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陪襯

他畢竟是將迷魂大法修煉到了圓滿的等級，而靠著神意值提升的武學是完美進階，不存在根基不足的情況，就算在武俠界裡，擁有【攝魂奪魄】和【迷魂】專長的他也能算的上一把好手了。

也正是因此，近距離接觸之下，冥冥中的預感告訴他，對方的身上正散發著一種甜膩的香味，那是即將可以的意思，只要他再努努力的話。

如果用一句話來概括。

那就是。

“小王，好機會！必勝登龍劍！”

不行！不行！

萬一。

萬一蕭火靈已經殺到了王府，要是讓她看見自已對唐暮雪做了什麼...

如果把蕭火靈當成小說主角看待，唐暮雪豈不就是她的青梅竹馬，妥妥的後宮預備役。

而我王凌霄一副反派嘴臉，搶了主角的後宮成員豈不是自尋死路？別的不說，紫霞門樂園，啊，不，紫霞門收服計劃鐵定沒戲了。

換話題，趕緊換話題！

“吃菜，唐女俠吃菜！”

聽照顧她的侍女說，唐暮雪還真有幾分鐵骨錚錚的俠客風範。

被關了這麼久，她一定餓壞了吧！

從昨天中午硬闖王府後，唐暮雪差不多被關了一整天，這期間雖然她表現的寧死不屈，但侍女依舊是按時送飯。

雖說是顧及到女性對身材的看重而特意控制了菜餚數量，但累計至下也是好幾頓飯了。

視線如同被吸引般看向了桌上的精緻菜餚，八寶鴨、白斬雞、西湖醋魚...和自已曾經在煙雨樓門口聞到的香味一樣，絕對是主廚親自出手。

看起來平安王府是專門養了幾位大廚...

如果是平時，面對這些菜餚唐暮雪保證自已連根骨頭都不會剩下。

但現在。

她摸了摸略顯鼓脹的肚子。

我吃撐了呀！

“王爺...”她略顯為難地說著，心想幹脆說實話算了。

唉！

這樣會不會很丟人啊？

平安王顯然不知道她已經吃撐了，說不定還在心裡誇她俠骨錚錚呢！

正當唐暮雪鼓起勇氣準備如實相告，平安王王凌霄卻好似明悟了什麼一樣，俊美的臉龐露出了幾分自責，慚愧。

“唐女俠！抱歉，實在抱歉！”

他發現了？

唐暮雪忽然感覺一陣緊張，不自覺地挪動手臂交叉放在自已的小腹前。

“唐女俠一整天粒米未沾，這時候應當吃些稀粥調養腸胃才是。”王凌霄無比自責的說道。

他招了招手，吩咐下人立刻去準備稀粥、豆漿。

不得不說，個人專長【迷魂】的實戰效果真是不錯，他現在撒謊吹牛臉不紅心不跳，想要什麼表情都能輕易展示出來。

哎呀，好好一個純情少年居然變成了這樣！

不過，唐暮雪的態度似乎轉變了很多啊，他還以為對方會冷哼一聲，直接把這個常識性的問題說出來，讓自已在下人面前丟盡面子。

真是個溫柔的好姑娘！

念及至此，對方身上傳來的甜膩幽香彷彿都更加濃郁了，王凌霄想了想，乾脆一鼓作氣，趁著這個機會改變她的想法，看看能不能將她也收入麾下。

畢竟是紫霞門年輕一輩的首席真傳弟子，唐暮雪的話語權並不算小，如果能說動她，對王凌霄日後收服紫霞門能起到不小的幫助。

沒辦法，平安王府在郊外莊園養的那些門客大多數只是掛了個名，若是讓他們出點力幫個小忙自然沒問題，但想讓他們為自已效命就難了。

這個世界的先天高手都是搶手的稀缺型人才，在哪裡都能混得開，除非是自已門派培養或是受了大恩難以報答，否則不會輕易為人賣命。

“唐女俠...”，王凌霄儘量沒說的太曖昧，避免對方覺得自已是個輕浮之人，“本王曾聽過你的江湖傳言，不收分文為民除惡...”

迷魂大法，發動！

“王爺...知道我？”唐暮雪美眸低垂，聲音忽然變得柔軟起來。

“那是自然，紫霞門雖說是從安海郡遷移而來，但實力卻不弱於滄雲郡的任何門派，唐女俠你作為首席真傳，本王定然要多加關注。”

只是因為紫霞門才會關注我嗎？

唐暮雪的內心深處突然傳來這樣的聲音，靈動的雙眸隨之黯淡了幾分。

說錯話了？

王凌霄心道不好，仔細一想，他好像吹過頭了。

紫霞門不是本土勢力，還是個成立不久的新門派，門內弟子到現在也就才三代，除了掌門的個人實力比較出彩外就沒有其他優勢了。

而如今掌門去世，門內的有些長老和客卿見機不對連忙崩撤賣溜，紫霞門現在的最高戰力只有先天境三層。

就算是在武林勢力相對其他郡較弱的滄雲郡來說，先天境三層都實在是低了點，連王凌霄平安王府的護衛首領都有先天境五層。

若是做個三流門派倒是尚可，但偏偏，紫霞門之前又得罪過幾個本土門派。

覬覦歸藏劍已久的那些勢力可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如此一想，自已在唐暮雪面前誇讚紫霞門實力強大，豈不是有點陰陽怪氣的味道？

這樣一來，就算是迷魂大法也救不了自已啊！

“唐女俠...”王凌霄忽然放慢了語調。

唐暮雪心頭一緊，輕輕的嗯了一聲，隨後她低垂著頭，聲若蚊吶般地說道：“王爺...就叫我暮雪吧...”

聲音柔媚，似喜似嗔，心湖彷彿盪漾著波紋。

之前王凌霄心裡對唐暮雪的奇怪狀態有些顧忌，迷魂大法只出了一兩層的功力，現在他為了補救之前的錯誤，只得加大力度。

“好！”王凌霄面露喜色，“來，暮雪，本王敬你一杯！”

他舉起白玉酒盞，身體前傾和唐暮雪拉近了一點距離。

唐暮雪的俏臉上浮現一抹嬌羞的紅暈，和王凌霄碰了一杯。

觥籌交錯，侍女不斷地添酒加菜。

兩人之間的距離愈發親近，唐暮雪只感覺自已的身體愈來愈軟，隨著一杯杯美酒入肚，全身上下都漸漸沒了力氣。

“暮雪，之前你我頗有誤會...”，王凌霄特意停頓了一下才繼續說，“都怪本王太過心急。”

“心急？”唐暮雪忽然抬起頭來。

王凌霄點點頭，演技忽然上頭，他很自然的表現成一位深情男人的樣子：“其實，本王對令師妹仰慕已久。”

？？？

唐暮雪雙眼瞪圓，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

噗通。

窗外傳來了落地的響聲，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目光，循著方向望去，一隻黑貓靜靜蹲立在窗前，彷彿在等待著王凌霄的下一句話。

貓？我養過貓嗎？

但王凌霄來不及思考這點，他可不能讓這刻意營造的氣氛付諸東流。

“兩年前的上元節燈會上，本王便對令師妹一見鍾情。”

“那晚星落如雨，本王一眼就瞧見了燈火闌珊處的她。”

“紫霞門如今遭遇大難，本王實在是擔心令師妹，因此才出此下策。”

出乎意料。

唐暮雪沒有大聲質疑，也沒有假惺惺的附和，只是神色冰冷地盯著他。

這個反應，很正常。

別說是唐暮雪，就連王凌霄自已都不信。

一見鍾情，還逼迫人家做妾？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不過。

有些事情是沒有對錯的，事實真相併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會選擇什麼作為真相。

王凌霄沒打算用迷魂大法給對方灌輸“本王對令師妹一往情深”的錯覺，這不現實，而且還侮辱人智商。

而且就算她信了，蕭火靈會信嗎？

所以。

王凌霄的目標是讓對方明白紫霞門如今的處境，用迷魂大法軟化唐暮雪的態度，從而心甘情願地幫他說媒。

他的最終目的，是搶在蕭火靈尚未崛起的時機收攏紫霞門，同時消除隱患。

紫霞門需要一個靠山，而王凌霄需要一群忠心能幹的手下。

這才是事情的本質。

沉默，迅速在空氣中瀰漫。

會客廳內的侍女都感知到了氣氛的變化，立刻停止了添酒加菜，紛紛退到牆角邊站立。

會客廳隔壁的房間內，早已準備好的侍衛們手按劍柄，等待著隨時可能出現的摔杯為號。

但王凌霄沒想到的是，對方的關注點根本不在這裡。

“王爺，兩年前的上元節燈會...暮雪也在呢...”她幽幽的說道。

就在師妹的身邊...

為什麼你只看到了她呢？

她眸中水波流轉。

很小的時候，她就知道自已沒有父母。

這是同齡的孩子告訴她的。

為什麼呢？

師父和師孃不是我的父母嗎？

後來。

在其他孩子的嘲笑聲中，她終於明白了親生父母的概念。

只有蕭火靈沒有排斥她，年紀比她還小兩歲的女孩在這件事上異常的憤怒，把所有嘲笑的孩子都打了一遍。

明明自已分走了原本只屬於她的關愛...

唐暮雪羨慕著她的勇氣和出身，也在心裡告訴自已要守護師妹一生。

但是。

“兩年前的上元節燈會上，本王便對令師妹一見鍾情。”

明明我也在旁邊啊，為什麼只看到了她呢？

沒來由的負面情緒升騰而上，徹底喚醒了她一直潛藏在心底的某種情緒。

那是無法言說，也不能說的嫉妒。

蕭火靈擁有完整的家庭，還是紫霞門除師父外唯一能修煉歸藏劍的人，彷彿是天幕上的星辰一樣耀眼。

而她只是個陪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