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我的手藝還算過得去吧?”沈瀾側目望向伊麗莎白,輕聲道謝:“多虧了你,小姑娘。”
“……就不能給個痛快答覆?何必如此生硬?”少女蹙眉。
“確實不錯。”沈瀾的回應簡短而有力。
“……你也太過分了些。”伊麗莎白嗔怪道。
楚申略感無奈,覺察到體內血液的流失,意識到今日小青吸食的時間稍顯漫長。沈瀾在一旁默默咀嚼,未發一語。
“言歸正傳,沈姑娘,可否容我一問?雖然咱們交情未深,但我實在好奇,沈姑娘習毒之時,可曾親身嘗試那些毒草,以身試險?”
“自然,何故有此一問?”
“無妨……”楚申心中瞭然,看來世界的脈絡並未偏離太多。
“還有一事縈繞心頭,沈姑娘是否心儀東方未明?此乃我心頭疑惑。”
“……?”
沈瀾一時錯愕,臉上寫滿困惑:“我為何要傾心於他?我可不是那愚鈍的表姐。”
“咦?”楚申詫異非常,一見鍾情的橋段何以落空?難道自已的介入改變了什麼?
說起來,沈瀾與東方未明的交集,僅限於他那次被困擾於賭與酒館門前,且對方還吃了些苦頭。加之楚申主動攬下了製毒的重任,兩人的交集便越發稀少……
然轉念一想,沈瀾應不至於對他心生好感吧?
這想法頗顯荒唐……
“為何有此一問?”沈瀾眼眸半斂,收回了小青。
“哎,不過是出於關心罷了。”楚申道。
“關心我?”沈瀾冷哼一聲,“你我非親非故,何須你來掛懷?”
楚申察覺沈瀾對自已的排斥似乎減輕,溝通不再如初時那般艱難。
“性情使然,但……”
楚申取出芬巴巴之花,“若你有傷,可尋我。”
“此話怎講?”
“重傷瀕死,我或能一試。”
“……”
沈瀾滿臉愕然。楚申已將芬巴巴之花置於其身,綠光自腳至頭,緩緩上升。如楚申所料,因常年接觸毒物,乃至親身試毒,沈瀾的五臟六腑已受毒素侵蝕。按原著所述,她頂多餘十年壽元。
毒素深入臟腑,芬巴巴之花亦難以一蹴而就。
綠光包裹中,沈瀾略有不適,喉嚨一甜,竟噴出一口黑血。
“呀——!”
黑血中摻雜少許血絲,顯得詭異非常。
蒼白的面色中,綠光最終在頭頂凝結成朵朵紫牽牛,插於髮間,更襯得少女姿容清麗。
“誠如所料,你體內毒素積累甚多。”
“姐姐病了?”伊麗莎白關切問道。
“確是如此,且非同小可。”沈瀾卻惡狠狠瞪了楚申一眼,“我何時答應你醫治了?”
“你對自已的狀況也瞭然於胸啊。”楚申無奈道,“我可以助你,讓你徹底康復。”
“怎可能?你分明……”
“非也,我所用非你世界之物,你來此多次,應有所悟。”
沈瀾接過小瓶,端詳半晌:“當真有效?”
較之先前的冷漠,此刻的疑問中包含了求生意志。生之渴望,人皆有之。
“自然,若有差池,可請名醫親診,無需懷疑於我。”
“……下次再說。”
“哎,這就走嗎?”地面血跡尚未清理,楚申唯有苦笑接手。
“那姐姐……真帥啊!”
“確是英姿颯爽,不過,勿學她無禮之態,懂禮之人方受歡迎。”
“嗯!”伊麗莎白連連點頭。店內收拾停當,楚申預備讓八雲紫驅車啟程。
畢竟她的夢想之地是巴黎,時機難定,不如即刻動身。與其憂慮路途,不如策馬揚鞭!
唯一需慮者,但願巴黎無黃衫之亂。
楚申從隙間捉住了丟碗而出的八雲紫。
“人類,觸我可是要付出代價的,可明白?”
“吃飽了嗎?之前的事,考慮得如何?”
“你若不介意,我亦無所顧忌。”
八雲紫悠然自隙間飄落,扇子輕搖:“巴黎究竟是何處?我需一簡單定位。”
“給你看看地圖,距離頗遠,你能辦到嗎?”
她扇子一展,笑而不語。
“好吧,是我多嘴了。”
簡述方向後,八雲紫首先進入隙間離開餐館。如此賢者,應對此世界興趣寥寥,畢竟幻想鄉外亦是凡塵,若欲侵擾,原世界或更為適宜。
“各位,酒足飯飽,可攜帶飲品,隨時準備啟程。”
“去哪?”
“法國巴黎,首都之城。”
“耶!”伊麗莎白雀躍不已,首次遠行,興奮難掩。當然,若借紫之力,遠行亦不遠矣。
“我準備些東西。”
莉莉想到巴黎的衝突,深知此事絕非易事,畢竟……巴黎的兇險超乎想象。
“準備什麼?”
“護我們周全之物,豈能讓八雲紫一人勞心?我們既是東道主,自當謹慎。”
“好。”