這句話他跟潘老大打了聲招呼,隨後獨自一人走了。
留下我在原地發愣,包廂裡的氣氛頓時尷尬起來,潘老大見狀拉著我坐下。
小李這人我瞭解他就這種脾氣,出身名門有些心高氣傲,本性不壞,你不要介意,他此刻和我說話也比以前客氣了許多。
我心說他才來一天,你連面都沒見過幾回,你他孃的瞭解個屁呀!
我知道這傢伙想緩解氣氛,不過這種情況也算夠難為他了。
李晗光走後飯局的氣氛就有些奇怪,包廂裡的人一下子安靜了,各自只是低頭吃飯生怕自己說錯句話,並且都有意無意的偷偷打量我,好像在看一種新奇的動物。
尤其是那個帶著高度近視眼鏡的年輕人,看我的眼神好像在看一個十惡不赦魔頭,只要我的目光看向他,他便急忙躲開我的視線。
由於包廂裡的氣氛實在太過壓抑所以聚會草草散場,以至於我剛入職那會,我們六組組員們都躲著我儘量避免和我交流,時間久了這種情況才有所改變。
後來我跟潘老大打聽才知道,我們清教在江湖上的名聲可以說是極差。
我清教的人不多,每代第子最多也就三五人,但是每個人的實力都極其強大,行事作風十分的低調。
我們清教做起事情來我行我素,從來不在意別人的看法,歷史上即出過拯救蒼生英雄人物,也出過禍國殃民的大魔頭。
所以在江湖中修行者的眼中亦正亦邪,是即神秘又強大的存在。
在新中國剛成立的時候,清教的掌教因為修習魔經的緣故,開始性情大變,做事反覆無常,動輒便殺人,手段極其殘忍,因此不少弟子紛紛逃離。
他認為世間所有的苦難和混亂完全是由修行者逆天而行造成的,於是開始廣招門徒,門下弟子最多時已經達到近萬人,只是水平參差不齊,其中不乏有心術不正,作奸犯科之人。
時機成熟以後便開始命令教中弟子開始對國內民間修行者進行大規模的暗殺,有反對者一律處死。
一個月內國內的民間修行者的人數銳減了近半成,有不少門派近乎被滅門。
一時間江湖上風聲鶴唳,談起清教兩個字無不色變。
那個時候七十九局剛剛成立,清教可以說是七十九局最大的敵人,
於是七十九局把江湖上各大門派聯合起來,之後便展開對清教的圍剿。
一場大戰過後雙方損失慘重,清教掌教以一敵六,當場斬殺上清派、青城山兩位掌教真人,重傷兩人,最後死於龍虎山天師之手落了個神形俱滅的下場。
餘下的第子樹倒猢猻散,清教從此沒落,七十九局也是因此一役逐漸站穩了腳跟。
往後的幾十年裡江湖上提起清教,就會想到當年之事,這也是李含光才會對我如此厭惡的原因之一。
知道這件事後我心中發苦,感情這位老祖宗整個就一修行界的恐怖分子,憑一己之力把全天下的各大道教派都給得罪了,我現在甚至有些擔心出門會被人砍死,還被人說成替天行道。
一天上午我閒的無聊就在辦公室裡抱著那本《太上三洞淵神咒經》,耳邊聽著對面傳來斷斷續續的呼嚕聲,這裡面最吸引我的要數這篇《雜說》,裡面記載了歷代清教弟子遇到的奇聞異事,裡面各種妖魔鬼怪滿足了我不少好奇心。
坐在我對面的是之前聚會上一直悶頭吃飯的姑娘,此刻整趴在桌上睡覺,鼾聲就是她發出來的。
她的名字叫林瑤,身材嬌小,平時上班倒頭就睡不太喜歡跟人說話,一到吃飯的時間,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馬上散發出異樣光彩,真不知道她是怎麼保持身材的。
和她平時打招呼也愛搭不理,叫她吃飯除外。
都過來活了!來活了!這時候傳來潘老大破鑼似的大嗓門。
林瑤被他吵醒皺著眉頭揉了揉眼睛,一臉的不高興,其他人倒是和我一樣有些興奮,我這段時間修行魔經有了不小的進展,體內有一絲冰涼的氣流在我身體竅穴筋脈中游走,雖然時有時無,但是說明我此刻真真正正的進入了修行者的大門。
這次任務說不定能讓我試一試自己的水平。
這半個月來實在是太閒了,我壓根就沒有機會,好不容易有一次出任務,說是一個小區裡鬧鬼,到了地方才發現是一場惡作劇,害得我白激動一場。
這時候四眼說道:老大會不會又是一場烏龍?
不會!這次的事情很嚴重,上面下來通知限期一個星期以內偵破。
事情是這麼回事,就在本市定遠縣裡的清河村,之前村裡一直有人離奇失蹤,縣裡派出所也派出民警進行搜尋,可結果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村子周圍都是茫茫群山,如果村民們只是在群山裡迷失了方向,就算是縣警察局全體出動找到失蹤村民的機率也是微乎其微,搜尋了幾天以後也沒有結果,事情就這樣不了了之了。
不成想一個星期前有三名大學生假期去定遠縣旅遊,三天後家屬報案,這三名大學生中其中有一個是本市房地產大亨的兒子,事情很快就驚動了市裡。
於是市局派出警員調查此事,可線索查到清河村就斷了,就在兩天前負責調查此次案件的兩名警員離奇死亡,死亡原因不明。
這次任務我們組除了李姐和潘老大留守以外,其他人全部出動。
當天晚上李含光帶著我們到了定遠縣公安局,打算事先了解下情況,兩名死亡警員的屍體就放在這裡。
接待我們的是案件的負責人市局刑偵支隊的隊長老李,是一個有著二十多年刑偵經驗的老刑警。
老李掀開屍體上的白布,露出兩具乾癟的屍體。
李含光示意四眼上前檢視,四眼先從頭到腳簡單的檢視一番,隨後開啟手上的箱子,從中拿出各式各樣工具,開始對這兩具屍體進行解剖,看樣子幹這樣的事已經不止一次兩次了。
解刨過程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鮮血淋漓,屍體已經嚴重脫水以至於整體縮小了好幾倍,顯得鼓脹的肚子尤其明顯,因為屍體太過乾燥,四眼手指按到的面板已經開始脫落,好像此刻擺在我們面前的是兩具剛出土的木乃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