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則巫界之事,其野性難馴,若本土之民知悉異界存在,必生無端風波。楚申所聞之巫師世界土著,多半乃未化之蠻夷,尤其北地,行路間唾沫橫飛,粗鄙至極。借傑洛特之目觀之,惜乎未能顯血量條,否則世間汙濁,儘可一掃而淨。

“此門通往凱爾莫罕?”維瑟米爾一笑,眉眼間閃過訝色,“誠然,吾常思何時凱爾莫罕得此奇景,原是連通異界酒肆!冬日無食之憂,自此可解矣!”

彼心明瞭,座中皆凡人也。

“諸君遠來,歡迎之至,唯求醉後勿於此失態便好。”

楚申手忙腳亂間,見蛋清已用,忽生一計,既源自巫界,何不做一碗清芳撲鼻之蝦仁滑蛋,另配肉末蒸蛋,以饗眾人?

“千戶,尤莉,汝二人亦不可閒坐。”

“是也。”

千戶心悅誠服,得莉莉引路,熟識器物擺放。尤莉雖依舊慵懶,終被千戶強拽起身,非昔比矣。至於封閉內心之貞德……

“貞德,若感煩悶,可上網尋些趣事,換換心境。”

“諾……”

電腦之術,貞德已略知一二,漢語繁複,幸有莉莉升級譯碼軟體,勉強能通各國文字。縱使網間梗語難解,觀圖尚可。

楚申忙於料理,蛋液打散,蝦仁滑蛋與肉末蒸蛋製法相類,簡而不繁。蛋液調勻蝦仁及佐料,緩火輕煎,忌頻繁翻動,免得蛋散形散,味失色衰。待蛋液凝固,輕輕翻炒,早先備妥調料隨之入鍋,蛋熟透亮,蔥花點睛,即成。

楚申手捧盤碟,徑直奉於維瑟米爾。老者持啤酒瓦罐,此物於彼處未嘗得見,然泡沫升騰,較之舊日,確是勝出一籌。

老獵魔人口對瓶,暢飲無礙,酒精於他,不足掛齒。泡破舌間,苦中帶甘,異於往昔,幸無劣酒之溲騷。

“妙哉!妙哉!”維瑟米爾望向米飯與蝦仁滑蛋,疑惑問道:“此為何物?炒蛋乎?”

“非也,蝦仁與蛋交融,一味創新,汝且品嚐,此乃米飯,我界之主食。”

老者豪爽,大口品味,蝦仁與蛋同嚼,風味獨特。

蛋嫩清芬,已令昔日酒肆黯然失色。蛋之柔嫩,蝦仁竟帶爽脆,蓋因事先以澱粉鹽粒拌蝦仁,去其滑膩,故有此效。

鮮美簡味,二質交織,老者齒間尚健,舌觸其純,非俗世劣酒可比。楚申之食,輕易便捕獲維瑟米爾之心,縱年屆四百,其感亦誠。

蝦仁之鮮,漸漸溢散,內裡附蛋香淺淡。無蛋清輔助,楚申以醋數滴促蛋發,酸味微乎其微,僅作點睛之筆,融入佳餚。

楚申正欲呈上肉末蒸蛋,卻見貞德面蒼白轉紅,情緒起伏。

“何事?”

“怒也。”

探頭視之,原是瀏覽某博,網路以嘲諷法蘭西為樂,咎由自取,黑點累累,降亦降矣。貞德觀之憤慨,欲駁無辭,外文不通,法英皆盲。

“罷了,無需理睬,無益也。或賞萌寵,或嬉戲遊戲。”

言罷,肉末蒸蛋送至維瑟米爾前。

此菜肉蛋共蒸,肉嵌蛋中,別有洞天。另有一異端做法,蒸蛋既成,覆以炒肉,楚申不以為然。

“來矣,肉末蒸蛋。”

“觀之非凡,老夫多年未嘗此等美食!”

“食之,更有驚喜!”

“善哉!善哉!”

勺起蛋落,黃澄蒸蛋隨臂微晃,內中肉末安然不動,宛若布丁,此乃秘技。打蛋時,沸水調和,比例精妙,泡沫濾去,蒸蛋如布丁,滑嫩異常。求彈勁更甚,減水即可。肉末入蛋同蒸,美味即成。

蛋滑入口,維瑟米爾顫動,無需咀嚼,蛋與肉末,各司其職。肉末脂香,於獵魔人而言,蛋香固美,終究肉味方為真諦,滿溢純粹之歡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