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覺得這群尚書侍郎,真是一個比一個麻煩,私心太重。

眾人散去,李自軍坐在椅子上沉思,良久之後眼中鋒芒閃過,並隨口吐出一句:“這大寧早晚要毀於陛下之手啊……”……咚咚咚。

“少爺,武夫營的劉振華前來拜訪.”

傍晚時分,日落西山。

陳婉兒來到荷花亭外,對著正捏著冰粉籽的張毅說道。

“劉振華,他又來做什麼?”

張毅無語,這小子最近拜訪的頻率是不是太高了,隔三差五就來找自己,不會是又有什麼奇思妙想了吧。

“不見,就說本公子身體抱恙.”

張毅剛說完,就見庭院走廊裡,劉振華那飄飄然的身影出現。

“兄長.”

人未到聲先至。

張毅聽聞頭皮發麻,陳婉兒看了一眼解釋道:“是劉公子自己闖進來的,小的沒有讓他進來.”

“行了,你下去吧,我跟他聊.”

不一會兒,劉振華就來到了張毅面前,好奇的看著張毅面前那一大盆灰色泛著白沫的水。

“兄長,你這是在作甚?”

劉振華好奇的問道。

張毅說道:“在做好吃的.”

“好……好吃的?”

劉振華見張毅十分賣力的在揉搓著手中的麻布包,面色複雜。

想來這灰色帶著白沫的水就是從這麻布上擠出來的,這得多少泥巴才能捏出……看到這副場面,就算是心理強硬如劉振華,也不禁胃裡翻騰,有些不舒服。

可是想到張毅的廚藝精湛,堪稱天人,劉振華又覺得可能張毅在嘗試一種新菜的做法吧……張毅看了一眼盆中的渾濁濃度差不多了,便將提前備好的石膏液取來一勺倒了進去。

喚來陳婉兒將其端到廚房靜置。

做完這一切的張毅,擦了擦額角的汗水看向劉振華說道:“振華,是不是遇到了麻煩事?”

劉振華眼睛一亮,豎起大拇指道:“兄長聰明,愚弟遇到了一件非常嚴肅的問題.”

“什麼問題?”

張毅見狀好奇的問道。

“最近武夫營大練,愚弟收到訊息,可能是要前往邊疆練兵.”

“哦,那對你們豈不是好事?”

張毅一聽,並不意外的說道。

“可是武夫營的糧餉已經兩個月未發了……”劉振華面帶苦澀,武夫營雖說是陛下磨礪精兵強將的地方。

但每個月也都有軍資糧餉發配,然而最近兩個月竟停了發放,說軍供緊張,要延緩半年。

現在又突然宣佈要一部分人前往邊疆練兵,這不得不讓劉振華懷疑武夫營狀況不容樂觀。

他雖然對這點糧餉並不在意,可是武夫營的很多將士子弟卻要靠著這筆錢來過活,畢竟武夫營裡大部分都是將門貧戶出身,家中富裕的寥寥無幾。

張毅聽得出意思,他並不覺得驚異。

畢竟國庫空虛,邊疆吃緊,連陛下都要找他搞錢,更別提這個訓練新兵強將的武夫營的開支了。

“你想讓我做什麼?”

張毅也不多說,直截了當的問道。

猶豫了片刻,劉振華說道:“我想找兄長借些錢,為其他將士發放糧餉.”

“這筆錢,不應該你出.”

張毅思量許久,竟是搖頭拒絕了。

武夫營乃大寧皇所執掌,張毅插手干涉,豈不是在打大寧皇的臉?這大寧皇能饒得了他?劉振華面帶苦澀,掙扎道:“可若是不出這筆錢,整個武夫營的人心都會渙散.”

都是為國爭光,為國效力,然而卻吃不上一口飽飯,讓他們怎麼能願意堅持下去。

“此事有陛下定奪,我知你的好意,一旦你出了這筆銀子,你接下來就要承受陛下的怒火.”

張毅語氣看似輕微,可吐出來的話卻一字不落的在警告劉振華。

這事不能行。

劉振華眼中盡是失落,本以為能找張毅借一筆錢緩解武夫營內兄弟們的壓力,卻不曾想,得到的答覆如此寒心。

不是對張毅寒心,而是對大寧皇寒心。

“武夫營現在有多少人在役?”

二人沉默良久,張毅忽然問了一句。

“除了教頭十人外,共計兩百餘人.”

一聽張毅問起武夫營的情況,劉振華心不在焉的回答道,他知道張毅也幫不了他們。

“兩百餘人,難怪陛下要送你們去邊疆立功.”

張毅咂了咂嘴,兩百多人,那就是兩百個要吃飽喝足的肚子,而且還不能削減了他們的口糧,不然平日負重訓練下來餓得面黃肌瘦,還怎麼成才。

所以這筆開支,以現在陛下的內帑確實有點吃力。

去了邊疆錘鍊一番,不光能省下一筆開支,立功之後還能順勢給封個官爵噹噹,到是兩全其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