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寒星的心中,那份對兩枚能召喚無上金人力量的芥子扳指的渴望,愈發熾熱如焰。

“沒有強大的魔獸又如何?我自有辦法召喚出更為恐怖的齋殆金人!”

“未能成為祭祀又怎樣?我有那群勇猛無雙的潘塔族熊貓武士,他們是我最堅實的後盾!”

每當這些念頭在葉寒星腦海中盤旋,他的血液便沸騰不已,彷彿有無盡的力量在胸中激盪。

他趁著間隙,悄然溜至甲板之上,只見航船乘風破浪,潘塔武士們各自忙碌,秩序井然。唯有福格森·徐,依舊守候在那巨大的龜殼旁,手指輕輕摩挲著龜殼的粗糙表面,眼中閃爍著貪婪與渴望,令葉寒星心生寒意。

貪婪,豈止他一人?葉寒星暗自冷笑,悄然退回船艙。這船艙設計巧妙,雖小而不顯侷促,一群戴著白斗笠的孩童,扒著門框,好奇地打量著他這位異族來客,或許是被他獨特的外貌所吸引。

“葉大人!”一個孩童怯生生地問道,“聽說徐大人要把我們送給您做僕人,是真的嗎?”

“是的。”葉寒星停下腳步,溫和地回應。

“那……那您會吃掉我們嗎?”孩童揭開面紗,露出一張清秀的臉龐和兩條羊角辮,眼中滿是不安。

“會哦,我可是最喜歡吃小孩肉了。”葉寒星故作兇惡地一笑,眼中卻藏著溫柔。

“我才不信呢!”小女孩掩嘴偷笑,童真無邪。

“在聊什麼呢?”福格森·徐的聲音突然響起,如同幽靈般出現在葉寒星身後,孩童們紛紛吐舌行禮,匆匆逃回房間。

“你考慮得如何了?”葉寒星直接問道。

“你的要求太過苛刻。”福格森·徐面色扭曲,“金人是我此行安全的保障,給了你,我如何自保?我為你得罪了西雅海國,你卻如此決絕。更何況,是我救了你們於危難之中,你怎能忘恩負義?”

“我求你救了?是誰把我的竹筏當作玩具啃壞的?我還沒找你算賬呢,你倒是先倒打一耙?你若真想找長生不老藥,大可慢慢去尋,時間多得是,再活個幾十年也不遲。”葉寒星淡然回應。

“葉大人!”福格森·徐提及長生不老藥,聲音都顫抖了,“你難道真不動心?我給出的條件已極為優厚!凝玉的美貌你親眼所見,如此絕色的東方海族女幻術師作為侍妾,即便是雲秦帝國的始皇帝也未曾有過此等豔遇啊!”

“荒謬。”葉寒星輕笑,不以為意。

“你不信便罷。在我們雲秦國,幻術師地位尊崇,與你們祭祀相當。我想,在比蒙王國,也沒有哪位君王敢強迫一位侍奉戰神的女祭祀成為自已的後宮吧?”福格森·徐的笑容中透著幾分淫邪。

“將親人作為交易的籌碼,你不覺得可恥嗎?”葉寒星的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厭惡,毫不掩飾。

“為了長生不老,一切犧牲都是值得的。實話告訴你,我們祖先出海時攜帶童男童女,本就是為了祭海之用。正是這些祭品與無數卡帝樂武士的犧牲,我們才能順利抵達西方大陸。”福格森·徐的話語中透露出一絲冷酷。

“真是……令人髮指!”葉寒星倒吸一口冷氣,他未曾料到,這位看似仙風道骨的老者,竟能如此輕描淡寫地說出如此殘忍之事。

“這些秘辛,唯有我等高位者方能知曉。”福格森·徐補充道。

“這一路上,你們究竟用了多少祭品?”葉寒星目光如炬,拳頭緊握。

“尚未動用。卡帝樂武士的鮮血沒有白流,海族大多守信,加之我們繞行公共海域,故而尚未需要這些祭品。”福格森·徐笑得意味深長。

“在我看來,海族雖惡,但你與你的祖先,更為可怖。”葉寒星鬆開拳頭,語氣中滿是冷意。

“世間萬物,皆有代價,更何況我們的目標遙不可及,如同天際星辰。”福格森·徐語氣淡然,彷彿一切盡在掌握。

“你以為我真的會放棄交換嗎?”葉寒星目光如炬,居高臨下地凝視著他,眼神冷冽,猶如潘塔武士手中鋒利漁叉的寒芒。

“我從未如此認為。”福格森·徐依舊保持著那份從容不迫,“葉大人,請細想,蚌人族的絕色幻術師,加之那人魚公主,皆將傾心於您。人魚皇族之血,與初夜之歡後,更贈予領域結界,此乃海神尼普頓與安菲特里忒之賜福,遠超狐族女子之花冠所能及。佔有她,或許能開啟未知之門,更兼人魚自身所攜水系魔法與結界之力,對您而言,豈非助力無窮?葉大人,何不再三思量?”

福格森·徐的眼眸中閃爍著奇異的光芒,言語間充滿了難以言喻的誘惑,彷彿能穿透人心,喚醒最深處的慾望。

“廢話少說!”葉寒星打斷了他,眼神中閃過一絲狡黠,“心動?自然心動。但我有我的底線,不會如強盜般剝奪他人自由。還有……”他話鋒一轉,眼神變得深邃,“你的這些小把戲,對我無用。”

“你……”福格森·徐驚愕地看著他,彷彿重新認識了這個對手。

“操控人心,亦是我的專長之一,只是未曾言明罷了。”葉寒星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顯得既神秘又危險。

“你究竟是何方神聖!”福格森·徐不禁哀嘆。

“哼,連這都不知?龍祭祀!”葉寒星轉身離去,背影中帶著幾分不羈與高傲,“你所言皆為虛幻泡影,待你真正想通,再來找我吧。我餓了,食物速速呈上,別在食物上動手腳,我歷經千錘百煉,對毒物瞭如指掌。”

福格森·徐聞言,臉色驟變,陰晴不定。

“聽說過龍祭祀的生命召喚魔法嗎?”葉寒星突然回頭,目光如電。

“略有耳聞。”福格森·徐自然知曉那場海加爾戰役中,狐族祭祀以生命為代價召喚的閃電風暴,至今仍讓人心有餘悸。

“如此甚好。”葉寒星微微一笑,彷彿已掌握全域性,“多餘的話不必多說,我的星雲連鎖閃電,可不願輕易降臨於你頭頂。”

若福格森·徐知曉葉寒星那所謂的通靈戰歌實則只是皮毛,不知是否會驚出一身冷汗。

“請展現您的誠意,方士大人。”葉寒星步入房間,留下一句擲地有聲的話語。

“哦,對了,還有食物。”他再次探出頭,補充道。

……

不久,蚌女凝玉與福格森·徐一同送來了食物——一鍋熱騰騰的燕麥糊,幾塊香氣撲鼻的蒸鹹魚。凝玉的雙眸略顯紅腫,顯然剛剛哭過。而那人魚公主,也被安置在一個巨大的水容器中,虛弱地眨動著眼眸,那水容器在葉寒星眼中,確有幾分棺槨的意味。

“條件簡陋,望您見諒。”福格森·徐的眼神中閃爍著難以捉摸的光芒,這種光芒每次出現,都讓葉寒星心生警惕。

“為何將人魚也送來?”葉寒星望著屋內因這巨大水容器而顯得擁擠不堪的景象,眉頭微皺。

“她既已成為您的附屬,自當歸您照管。此外,海族的復仇亦不可忽視,已有零星海族尾隨我船,我雖已傳訊警告,令他們暫避水下,但顯然在籌謀更大規模的反擊。您那決絕無情的眼神,足以讓任何蠢動的海族心生畏懼。”福格森·徐的話語中,難以分辨是讚許還是譏諷。

“多謝謬讚。”葉寒星嘴角勾起一抹無恥卻又不失風度的微笑,輕輕行了一禮。

一旁的凝玉望著葉寒星,眼中滿是對這匹格厚顏無恥的無奈與驚歎。

“不必客氣,大人。”福格森·徐從袖中取出兩顆硃紅如珠的丹藥,“這是兩顆恢復元氣的妙藥,請分別賜予海倫小姐與人魚公主,助她們在兩日內恢復體力。”

葉寒星在給艾薇兒喂藥時遭遇了輕微的抗拒,人魚公主倔強地緊閉雙唇,直至被葉寒星輕輕捏住下巴,藥丸才得以送入。

“你這可惡的比蒙!”艾薇兒被嗆得連連咳嗽,虛弱中仍不忘咒罵。

“再逞強,我可不介意讓你嚐嚐半磅重的耳光。”葉寒星故作兇狠地威脅道。

艾薇兒頓時噤聲,但眼中怒火未熄,如同海中帶刺的魚類,鋒芒畢露。

“別這樣看著我,我怕你會愛上我這獨特的魅力。”葉寒星戲謔道。

“愛上你?”艾薇兒白眼一翻,“你的自戀與無恥倒是相得益彰。”

福格森·徐在一旁,嘴角勾起一抹曖昧的笑意。

“這人魚是否會偷襲於我?她若真精通水系魔法,豈不是隱患?”葉寒星轉向福格森·徐問道。

“她此刻虛弱至極,心靈鎖鏈雖緩解了她部分傷勢,卻仍無力對您構成威脅。將她置於您處,實為雙重考量。據古籍所載,海中皇族人魚,皆擁有領域結界之力,具體為何,尚不得而知。我憂凝玉應對不及,故有此安排,大人機敏,定能妥善處置。”福格森·徐微微蹙眉解釋道。

“領域結界?何物?”葉寒星好奇詢問。

“古籍有載,皇族人魚,生而受海神尼普頓與安菲特里忒之賜福,然此福澤需待覺醒方能顯現。結界之力,或為攻伐之利器,或為觀賞之奇景,神秘莫測,凡人難測其奧。”福格森·徐緩緩道來。

“哼,如此強大,卻險些喪命,空有魔力又有何用?看她刁蠻模樣,哪像早覺醒之人?她的心,怕是早已被瑣碎填滿。”葉寒星毫不留情地嘲諷。

艾薇兒閉目不言,強忍與這豬頭交談的衝動。

“留之無用,殺之不忍,老徐,你真是給我出了道難題。”葉寒星心中亦是忐忑。

“呵呵……我們能否脫困,全繫於此人魚。些許委屈,亦是必然。”福格森·徐笑道。

“凝玉,若無他事,你便留下,與李察大人共守此人魚。”福格森·徐對凝玉吩咐道。

“正合我意,我也想讓這蚌女先替我試毒。”葉寒星眼中閃過一絲狡黠。

“徐大人雖為方士,卻非製毒之輩,大人多慮了。似此等毒術,唯比蒙巫醫方能駕馭。”凝玉反駁道。

“小心無大錯。”葉寒星渾不在意,笑道,“這些食物,我待你試過之後再享。”

“您的謹慎,倒似狡猾之鼠。”凝玉語帶譏諷。

“隨你說便是。”葉寒星哼了哼,一臉淡然。

“大人如此不信我?”福格森·徐面露痛心之色,“我輩方士,所煉皆為延年益壽之藥,醫術尚淺,何談製毒?”

“正因不信你,方有此舉。”葉寒星輕笑。

福格森·徐轉身離去,嘴角不易察覺地抽動了一下。心中暗自思量:絲綢大陸的方士雖不擅製毒,卻精通煉鉛化汞,製作房中秘藥“紅鉛”。這豬頭若能盡享其利,或許無需兩枚血玉扳指,便能應允我的請求了。想到這裡,他不禁一陣愉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