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6章 不情願的道歉

“定王的要求，我們能違背嗎？你是想再進京兆府的地牢？”

孫夢影聽了曹氏的話，面露驚恐之色，“我這輩子都不要去那麼骯髒的地方！可惡，都是柳瑟那個賤人不知用什麼辦法勾引定王，讓定王為柳府撐腰。”

都是因為柳瑟找來了定王，才讓柳府脫身。

害她的臉成現在這個樣子，全怪柳瑟。

“如今局勢於我們不利，我們不得不低頭。”曹氏臉色暗沉，眼中帶著恨意，“孫大人正在競選戶部尚書之位，吳家的鋪子都被封了，為了孫家和吳家，夢影，你就忍一忍。等以後再好好籌謀。”

若不是為了孫家和吳家的大局，她又怎麼會低聲下氣來柳府。

今日受到的屈辱，來日一定要柳府的人償還。

孫夢影咬了咬牙，祖父也是此意。

恨恨道：“舅母說的是。以後有的是機會。我定要讓整個柳府都下地獄。”

這時，賈氏由趙嬤嬤扶著，昂首挺胸地走進來。

賈氏的氣色也不怎麼好，全靠妝容遮住。

昨日著實嚇到她，醒來後事情雖然已無大礙，可身心受到重創的她又被老爺痛罵一頓。

想想都是後怕。

若沒有柳瑟出面，求來定王幫忙，柳府可真要毀在她手裡。

她一夜都在書房抄寫佛經，希望能減輕心理的負罪感。

直到早上趙嬤嬤開啟門，說曹氏和孫夢影來道歉。

這才走出書房。

“這是哪家的貴客登門？小小柳府怕是無力招待。”

曹氏忙賠笑臉，“柳夫人，您可來了！”

賈氏輕瞥一眼，明知故問，“原來是京城富商吳老闆的夫人啊，還有孫府千金，有何貴幹？”

“柳夫人，昨日是場誤會，我特意帶著夢影前來向夫人和柳大小姐致歉。怎麼不見柳大小姐？”

“瑟兒身子弱，昨兒又被嚇到，一時也不敢見你們呀。”

曹氏開啟身邊的兩個箱子，裡面全是綢緞和首飾。

“是我遇人不淑，竟不知王福是這等禽獸不如的東西。我準備了點東西， 希望能讓夫人消氣。”

以前的賈氏定雙眼放光，如今的她卻見了害怕。

“你的東西，我還敢收嗎？不知何年馬月再出來說柳府欠你們銀子。”

曹氏立即笑著解釋，“不會，自然不會，這是我送給夫人的。”

“這些首飾都是給大姑娘的。”

“還有歸還的一千兩銀票，以及五千兩的賠償。”

從懷中掏出幾張銀票和一張紙，雙手捧到賈氏面前，殷勤道：“我已寫明清楚，是對柳府的補償，還有簽字蓋章，夫人放心。”

賈氏心無所動，直接拒絕，“誰要你們的東西？我再也不會上當受騙！”

孫夢影年輕氣盛，瞪著眼道：“柳府這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話沒說完，柳瑟悠悠然出現，神色淡定，語氣冷冷，“這就是孫家和吳家道歉的誠意？”

孫夢影扯著嗓子，“柳瑟！你得意什麼？要不是定王偏袒，你們早就進大牢了！”

曹氏阻止，拉住她，低聲道：“不要說了！”

柳瑟向賈氏請安，“母親。”

“瑟兒，快坐。”賈氏有些不習慣，面色尷尬。

曹氏緩緩神，再次揚起賠笑的臉，客客氣氣地問：“柳夫人，柳大小姐，我們是真心實意來道歉，可否給我們一個機會？”

柳瑟的目光落在孫夢影身上，“我看孫小姐不想要這個機會。”

“柳瑟，你別得意……”

曹氏一個警告眼神，孫夢影只能住嘴。

“要，自然是要的。你看，夢影已經被她的父親責罰，你看她的臉，姑娘家最要緊的就是臉蛋了。”曹氏精明的眸子轉了轉，為難道，“其實，我一介百姓也沒有辦法。是淑妃娘娘的意思……”

話到一半又不說。

賈氏著急，“曹氏，你把話說清楚。”

曹氏猶豫了一會兒，“你們可別說出去，淑妃娘娘是嫉妒柳家姑娘才情，又和定王走得近……”

話已經很明白。

賈氏一陣沉默，沒再多說。

柳瑟為難了幾句，收下銀票和首飾，便讓曹氏和孫夢影離開。

至少表面上，孫吳柳三家算是翻篇了。

實則，是開始。

馬車上，憋了許久的孫夢影問：“舅母，您怎麼把淑妃娘娘說出去了？”

“定王也不敢招惹淑妃，柳府更不敢。”

孫夢影恍然，“舅母是拿淑妃當擋箭牌？”

曹氏笑得陰險，“讓淑妃對付柳瑟。”

柳府大廳裡，賈氏還在沉思。

目露害怕神色，“淑妃？那可是宮裡的貴人啊。她要對付柳府，可怎麼辦？”

女兒太出色也是遭人嫉妒啊。

柳瑟安慰，“母親，曹氏或許只是想嚇唬我們。淑妃娘娘剛進宮，忙著冊封，再者，她什麼身份，怎麼會把我們放眼裡？”

“但願如此。”賈氏不由自主地詢問柳瑟的意見，“這些東西……”

“母親入庫便是，這是我們柳府該得的賠償。”

昨晚賈氏想了很多。

頓了頓，對柳瑟說：“趙嬤嬤同我講了昨日的事，是你護住了琴兒和柳府。我卻有私心要將你遠嫁，可真不知道王富貴是個傻子，更沒想到王福是個人面獸心的，我……”

“母親不用解釋，我知道。即便我是個沒用的傻子，母親也從未想過要謀害我。母親偏袒親生的二妹，無可厚非。我不怨。”

“只希望，自此之後，柳府能夠一家團結，莫要讓外人鑽空子。”

柳瑟對柳府的人，其實並不熟悉，也沒多少感情。

便不會有多少期待。

便不會多恨賈氏。

賈氏忽然覺得慚愧，“你……竟如此懂事開明。”

柳瑟：“一家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賈氏面色一怔，心中默唸：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柳瑟回小院做花生芝麻糖，順帶做了一些芝麻丸。

香氣飄起，長孫念就來了。

先是對昨日發生的事與她嘮嗑了一會兒，痛斥曹氏和孫夢影。

然後還給她帶來了公主親手繡的帕子。

帕子上繡著牡丹。

柳瑟心裡感動。

想明白一件事，既然和吳家孫家撕破臉，又扯出一個進宮成為淑妃的潘薇，以後的日子只怕她更難。

她一定要傍上公主這棵大樹。

“我想進宮當面感謝公主。”

長孫念聽後一臉高興，“我和瑤兒一直擔心你害怕宮裡的髒事，以後不敢和我們來往了。我正準備進宮，一起去吧。”

柳瑟帶著芝麻丸，隨長孫念進宮。

快到星辰閣時，秦時迎面走來。

看到柳瑟，冷峻的目光立即透著溫熱。

柳瑟遠遠就感受到他炙熱的目光，低下頭，避開他的視線。

秦時倏地冷下臉。

又在躲他，到底為何？

柳瑟的眼前突然出現一雙修長的腿，阻攔她的去路。

猛然抬頭，正對上秦時略帶怒氣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